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苏御攻来,那嗜血之人目光更是狠辣,阴狠说道:“找死!”也是一掌拍出,“砰”的一声,两掌相碰,苏御立刻感受到对方掌法之内有一股雄浑的阴厉劲气传入自己体内,他面色一动,没有立下杀手,而是顺着这股劲力倒纵而出,手掌一抬,露出几丝感兴趣之色,源力一出,便将那些暗劲消融干净,苏御想到了当初自己制作淬毒手套时的思路来源,这人的劲气在手掌表面丝毫看不出来,真正目的是为了无形中破坏他人的骨骼或者内脏,苏御看着他赞赏道:“掌法不差!”随后又好像自言自语道:“可惜你还是要死!”
连横看见苏御神态轻松至极,自己练至大成的碎骨掌竟对他没有造成丝毫影响,脸色微变,无法置信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让你看不见明天太阳的人。”话落,苏御身影突然消失,连横甚至来不及做出反应,苏御便出现在他身旁,一掌拍出,强大劲力逼得他衣袍扬起,其面露惊慌,大叫一声:“慢着……啊!”
话说到一半便发出一道惨叫,身体被强大拳力带起,狠狠砸下土坡,滚落几十圈后,整个人脸上血肉模糊,瞪大着双眼,明显没了出气。
白发老者看到这一幕早已呆滞,挡在其身旁的剑客亦后退两步,在苏御看来之时,手一扬,数道利器向着苏御射出,随后也不看结果,转身跃起,几步间便脱离苏御几丈,随后快速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
“逃得倒是挺快。”苏御踏步间轻松躲开暗器,也不追赶,看向白发老者,目露沉思。
那人在他看来之时,慌忙反应过来,显得十分凝重,神色恭敬地对苏御拱了拱手,自我介绍道:“在下神教护法杨颠,见过少侠。”
苏御点点头,其余琐事他也懒得多问,直接道:“你随我去见一下黑虎宗宗主吧。”说着便转身跃入山崖之下,一副不怕他不跟来的样子。
杨颠稍稍迟疑,随后一咬牙老实跟上。现在他已经知道,这个少年的话不是开玩笑,此地已经不归玄阴门管了,其中缘由,对历经江湖风雨的他来说,随便猜猜也就一清二楚。
玄阴殿内,沈麟听着杨颠的话语面色凝重,看向苏御渐渐远去的背影,他嘴角动了动随后哀叹一声,始终没有说出挽留的话来。
这几日江湖风波不断,并州江湖之上发生了一件天大的事情,称霸六县数十年的几大家族兴衰不说,最令人称道的,便是玄阴门与黑虎宗一战。
此战闹得沸沸扬扬,在无数传闻之中,一个名字赫然崛起,此人武功卓绝,不仅一人挑了玄阴门几名二代弟子,还杀了数位家主,吓得其余家主狼狈而逃,最后独战玄阴门门主黑袍,毫发未伤地杀了这一尊武林巨擘。
此人名叫苏御。
传闻他毒针百发百中,防不胜防,功法更是诡异难测,看似不过打通八道奇脉的实力,其实杀任脉高手如屠狗,被黑虎宗尊为魁首,有好事者为其加了个毒无医的称号,顿时受到无数江湖人推崇。
当日一战中逃得一命的玄阴门弟子听到这个名字更是如避蛇蝎,每每有人向他们问起当日的事情都一副惊恐不已的样子。
参与玄阴门一战生还的几名家主回到各自县镇,皆发下命令,家族子弟禁止招惹黑虎宗,尤其是苏御这个人,否则一律逐出家族。他们面对此人时的小心翼翼,更坐实了苏御毒无医的名头,武林兴衰,一代新人换旧人,并州,又多了一尊大擘。
掀起这一串变故的主角,此刻正坐在六梅坊二楼的雅间里,六月楼的名宿锻神锋也赫然坐在一边,不时看苏御急眼,似乎在陪着他等着什么人,与第一次来六梅坊待遇不同的是,这次接待他的不是一个小厮,而是一名妖艳丰满的妇人,此人乃是这六梅坊的楼主,他恭敬地站在一旁,似乎明白这二人的身份,对他们毕恭毕敬,尤其对待苏御,更是殷勤有加,不敢有丝毫怠慢,其目光不时地在苏御身上偷偷瞟上一眼,好像很是惧怕而又好奇的样子。
在他们身前有两名女子翩翩起舞,身姿窈窕,舞姿更是格外动人,年纪轻轻的苏御不为所动,看似顽固正经的锻神锋却看得津津有味,画面显得格外反常。
就在苏御枯燥着饮着茶渐渐感到一丝不耐时,一道略显仓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一人在门外敲了两下,在获得苏御允许进来后,直接一躬身一抱拳道:“苏公子要失望了,魂牵梦萦楼入口向来飘忽不定,那洞口,如今已被填满了。”话说完他就恭敬站在一边,一副继续等待苏御吩咐的样子。
听到他的话,苏御心中产生了一些失望,虽然早有所料,但还是摇了摇头,一副扫兴的样子。
锻神锋见此呵呵笑道:“苏兄,在下所言应验了吧。”
“看来必须要先赶去与白兄相会了。”苏御沉思,心下想着,随即起身向他辞别道:“锻前辈,我还有要事,就先告辞了。”。
“不敢当,不敢当,今日要是承了小兄弟一句前辈,在下不知道要被多少江湖人所不齿啊。”锻神锋见苏御对面前女色视而不见,做事又如此干脆,心下佩服,说着也立刻起身相送,两人直接来到六梅坊门口,他重重一抱拳,说道:“黑枭的事情还要麻烦苏兄弟了,事成之后,六月楼必再有重谢。”
说完他又命人牵了一匹马来,将马缰递给苏御。
“我答应的事情一定会为前辈办好,多谢了。”苏御也不推辞,应了他一声,直接上马离去。
此刻虽未入夜,红烛河两岸依旧繁花似锦,画舫静静的在湖面上飘着,其上灯烛早已燃尽,各色侍女不断走出舀着湖水,湖面映日照云,随画舫穿过,带起一阵阵涟漪,一个个酒楼换下灯笼,在雕栏画栋上准备着另一副装饰,小厮们颇显忙碌,画面却是和谐唯美,苏御勒马走出两岸,又见另一番风景,晨阳已升,映射天地,万物萌生,胸襟一瞬开阔,任后方纸醉金迷,我自有一方更广的天地!露出一道自信的笑容,苏御径直走远。
在苏御身影渐渐远去之后,红烛岸边一座装饰典雅的楼阁之上,一名女子慢慢转身,朝着楼下走去,若是苏御看到她必定会十分惊讶,这人正是他此行寻找无果的人,魂牵梦萦楼楼主,杏花雨!
“白川与我有约定,在六梅坊见面,没想到他会失约,魂牵梦萦楼又销声匿迹……”苏御心中想着,隐隐觉得白川的离去可能与魂牵梦萦楼有关,他们招揽高手的手段很特别又很强势,图谋也必定不小。
苏御回想着在楼内所见所闻,往并州边缘而去。
乡松县乃是并州边缘最后一个县城,再向前便是朝廷要塞,纵马关。因为种种因素,来往大商皆在这乡松县囤积货物,使得此县看起来颇为热闹,此县以松树闻名,其中更流传着种种令人回味的典故。话说过去并州属于卫武国边州,西州更是属于敌国,大军出征,他们的家属便来此相送,一些人就在这里定居下来,等待他们的兄弟孩子归来,没想到后来战事越发紧张,此地成为军事重镇,家属被迫迁离之时,纷纷不舍,无奈之下都为自己的亲人种下一棵松树,希望这四季常青的树木能代表着他们陪伴着远在沙场的将士……
苏御坐在这乡松镇最豪华的一座酒楼内靠窗的位置,听着周围的人闲谈,心绪早已飘飞到远方。
“客观您的菜来咯。”一个小二捧着酒菜将其一一摆上,说了几声慢用之后便退了下去,苏御漫不经心地回应一声,目光不自觉地扫过与他相隔数米的另一张桌子。
此桌坐着三人,两名锦袍少年与一名白纱遮面的女子,看到这三人苏御只觉得一阵好笑,那女人虽戴白纱,但明显起不到遮挡作用,他一眼就看出这人正是那名在魂牵梦萦楼七梅坊之中耀武扬威却被其抢了风头的少女,那两名锦衣小子他也见过,一人正是当初在那处亭子里被称作小李子的年轻人,另一人明显女扮男装,估计是那少女的侍女,看他们窃窃私语,不时鬼鬼祟祟地往他这里瞟上一眼,他就知道这些人是一路跟着他来此,也不知道是什么目的。
“真当自己将他们忘了吗?”苏御想道,自饮自酌,心下却是想着魂牵梦萦楼恐怕已经早已掌握自己的行踪了,对这个组织,他又多了几分心思。
“恩?”苏御的目光往酒楼楼梯口望去,只见一群人大大咧咧地走上来,他们的服饰,给苏御带来了一点熟悉的感觉。
这群人以一名二十多岁的公子为首,此人脚步虚浮,面色微白,一副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的样子,身上穿金戴银,走动之间发出一阵“当当”的响声,更难得的是,苏御竟然在此人身上隐隐闻到了一股胭脂水粉的味道,而且夹杂不齐,估计他是刚刚从温柔乡中走出来。
身后侍卫轻车熟路为其开道,尽职尽力地扮演着狗腿子的角色。他们一行人径直走到窗台边,那为首的公子直接在苏御邻桌坐下,其余人也分批坐在他的周围,让苏御惊讶的是,自己坐了个这么好的位置,他们也没有要将他赶走意思。
那公子一上来,酒楼的老板便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鞍前马后的侍奉着,显得格外殷勤,那公子一阵洋洋得意,大胜吆喝着苏御陌生的菜名,那老板一边谄媚地笑着为他添酒,一边指使着小二为他上菜。
西门容最近甚感得意,他身为西门家的二号继承人,原本就是个不管事吃喝玩乐的命,对此也是早有觉悟,整天游手好闲,花着偌大的家业,游转于妓院名楼之间吃喝嫖赌,西门家立足此镇多年,与此地官衙都是关系匪浅,利益相牵,自然没有人敢得罪于他。
此人原本该无忧无虑的过他的纨绔日子,不料自从几年前,东方家,慕容家的一次突然来访,改变了他的命运。
其实在他看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看到与他们同来的几名女子姿色非常,自己动了点歪心思,其实也不是多歪,就是色胆包天,出口调戏了几句,还没来得及动手,便被那些不讲理的女人暴打了一顿。
事后他去找自己大哥西门雪帮忙,没想到他大哥不仅不理,反而带着他去找两家人认错,从此他的苦日子便来了,没想到那几个女子都是东方家与慕容家的小姐级别的人物,而且都是在自己家中一直备受宠爱。
东方启与慕容飞那两个混蛋表面不计较他的错,事后却总找岔子修理他,每年都结伴来个乡松镇几次,说是游山玩水,赛马边疆,其实就是为了教训教训他,搞得他毛骨悚然,度日如年。
以他区区打破几道正经的实力,不还手还好,一还手揍得更惨。想到这里,西门容打了个哆嗦,随即又想到了什么,腰板立马挺直,竟然傻兮兮的大笑了两声,因为他再也不用担心那两个狗东西找自己麻烦了,而且最近西门家产业大增,自己也是获利不小啊,大哥西门雪被人废了武功,原本对自己放任不管的老子现在也不时地看他几眼,颇有种让他继承家族的意思。
想到这里他对自己的大哥生出一些愧疚与怜悯,很有种自己抢了大哥东西的感觉,他大哥虽然对他严厉但毕竟也是一母同胞,有着多年的感情。
不过想着大哥虽然没了功夫但起码留下了小命,以后像自己以前一样,过着开开心心的日子也不错,他也就不放在心上,最多以后自己继承了家主之位,大哥受到欺负,自己出手相助吧,想到自己大哥放任慕容飞两人对自己的欺凌,西门容心中也存了一丝怨气。
摇头摆尾间,忽然,他的目光绕过一群侍卫,被一个头戴面纱的小娘们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