“发生什么事了?”冬阳直觉张狂那边有事发生,很是担忧的问道。
张狂又叹一口气,听到打火机的声音,紧接着便是长长的吐气声。
“你在抽烟?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跟我说清楚”,冬阳催问道。
又猛吸一口烟,张狂才回答道:“我爸住院了,情况非常不好。”
冬阳的心咯噔一下,最糟糕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宋叔现在什么情况?严重么?”冬阳忐忑的问道。
张狂叹着气回道:“严重,很严重。去年查出来的,谁都没说,昨儿个我惹他生气给他气晕了,送去医院才知道他的情况。医生说就算积极接受治疗也只能延长半年一年的寿命,根本不可能治好。”
重病,这次住院还是被张狂气的,那他此刻一定非常内疚。
冬阳很心疼,这个时候她要是能在张狂身边就好了,就算不能为他做什么也能陪陪他,安慰安慰他。
可惜,他们隔的太远,她想干巴巴的言语安慰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妈刚跟我谈过,让我跟你分手,让我爸开开心心的过完后面儿的日子”,张狂艰难的说道:“这一次,咱俩可能不能走到一起了。”
走不到一起,不谈恋爱不结婚,他们要怎么办?会被一直困在这里吗?
“没关系,我可以等”,冬阳艰涩的说道。
她还不想放弃。
然而张狂已经失去斗志。
“小李同志,你能等多久?我爸走了还有我妈,你那边也有父母,我们不能光顾着自己”,张狂哑声说道。
他哭了,虽然他极力掩饰,冬阳还是听出来了。
鼻子一算,她的眼泪也噼里啪啦的掉下来。
他俩好像真的是一对被现实逼迫着不得不分开的小情侣,那种心塞心痛的感觉言语根本无法表达。除了姐姐离世,冬阳的心还从没有这么疼过。
她有点儿不明白,这明明是穆白晟和宋晴的爱情故事,她不过是个演员,为啥她要这么真实的体会穆白晟的心情。
挂断电话,她捂着胸口缓了好久才缓过劲儿来。
她做了一件特别大胆的事情。
直接买去b市的车票,马上出发,谁都没说。
可还没等她上车家里边儿就出事儿了。
穆妈跟村里的一个大娘打架,受伤进了医院。
穆爸电话里也没说清楚,只说特别严重让她回来处理。
她真的怕自己这头出事便急急赶到医院,办住院做检查,忙忙活活大半天才消停下来。
穆妈的伤不算太严重,没有伤筋动骨也没有伤内脏,医生让住院观察一天,没事的话明天就可以出院。
穆妈很硬气,扬言要住个十天半拉月,天天吃香的喝辣的,让打她的那位大娘赔钱。
她也不怕打扰别人,躺在病床上还扯着嗓子骂那位大娘,冬阳觉得自己都快要被折磨疯了。
为了让穆妈消停一些,冬阳洗了好几个苹果给穆妈吃,堵住她的嘴。
估摸着是打架打累了,吃饱喝足后穆妈倒床上呼呼睡着,冬阳得闲才有机会问穆爸发生了什么事儿。
其实也不是啥大事儿,就是穆妈不小心听到那位大娘背地里说她和穆爸穷显摆,屁大点儿事都能拿出来显摆显摆,不知道还以为他们家里多有钱呢。其实啊,他们家除了个大房子什么都没有,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嘚瑟的。
人家说的也没什么毛病,穆爸穆妈可不就这个毛病么,爱显摆,穷要面子,翻开家里的存折里边儿能有个几千块就算不错了。
穆妈特别生气,她觉得大娘是在嫉妒,嫉妒他们有个出息的儿子,嫉妒他们能去大城市旅游。她冲出去跟人家吵,吵着吵着就打了起来。那位大娘身体壮实力气也大,穆妈一点儿便宜没占着。
刚了解完事情的经过打人的大娘就来了,怕他们报警态度特别好。人家说了,住院的钱一分不会少,还会给三百块的营养费,还要给穆妈道歉。
冬阳觉得这样解决挺好的,可惜,穆妈不是这个想法。
推来扯去的,穆妈整整在医院住了四天才出院。要不是医院床位紧张人家医生不让她住了,估摸着她还真的能住十天半个月。
冬阳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个挺硬气的人,谁骂她她敢一巴掌打回去,谁打她她就敢白刀子捅进去,可那都是对别人,对自己的亲妈就不成了。
穆妈太难缠,她却不能打不能骂,讲道理还讲不通,别提多愁人。
好不容易能出院了,又到她去单位报到的日子。
地方上是能解决他的工作问题,不过工作并没有多好,还不是穆爸穆妈满心期待的铁饭碗,就是个合同工。
冬阳觉得这样的工作干着也没劲,还不如在家种地。
可别小瞧种地的。现在种地可以领补贴,补贴的还不少,种地的成本并不高。再加上村里中青年大多外出打工,很多耕地闲置废弃,她完全可以把这些地低价承包过来,用安家费购置一些大型机器大规模种地,每年赚的钱肯定不比那些在外打工的赚的少。
她计划的挺好,奈何穆爸穆妈根本不赞成。
他们觉得在外边儿有正式的工作那是身份地位的象征,没本事的人才回家种地,他们会被亲戚和村里人笑话,以后都抬不起头来做人。
冬阳想跟他们好好聊一聊,可每回一提这事儿穆妈就哭天抹泪跟死了儿子似的,根本不给冬阳说话的机会。
她心里憋闷,干脆自暴自弃的放弃那些打算按照穆爸穆妈的要求去上班,每个月领那两千出头的死工资。
上班一个星期,穆妈穆爸又合计着买车,说是为她好怕她每天上下班骑那么久的自行车太累,不如买个小汽车来回都舒舒服服的。
冬阳心里明镜似的,他们就是看村里好几户人家有汽车他们家没有心里痒痒呢。她手里的那点儿安家费不被他们折腾没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吃晚饭的时候穆爸乐呵呵对冬阳道:“明天周六不上班,我和你妈跟你去市里看车,看好了咱就买回来。”
冬阳已经懒得反抗,因为反抗也没有用。
她闷闷的应下来,闷闷的吃饭。
晚上躺在炕上,她几次拿出手机想给张狂打电话,最后又都默默的收起手机。
她这边烦,张狂那边肯定更烦。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熬出头,她都快被这操dan的生活逼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