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匹马并驾齐驱,大家都尽量压低身躯减小阻力。
最后殷知渔不出意外的拔得头筹,祁以歌和陈最本就是来凑热闹的,名次不必多说。
殷知渔身旁顿时围了不少人,祁以歌本想上前离他近一点,顺便偷听他们在聊些什么,但秦启鹭上前拦住祁以歌去路,“刚刚我没发挥好,我们再比一场。”
祁以歌本来心就不在比赛,顿时婉拒了她,但她再三要求,“我不管,你今天必须再和我比一次!”
祁以歌本就是偷偷来看殷知渔的,不想把动静闹得太大。但秦启鹭和祁以歌推推攘攘,让她有些恼火,心里暗想,原来自己平时娇纵地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是如此讨厌,不想这位女扮男装的秦启鹭更是个火爆脾气,看祁以歌想要逃走,也没思考,扬起马鞭就朝她去路打去。
祁以歌没想到她真有这个胆量,但苦于一时手中没有武器,眼看着一记实打实马鞭就要落到自己的身上,像只落难的鸵鸟,不自觉地闭紧了双眼,但声音传来,祁以歌并没有感到疼痛,抬眼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殷知渔的右手正握着秦启鹭的马鞭,背后还挨了一记秦启鹭随从的鞭子,而自己却安然无恙的被他揽在自己怀中。
祁以歌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原来是他帮她挨了这一鞭。
看到殷知渔的秦启鹭眼前一亮,顿时对祁以歌失了兴趣,“不知这位大侠是……?”
殷知渔并不想理会突然献殷勤的秦启鹭,一只手抓住祁以歌身后的衣裳,像提溜一只小狗一样带着她离开赛马场,上了马车,直接叫车夫打道回府。
祁以歌看殷知渔脸色不太好看,也不说话,一上马车就闭目养神,祁以歌又看到他右手虎口的伤口,心中又是愧疚又是心疼,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声:“……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又是一段沉默,待到祁以歌认为他不会回答她的时候,听到殷知渔轻声说:“没事。”
回到府中,殷知渔径直要回房间,祁以歌也在后面埋着头不近不远地跟着。看到他为自己受伤,她只觉乱了心神,一时间没注意到前方的殷知渔早已停下脚步转过身,与他撞了个满怀。
“诶哟。”祁以歌揉了揉额头。
殷知渔自幼习武,但不似陈最的父亲陈域那般虎背熊腰武人模样,每一处肌肉密度极高,比例都是刚刚好。
祁以歌抬头,惊慌失措的样子刚好落入殷知渔的双眼,那双比夜更黑、比天更辽阔的双眼。殷知渔也不说话,只静静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她,空气逐渐变得暧昧,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最后还是殷知渔最先打破沉默。
“咳……我到了。”
祁以歌红着脸连连点头,“嗯……好。”
殷知渔踏进房间并吩咐了随从去拿药膏,祁以歌站在门口不说进也不说离开,等随从端来治伤的一例用药,祁以歌接过药膏,轻声说到:“我来吧。”
随从面露难色,“这……不太好,祁姑娘,还是我来吧。”
祁以歌打定了主意要亲自给殷知渔上药,随从也拗不过她,还没来得及解释,祁以歌端着药膏就踏进房间,刚好撞见殷知渔赤裸着上身背对着她。
祁以歌脸颊滚烫,轻声走近殷知渔,在外面有衣服挡着,看不到背后的鞭伤比右手虎口处地更加严重,她将药膏盘放在桌子上,按顺序先用手取了一点点药膏刚触及殷知渔的身体,手腕就被他一把抓住。
殷知渔皱着眉头,“怎么是你。”
“再怎么说,你受伤都是我害的,所以我帮你处理伤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不用你,叫他回来。”殷知渔松开祁以歌的手腕,说到。
祁以歌突然看到当初殷知渔救她时手臂上样貌极为狰狞的伤口,虽然已经愈合了,但还是那么触目惊心。想到当初穷途末路,如今柳暗花明刚刚看到点希望,这一路不能说不艰难,而两人也从未背弃彼此。想到此处,祁以歌双眼含泪,声音也带了哭腔,“当初那么重的伤我也能帮你上药,如今倒不信我了?”
殷知渔见此状有些不知所措,只轻轻叹了口气,重新坐回到刚刚的位置,背对着祁以歌,仿佛默许了祁以歌为他上药这件事。
祁以歌轻轻为殷知渔上药,两人沉默不语。她看不懂殷知渔心里在想什么,但殷知渔从始至终发红的耳根不会说谎。
夜里她还亲手为他煲了大骨汤。
“只是些小伤,又未伤及筋骨,不用这么补。”
祁以歌听罢一脸老母亲关怀备至的样子,“现在年轻人总是喜欢逞强,别不把这些小伤当回事,小伤不治彻底以后复发了更磨人。”说到这,祁以歌又亲手为殷知渔盛了今天的第三碗汤,“再把这碗喝了,乖。”
从那天起,祁以歌每日都亲手帮殷知渔上药,殷知渔也一连喝了好几天的大骨汤,喝到后来一看到这道菜就皱眉。
这件事过去了不到七天,府里突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彼时殷知渔有事外出,祁以歌在正厅接待了这位客人。听底下人说此人来头不小,祁以歌还想是不是殷知渔请来的客人,怕有所怠慢。
一踏进正厅,一张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脸映入她的眼帘,这不就是赛马当天纠缠不休还让殷知渔受伤的秦启鹭吗?!
还真是阴魂不散,祁以歌心里暗自叫苦不迭。但场面上的事还是要过去的。
祁以歌让兰莺煮了今年的新茶,待到不烫口时再奉给秦启鹭,
秦启鹭看到祁以歌,“本小姐就是那天女扮男装的赛马手,我爹就是那天赛马比赛的主办人,”秦启鹭边说边四处张望,仿佛在寻找些什么,“他呢?”
祁以歌说道,“不知秦小姐说的是哪个他?”
秦启鹭把头一扬,“本小姐可不是来陪你聊家常的,你把时公子叫出来,我有重要的事要和他商议,这事儿耽误了你可担待不起。”
祁以歌心里不知翻了多少个白眼,“那秦姑娘今天来的可真不巧,他今天刚好有事出去了。”
“那他多久能回来?”
祁以歌摇摇头,“这可不好说,少则半天,多则好几天,秦姑娘难不成要亲自等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