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西门雪心思复杂之际,苏御突然面色大变,西门雪见此内心紧张,连忙后退两步,却见自己身旁,寒不离阴寒着脸走出,身后跟着几名弟子,其中一人背着陷入昏迷的墨回。
“好,很好!”看着已死的慕容飞,寒不离冷冷地说了两个好字,突然从一名巡查弟子手中取过一柄钢刀,将墨回扯落到地上,一刀插入其大腿,其动作快速无比。一声痛楚的低吟,墨回从昏迷之中被痛醒,因为被点了穴道,她面容痛得扭曲,却无法挣扎丝毫。
苏御见此睚眦欲裂,杀机毕露地看着寒不离,浑身颤抖着。
寒不离露出一丝阴森的笑容,对着苏御残酷道:“杀了我玄阴门一名师伯,一名二代弟子,我要将你们碎尸万段。”说着手中钢刀便要再次捅向墨回。
“慢着!”苏御一声大喝,忍无可忍直接向着他冲出,寒不离身后的两名玄阴门弟子连忙朝苏御扑上,手中兵器泛出一道道的寒光。
苏御见墨回受到折磨,怒火中烧,只觉体内无数戾气无数发泄,在两名玄阴门弟子冲到身边之时,他迅雷不及掩耳的一拳捣出,一名玄阴门弟子根本来不及抵挡,长刀还未劈出,就将自己的胸口狠狠撞到了苏御的拳头上,身体即刻飞出,生死不知。
另一人长刀带起一股寒风,朝苏御头顶横扫而来,苏御弯腰一闪,轻易避过刀刃,身躯猛地向前一撞,肩膀狠狠顶到那人腹部,那名弟子只感觉小腹撞到了一块铁板上,连带着他胸骨都为之一震,喉间一热,鲜血还未喷出,长发就被一股劲风掀起,一股势不可挡的拳头朝着他后脑勺砸去……
苏御收回拳头,右手放开那名弟子的腰肢,直接将尸体抛开,连杀两人,他狠狠地喘息着,目光冷冷地盯着寒不离。
寒不离身材很高,一只手中钢刀滴血,另一只手扯着墨回的头发,让她的身体微微向上挺着,显得很是痛苦,她也看到了苏御,眸子中充满了担心之色。
寒不离身边剩下的弟子见到苏御出手如此强势,狠辣果决地杀了两人,一时似被震住,不敢轻易上前,西门雪更是站在寒不离身边,装作一切以师叔为首的样子,一点出手的意思也没有。
寒不离阴森地看着苏御,目光幽幽,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与他眼神对接的一刻,左手一松,墨回直接倒在了地上,寒不离向着她的肩膀一点,墨回便是一声大喝传出:“苏御快走啊!”寒不离眼中一寒,一巴掌抽过她的脸颊,让他痛哼一声,随后看着苏御道:“将寒阴令交出来,我留你们一个全尸。”
苏御见墨回受此折磨,心下就要冲向寒不离,在听到“寒阴令”三个字后,他突然一怔,随后突然想起,是那块从归不咎身上搜出的令牌!
“他是怕我带着令牌跳下去。”
苏御心思敏捷,一思索便想通了关键,一伸手将那块令牌取了出来,见到寒不离眼神转移到令牌之上,苏御心中的猜测得到印证,“此令对他们必定十分重要,甚至高过了归不咎以及慕容飞的命!”
他握着令牌向着悬崖退了一步,看着寒不离,一指墨回,语气坚定地说道:“拿她来换,不然都是死,我带着令牌跳下去。”
寒不离听了他的话没有立刻动手,而是沉思了一下,随即一声冷笑,抓起墨回,道:“我数一二三,你将令牌丢过去,我把人还给你。”语气不容置疑,说着就要开口数数。
苏御果断开口,“不行,你让她先过来。”语气同样坚定至极。
寒不离露出一抹怒色,怒声道:“若是她过去了,你们再带着令牌跳下去,做一对同命鸳鸯,不是戏弄我吗?你莫逼我杀了她。”他说着手中钢刀就要再次插向墨回,不过就在要碰触到她身体之时突然之时一顿。
只见苏御拿着令牌的手悬在崖壁之外,眼眸通红地说道:“你若再折磨她,我现在就将令牌丢下去。”
寒不离拿着钢刀的手,轻轻一甩,钢刀“枰”的一声,插入身旁巡查弟子的刀鞘之中,他凝视苏御眼眸半晌,最后说道:“好,小辈,很久没人敢威胁我了。”
说着就抓住墨回向前一推,墨回的身体直接被他摔到了前方的地上,苏御凝视着寒不离,不为所动,直到墨回拖着一条受伤的腿,慢慢爬到他的身前,苏御才蹲下身子一把抱住将她抱住,抓着令牌的一只手依然悬在悬崖之上。
墨回依偎在他的怀中,眼中含泪,却面色满足地看着他,过去那个狡黠可爱的少女早已不在,如今的她惨遭欺凌,身体之上血流不止,那爬过之地留下的长长血迹,更是让苏御心头绞痛,将下巴怜惜地靠在了墨回的额头上。
“可以把令牌扔过来了吧。”寒不离看到两人抱在一起,眼光一闪突然说道。
苏御充耳不闻,因为这时墨回虚弱的声音想起,好似回忆又好似倾诉:“出谷之前的日子,很.......让人开心,虽......虽然小师弟有时很冷漠,但......但是很有趣。谷外,师......归......归不咎将哥哥吃了。”说到这里,墨回眼中泪水流下,梨花带雨,很是伤心,抱紧了苏御,苏御也紧紧贴着他的面颊,眼中有泪。
墨回声音虽轻,但瞒不过寒不离,西门雪等高手,他们二人一人面色依旧冷漠,一人稍稍动容。
墨回继续轻语:“能再看到师弟,很......很开心,很......但......担......担心。”
听到这里,苏御泪流满面,声音颤抖,充满愧疚地说道:“是我怠慢了你……”
就在他还想在说些什么之时,一声森冷的大喝响起,“放箭。”几名巡逻弟子听到此声,手臂毫不犹豫的一抬,袖中袖箭正指向苏御二人,十几根竹箭“咻”地射出,在他们放箭的同时寒不离的身影快速向二人扑去。
“不!”苏御面色一变,抱着墨回就要转身替她挡箭,不料墨回却是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对着他胸口狠狠一推,在苏御倒地之时,墨回背后“噗嗤”“噗嗤”之声传出,利箭穿身。
苏御胸口颤抖,好像有什么十分重要的东西破碎了,墨回满足地朝他一笑,身影一动,好像在说:“小师弟,我的身法如何?”便已经撞向朝着他们二人扑来的寒不离,这一刻她的身影在苏御眼中,确实像是一道美丽的而又渐渐模糊的影子,他想起了他们初见之时,那个对自己炫耀着幻影身法的小姑娘……
寒不离身体一顿,向着墨回果断一掌拍出,其娇小的身躯便再次倒飞飞出,确是高高飞起,向着崖外落去。
苏御此刻眼中早已没有了其他人,看着墨回娇小的身躯从自己头顶掠出,“不”他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手指伸出,仅仅触到了一丝衣角……
呆呆看着悬壁,不容悲怆,一道人影就从他背后袭来,一指直指苏御背后要穴!
“死!”苏御怒吼,右臂之中,源力急转,一下转身轰向来人,寒不离心中顿时爆发出一股强烈的危机感,他一声大喝,其身体竟然在空中陡然停下,脚步虚空一踏,就倒纵而出。
苏御一拳落空,顺势轰在所处悬崖之上,石块飞溅,一阵强大的冲击力中,他的身影被狠狠抛起,化为一道弧线,越过三丈,落在对面的悬崖之上,目光狠毒地看了寒不离一眼,他再次一拳锤在崖面,砰的一声,碎石飞溅,转身跑走。
那一刻,寒不离面色阴寒,西门雪身体一抖,那一眼,那一拳,无疑实在告诉他们,“他会回来!”
“走吧。”苏御的身影消失之后,寒不离径直转身离开。“不用你来找我,我就会先杀了你……”
这几日,江湖上传出了一件大事,确切地说应该说是并州传承久远的第一大宗——玄阴门发生了一件大事,玄阴门三巨头之一的药叟归不咎连同门内一名二代弟子慕容飞皆死在一个人的手中。
传闻归不咎腹部被贯穿,头颅更是尽碎,杀人者手段之残忍令人胆寒,据此,江湖人纷纷猜测那人是一名运用掌法的高手。而他在杀了归不咎之后,抱着残躯逃避追杀之时更是取下了慕容飞的性命,据说只用了数招,可以在杀了一名打通的任脉高手后数招打死一名打通了六条奇脉的高手,又在寒不离的手下安然逃脱,一身功夫当真深厚以极。
一个茶馆内,有人猜测那人起码打通了任脉,引起一片嘘声,一个莽汉直接鄙视地说道:“废话!那人若不是打通了任脉的高手,如何能袭杀了药叟?我猜他都有可能打破了督脉!”
一个独坐角落,已至古稀之年的老者听到他们说话,一声哂笑,满脸怀疑地说道:“莫不是江湖传言胡乱所编?药叟乃是打通任脉成名多少年的高手,会这么轻易被打死?还他妈一拳贯腹,一拳爆头?“说着摇头晃脑,明显不信。
话刚说完,就有一人反驳,“看你这样子,还以为是个有点见识的老江湖,告诉你吧,玄阴门早就下了悬赏,捉拿到此人赏黄金百两,奉为玄阴门上宾,还可以另加三个条件。”那人说着神气洋洋,从怀中拿出一把折扇,一脚踏在长条凳的一边,剔着牙道,似乎已经在幻想若是自己逮住了此人……
“老古董,你孤陋寡闻啦”又有一人大碗喝着酒,他大手一伸,摆了一圈,直言不讳道:“那家伙不仅了得,还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寒不离追杀他之时,将他小娘子捉了威胁其束手就擒,此人硬是扛着被其刺了三剑,最后寒不离还是不守信用,将他那娘子杀了,那家伙武功了得,挨了三剑,飞檐走壁依旧不在话下,就这么硬生生杀出一片,逃出阴断山……”这人不知从何处听来说的有声有色,唾沫横飞。引得其余之人一阵唏嘘叫好。
“这寒不离真是不仗义,还拿人质威胁?”一人怒怒道。
“他们称霸并州多少年,什么时候仗义过?”又一人起哄。
“真是有违侠义精神!”一人梗着脖子道,“是啊,是啊,你倒是耿直!”旁边一人给他倒了一杯酒玩味说道。
众人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一会儿又说慕容飞死得可惜,一会儿又有人说其脑子笨得很,不自量力,糟蹋了。一会儿又说这次悬赏会被谁拿到,一会儿又说玄阴门拿了人会不会毁诺等等。
对这些要么闲着无事,要么刀间舔血的各色江湖人士来说,武林中各项大事都是他们饭后的谈资。说的人津津有味,听的人聚精会神。
唯独桌角两个身穿锦衣,看起来非富即贵之人,一开始听闻这些话还深感有趣,直到听说慕容飞死后,面色一变,赶忙甩下一锭银子跑下楼。
几日后并州豪族慕容家也下了一份悬赏,大同小异,无非就是重金悬赏抓捕苏御,一时江湖上各种消息满天飞,一些情报组织纷纷追查那人,一些自诩有些实力的江湖客也纷纷出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