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思随手在地上拍出一个大洞,将十三具尸体全部丢入洞中,掩埋起来,最后再搬来一块千斤巨石镇压。
绝难有人能想到在这美丽的桃花林后的荒山中从,藏着十几具尸体。
李三思拍了拍手掌,脚下轻点,整个人迅速向山下掠去。
有人想要对付他,却偏偏选在八月十五,目的仿佛已经逐渐清晰了起来。
八月十五,云州城大名鼎鼎的花魁之夜,数十家青楼联手缔造了这一大云州城的景观。
在今天,来自整个云州的出名的十大歌女舞姬都会在此地联手为众人献上歌舞。
而今日妙音坊的座位包间,早早几个月前就被定出去了,请柬供不应求,只为一睹这样一年一度的盛况。
要不是落羽乃是争夺冠军的热门人选,也绝难从妙音坊手中弄到一张价值千金的包间请柬。
整个云州城为此张灯结彩,那五颜六色的灯笼就差挂在城墙上了。
其中最是人声鼎沸摩肩擦踵的还要属明时坊。
这处紧挨着秀水江的码头,秋风河风醉人,甭管男女老少,都愿意来这里凑个热闹。
没人注意,人群中一个手持炊饼的青年与拥挤的人潮一同涌动。
异界的稻谷香的出奇,可能是因为没有污染,就算是普通的炊饼那滋味也浓郁得出彩。
李三思三口两口吞掉一块炊饼,满足的吸了吸手指,吹着不远处从怀中掏出请柬,大步走进妙音坊。
妙音坊中几乎是人满为患,都是云州城的富贵商贾,而二楼的雅间更是一些权势滔天的世家子弟。
李三思所幸混迹在人群中,懒得上雅间那般惹眼。
铛~~~
一声锣鸣响起,楼外一人起身连忙喝道:“雁来了~”
所有人透过窗户,将目光投向那夕阳的尽头。
一队大雁,成群结队排成人字遥遥飞来。
“请太守公子莫问贤开雁~”
一名小厮双手捧着一把长弓,背上背着一壶箭矢,单膝跪倒在莫问贤的身前。
莫问贤意气风发,单手接过长弓,行云流水般拔出一只箭矢,弯弓搭箭瞄准远处天边飞来的雁队。
挽弓开雁是云州每年的传统,尤其是这花魁之夜,也因为这开雁能让人出尽风头,因此每年各族年轻人都是争先恐后。
往前都是世家子弟开雁,没想到今年就连太守府都开始参与。
莫问贤挽弓至满月,内气凝聚箭上,三点一线,数百步穿杨都不是问题。
嗖~~~
一阵弓弦霹雳。
箭矢化作一道怒号的残影,穿云洞雾,直接命中雁队最前面领飞的大雁。
箭矢洞穿大雁的身体,也带走了它腾飞的力气,无力的从空中跌落下来。
雁身从数百丈的高空坠落下来,已经气绝,落入秀云江中伏在水波之上。
众人眼见如此,纷纷鼓掌称好。
一时间声浪如潮,赞美之声溢满了莫问贤的耳朵。
莫问贤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开雁只不过是开始而已,过了今日,
他莫问贤的名字将传遍整个云州城,乃至于这个大玄朝。
昂~
正在莫问贤听着耳畔的赞美陷入幻想之际,天空中突然响起一声剧烈的雁鸣。
一只大雁伴随着绝望的悲鸣从天空中俯冲而下,一头撞在秀云江中凸起的小丘上。
一时间鲜血迸发,白色的羽毛被殷红的鲜血染红。
好生悲壮的一幕。
生生的震撼了人心,让所有欢呼声戛然而止。
莫问贤也被这一幕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平日里就算是一条人命又算得了什么,但是如今这么一头微不足道的大雁,居然为了另一头大雁,投地而死,当真是震撼人心。
这一刻空气仿佛被抽干,除了滔滔江水之声千百年不息,竟无一人发出声音。
咳咳~~~
“好一头大雁,竟然投地而死,想是受不住莫兄的冲宵的气势,也让我等一开眼界。”
二楼雅间突然有人开口,说话者黄应元是也。
云州黄家的大公子,与这太守府莫家一向是穿了一条裤子。
白家近些年也因此发迹不少,隐隐有成为云州顶尖家族的势头。
不过真与白、萧、洪这三家比起来,底蕴却还是差了许多。
“放你个狗臭屁,什么冲宵的气势,分明是狗撒尿的气势。”
雅间之上,洪天霸一脸不屑,大嗓门郎朗道。
此言一出,顿时引得满堂哄笑。
太守府这些年倒行逆施,颇不得人心,云州世家底蕴深厚,丝毫不用给他太守府面子。
黄应元脸色瞬间一黑,折扇一收指着洪天霸道:“姓洪的,你满嘴喷粪好生无力,莫道我黄家怕了你洪家。”
“去你奶奶个腿,下三滥的货色,也想与我洪家较个高地,吃老子口水吧。”
洪天霸一脸冷笑,猛地一口浓痰吐了出来。
浓痰跨越数丈距离,直奔黄应元面庞而去。
吓得后者连忙打开折扇抵挡这一口黄黄的浓痰。
被喷一口口水,黄应元顿时不再敢说话,洪家上下都是不在乎脸皮的疯子,真的得罪他们后果实在恐怖。
洪天霸见黄应元没有回应,顿时觉得没什么意思,继续拿起一根肘子啃了起来。
场面顿时冷了下来。
“诸位还真是好兴致,不过今日是姑娘们的大日子,还是莫要抢了风头为好。”
莫问贤大步跨入楼中道。
洪天霸翻了个白眼,显然对莫问贤不感冒。
萧无双和白占元坐在一起,眼眸低垂只顾喝酒,也不答莫问贤的话。
莫问贤心中一恼,大手一挥道:“本公子宣布,今日花魁之夜正式开始。”
歌舞升平~
妙音坊中顿时靡靡之音泛泛。
第一个出场的名为芸娘,跳得好舞蹈,虽说不上翩若惊鸿,但是却也是舞姿曼妙。
酥胸颤抖,长腿隐藏薄纱之中,若隐若现,妩媚中透着丝丝淡雅。
一时间许多人为之欢呼雀跃。
舞虽美,却也入不得世家弟子的眼睛。
数十名各家的花魁来争这云州第一花魁的名号,当真精彩。
光筹交错,推杯换盏之间,台上或有舞姿曼妙,或是琴音追溯。
李三思一边喝酒吃肉,一边欣赏节目,这场面比前世的春晚也差不了多少。
然而李三思的注意力却全在二楼的莫问贤身上,也正是此人派军士前来杀他。
而此时,莫问贤的周围就连听戏都不安生,来来往往奔走的麾下,时不时在其耳旁说上几句。
他们这些人在谋划什么?
一个妓院、一个太守之子、一场歌舞演奏,能够谋划什么?
自古以来,不求名便求利。
名?利?
一道灵光在李三思脑海中一闪而过,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