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舍出去的两毛钱还回去,可能实在太罪大恶极伤天害理了。
要不小公主怎么会哭的伤心欲绝,像是家里死了人一样。
“你什么意思?给你钱还不要?是嫌少吗?”
中年男人一把抓住许佳人的胳膊,高声质问道。
许佳人眼神渐渐冷下来,扫了眼胳膊上的手。
“松开!”
“你——”
中年男人被这小孩子冷飕飕的眼神给吓了一跳。
怎么感觉……
那么凌厉呢?!
不不不,错觉,一定是错觉。
“不松开怎么了?跟我家宝珠道歉!”中年男人不依不饶。
道歉?!不要钱也要道歉!?
还有没有天理了?
“爸爸,算了。她估计也是有人教的。”
小公主一边哭,一边还不忘记替许佳人“说情。”
“哼!有人生没人养的东西!”
中年男人狠狠松开了手,“我们走!宝珠,以后不要那么好心了。”
几个人眼中带着不屑和厌恶进了酒店。
没有人理会许佳人什么反应。
他们根本不在乎。
许佳人内心真是b了狗。
这算什么?
自己当了一把小公主展示“善良”的布景板?
正准备抬脚跟上去,看到几个人在楼梯口停下来。
很快,时煜珩从里面快步走了出来。
他一出来蹲下身子,用商量的语气温柔说道:“石东还没有回来呢,要不进去等一会儿呢?我跟你姥姥说好了要带你吃晚饭的呢。”
随着时煜珩蹲在许佳人的面前,停在楼梯口的几人脸色开始难看起来。
尤其是那个小公主,脸起码白了三个度。
许佳人故意抬起手指着里面的人:“那几个人是干什么的?”
“他们?来找我的。”
“呵——煜珩哥哥,那我就进去等一会儿吧。”
“好。”
有时候老天爷很调皮,就是不会顺着你的意安排。
许佳人不想进酒店,偏偏来了几个让她有了进酒店的“理由”。
对面几个人以为是个“乞丐”的小孩子,现在却坐在了他们拜访的人身旁……
许佳人大大方方的坐在时煜珩身边。
欣赏着对面瞎眼小公主和她爹脸跟便秘似的扭曲,她突然觉得进酒店也不是那么痛苦了。
“煜珩,我们今天来是有些事想要跟你商量下,能不能让闲杂人先出去?”
穿着中山装的那位年长些的人开口。
“煜珩哥哥,这位伯伯说我是闲杂人呢,要不我出去吧?”
许佳人特别“乖巧委屈”的抬起头说道。
时煜珩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声音温和的说道:“不用。你就在这里。”
说完,他抬眸对荆海林说道:“荆叔,有什么事直接说吧。她不是外人。”
不是外人?!
屋内几个人的眼皮同时跳了下。
那位小公主更是紧紧抿着唇角,痛苦的快要哭了。
“额——”
既然时煜珩明确表态,荆海林也只好任由碍眼的小乞丐留下。
“煜珩,我介绍下,这个是西区派出所的所长,郑河。这是他的宝贝女儿,郑宝珠。跟你年纪……”
“荆叔,有事儿直接说吧。”
不等荆海林介绍完,时煜珩直接打断了。
荆海林无事不登三宝殿,他肯定是有事才来。
他不想浪费时间。
等下还要陪小家伙吃饭呢。
荆海林听出了这话里的不耐和催促,只好开门见山:“是上次石东过来办的那件事。不知道煜珩你还有没有印象。”
时煜珩眼神微微一冷:“你说。”
“小郑,你把情况跟珩少说说。”荆海林示意旁边的郑河说道。
郑河忐忑的看了眼对面的小姑娘,有些狭促的搓手说道:“珩少,一个月前我们接到命令拘了一个嫌疑人,叫做赵桂香。不知道您还有没有印象呢?”
赵桂香?!许佳人很意外听到了这个名字。
她第一反应就是去看时煜珩。
刚抬头就对上了时煜珩漆黑深邃的眼睛。
下一秒,她的手背就被一双大手盖住。
他手心暖暖的温度让许佳人莫名安心了。
郑河说完也不见对面人开口,一时间不知道该继续说还是不说了。
他赶忙转头看向荆海林,对方微微点了点头,郑河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我们调查过了,赵桂香那天并不是故意去打那个小孩子的。
而且,赵桂香是畜牧兽医学院的讲师,文化程度也是大专,怎么可能做出故意伤害儿童的事情呢?”
“你是想告诉我,学历高就不会犯罪?”时煜珩讥讽的问道。
郑河赶紧摆手:“不不不,当然不是这样。我的意思是……赵桂香不会。她是我妻子的老师,所以……”
“你妻子的老师犯罪就要网开一面?嗯?”
时煜珩声音转冷,已经带了很明显的不悦。
“不是……我的意思是……”
郑河有点语无伦次了。
他没想到这个年纪不大的少年这么难说话。
“煜珩,这位赵老师的先生也算是我的点头之交了。这件事我也了解了,并不算什么大事。不如你就给我个面子,算了吧。”荆海林开口当了和事老。
“不算大事?在荆叔眼里,一个孩子的胳膊断了,也不算大事?”时煜珩的声音像是结了冰,冷的让人遍体生寒。
荆海林也不懂时煜珩在生气什么,解释道:“那个受伤的孩子是赵老师家亲戚的孩子。对方已经达成了谅解。所以这件事就算了吧。”
“谅解?”时煜珩转头看身边的小家伙。
“煜珩哥哥,我今天才拆了石膏。”许佳人说道。
好了伤疤忘了痛,那起码也得伤疤好了再说啊。
今天她才拆了石膏,然后立刻谅解了赵桂香?
她还真没大度到这份儿上。
“荆叔,你听到了?”时煜珩冷声问道。
荆海林有点懵,听到了什么?
那小乞丐说的话他压根连听的兴趣都没有。
“煜珩,这件事……”
“刚才她说,她今天才拆了石膏!你听到了?”
时煜珩一字一顿又问了一遍。
感受到了对面少年身上克制的怒气,荆海林赶紧应道:“嗯,听到了。”
“听到了你还需要继续说这件事吗?”时煜珩再问。
“我……”
荆海林看了眼抓着时煜珩手的小乞丐,起身说道:“煜珩,那今天就告辞了。改天我请你去家里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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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煜珩没有说话,连眼神都没有给对方一个。
他身上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着寒气儿,意思只有一个:本少现在很生气,赶紧滚。
荆海林也不敢多说,对郑河递了个眼色赶紧离开。
小公主出门前狠狠瞪了眼沙发上的小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