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神将朱雀射完那箭,便对我说道:“尔等凡人,神将朱雀之魂已为尔消除妖祟,此后召神符即当作废,不可再用!”
说罢,神将朱雀化作一道光影而去,那道灵符竟然已经变成了一道白纸。
一道灵符竟然能召唤神明魂魄,假如不是今日所见,我一定不敢相信,我这见着是真的。
惊愕过后,我又将目光投回道鬼姐的身上,夜风凄冷,天将黎明。
随着鸡啼声响起,鬼姐的身子不断地颤抖,她慢慢地变回了她原先那张貌美如花的样子。
我慢慢地走近了她。
“别靠近我,我会杀了你的!”鬼姐的语气中充满了愠怒,我却丝毫不理会她,慢慢地走到她的身边。
“为什么?”鬼姐哭了出来,我仍然能感觉到她那一身的冰冷,可惜正在慢慢消散。
我心里叹了口气:鬼也是会有眼泪的吗?
而事实上我真的看到了她的泪花,如冰晶一般。
我用双手碰住了那些泪花,慢慢说道:“姐姐,对了,这么久以来,我都还没有问及过你的名字呢!”
“你想知道我的名字吗”鬼姐突然笑了,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我那句话竟然笑了。
我没有理会,只是点点头。
“我叫做华铃,华美的华,铜铃的铃。”
“好美的名字,就像你一样。”我叹了口气。
“是吗?再华美的铜铃发出来的是哀乐,那不就不美了吗?”
“不,即使发出来的是哀乐,只要有人欣赏,那也是令人赞赏的乐曲!”我叹了口气,这时候望着渐渐闪烁的天际。
“是吗或许你说的是对的,但对于我来说只有这么一次了,没有轮回,没有转世,永远地消失……没有人记得我的存在。”
“不,至少我记得。”我坚定地说道。
“是吗?你看起来是那么的天真,但是……”华铃哭了,她这次哭得更加悲凉。
“我以前问过一个人(马钰萱)星象的问题,她说我是天煞孤星,死了之后唯一能给这天地间的就只有划过天际的光芒,我那时候也觉得很伤心,也想不通,人生命为什么会如此脆弱,生命为什么那么短暂,但是后来我渐渐想通了,世间很多东西其实都不能是永恒的,就像是明日的太阳,它也已经和今日的太阳不一样了,既然没有永恒的东西,那长久短暂又有何区别呢?人这辈子如果能够活的精彩,如果能够让你记住你,即使片刻也好,你也已经有了片刻的永恒,那样其实就该满足了。”
“你……你说得没错。”华铃慢慢地擦去眼角的泪水,笑了笑,“即使昙花一现,有一展光华的一刻也已经是足够了。”
“你能想明白就好。”我叹了口气,这时候华铃望着我,“谢谢你。”
“谢我什么?我什么也没帮到你啊!”我叹了口气。
“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或许我会做出违背我良心的事情,我会像你说的杀害太多无辜的人,是你在地狱的边缘将我拉了回来,谢谢!”
她一边笑,可是却还在流着眼泪。
天终于亮了起来,她的身子慢慢地变得透明起来。
“我就要烟消雾散了,你走吧,我不想你看到我痛苦不堪的样子,我要留给这世间我最美好的样子。”华铃淡然说道。
我嗯的一声,慢慢地站起身来。
我发觉她还在笑,随着我慢慢地转身,痛苦的哀嚎声渐渐传来,我却没有回头的意思,我走出了好几步。
远处的鸡啼声越来越响,天际白蒙蒙的,已经到了拂晓。
夜太长,长得可以让人觉得一辈子都过去了。
回到家的时候,我看到父母还在焦急等候,有些感动,“你们为什么还没睡。”
“我和你爹怕你有事,还想出去找你,可是听马姑娘说你已经没事了,所以我和你爹就在等你,你真的没事吧?”
我摇摇头,笑了笑,道:“好了,别担心我了,都去睡觉吧,我看爹娘也累了。”
黑眼圈如同一幅西洋眼镜挂在众人敲错的眼角边。
我慢慢地走进了自己的房间,门口站着马钰萱,“你回来了?”
“你也没睡?”我望着她,她点点头。
“在想我?”我笑着问道。
她瞪了我一眼,“你想得美,鬼才想你!”
我苦笑不得,“鬼确实想我!”接着我便将手中的一张符纸交到她的手上,那自然是那张已经用过变成白纸的召神符。
马钰萱看到那符纸的时候,急忙问道:“你遇到什么危险了?竟然用掉了召神符?”
我苦笑道:“做了一件好事!”
马钰萱见我笑着,她点点头道:“那就好,既然你认为是好事,那就应该去做!”
“对了,那小女孩的鬼魂没有起变化吧?”我有些担忧地看着她,她摇摇头,“你放心,你也不想想本小姐是谁。”
“驱魔龙族马氏一家马钰萱马大小姐啊!”我笑了笑道,这时候一阵困意上来,竟然昏昏沉沉地倒了下去。
临睡前,我还听到几声呐喊,“嘿,你这人怎么说睡就睡,你这流氓快……快……”
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我进入了甜美的梦乡之中。
在梦乡之中,我梦见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好像是华铃,她远远地站在溪流边的稻草旁,虽然那只是一个背影。
这时候我用尽自己的嗓门去喊,可是她却依旧呆呆地站在那个地方,一动不动,我急忙向着她冲过去的时候,她这时候才慢慢地回了回头,我看到了她的样子,那确实就是华铃。
她在对我笑,我不断地朝着她摆手,可是她却只是默默地笑,仿佛看不到我的样子。
等我跑到近前的时候,她却突然又在河溪的对岸,蓦然间,我觉得我与她距离越来越远……
远的最后,我看不见她了,我才渐渐地从梦境中醒了过来。
等我醒来的时候,刚刚睁开眼睛,我就发现马钰萱早已经在我的床头守候着了。
我吓得急忙一个起身,“你没睡?”
“笨,我们学道之人只需要在地上打坐片刻就相当于常人熟睡多时,你啊,还是快起来吧。”
“原来如此啊!”我叹了口气,这时候下了床榻,马钰萱问道:“对了,事情决定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