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半晌,苏大郎叹了口气。
既然瞒不住了,与其让她胡思乱想,不如直接告知。
看妹妹如今的模样,应是能撑住了。
稍微整理了思绪,苏大郎从自己得到消息说起:“阿索叔本是带队押送今年秋季的军粮往平举县与江州军交接的……”
然粮队未至县城,却在县城二十里外的官道上遇见了前来接应的江州军。
虽一应文书俱全,腰牌手令也对得上,但人却没有一个是认识的。
问及一贯都是在城外三里处交接,为何此次不同,对方说是进来镜山匪徒又开始作乱,上头不放心,遂派人来接应。
说得合情合理,苏阿索心中却仍有疑虑,一边与对方周旋,却暗中将所遇情况写了书信,分别以不同方式送出。
只是传信的飞鸽被射杀,只余下标记后埋在路边的信件未被贼人发现。
当天夜里,贼人果然发作。商队虽早有警惕,却不料对方又是在水源中下迷药,又是趁夜点燃毒烟,不少人大意中了招。
余下苏阿索及另一名护卫首领带着护卫们力战,奈何对方里外沟通又人多势众,商队护卫死伤殆尽。
好在苏家商队的战力一向不俗,那伙贼人就算仗着人多也没能讨好,同样是死伤无数——因此,苏阿索才能在眼看粮队保不住后,趁乱撵了好几个信得过的年轻护卫离开,让他们得以保全性命。
逃得一劫的护卫们不敢回去县城,躲在山中养伤。
按照约定,运粮的队伍每日会放出一只信鸽回益州城报平安,军粮事关重大,在第二日未收到信鸽传讯后,苏大郎便亲自率人沿着商队行进的官道寻找。
另一边,三日后,已经过了约定的最后期限,从苏家商队手中交接军粮的队伍依旧没有返回,平举县城的江州军驻军将领意识到不对,遂传讯给苏家询问的同时,亲自率人出城寻找。
苏大郎先在路边寻到了苏阿索留下的信件,再辗转收到江州军的传讯,估计到运粮队伍恐怕已经凶多吉少。
因不敢确定究竟是有人借江州军名义作乱,还是江州军中出了蛀虫,故而他一边派人与江州军接触,一边加派自家人手沿着蛛丝马迹进行寻找,赶在江州军之前寻找到了保全性命的几名年轻护卫及苏阿索等人的尸首。
安葬了苏阿索等人后,苏大郎将几名年轻护卫所言派人告知江州军的驻军将领,又另将事情来龙去脉写成信件八百里加急送去江州江夏王府。
尔后李立轩亲自赶来处理此事,并加派人手在深山中找到了原本接收军粮的那一队江州军——十几人均已丧命,无一活口。
且那些士兵不是被干脆利落的杀掉,而是被剥光了衣服捆绑起来丢在山中,生生渴死饿死的。
多方查证后,凶手指向镜山山匪。
镜山在前朝十六国时期的势力颇大的土匪寨子,地势三面悬崖易守难攻,猖獗了许多年,但蜀国的降唐后,镜山新的当家人主动投降,十多年来一直比较安分,谁也想不到对方会做出劫军粮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