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山山脚突然出现了一栋青铜色的大门,那大门即好像是存在于这一片现实世界,又好像是与这一方世界完美融洽,仅仅是一道虚无不存的投影一般。
“踏!”一双穿着纯银铠甲的脚从中踏出,帝江携带着仿佛倾覆天下的滔天气焰从中走了出来。
他朝着周围看了看,双眸之中携带的神光就好像是能够燃尽天下一般,视线完全没有停止的意思,只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又将视线投向了上空。
那两道光芒完全没有任何掩饰的投注到了隐匿在附近的大能和许真等人的身上:“我敬重诸位乃是绝世的大能,自然不会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但是我等两族这次在这里之战亦不同于以往,我希望在大战之时,诸位能够保持旁观者的姿态,不然此役之后,我等要做如何处理就两说了。”
北天门在这时候也彻底地大开,那些身影也就此离开了天界,彻底出现在了周山之上。
他们听着帝江的宣讲,没有任何的表示,也意味着一种默认。
几乎就在同时,帝江身后的铜门又陆陆续续地走出来了十一道身影。
十二位祖巫澎湃的气血,强大的肉身汇合起来竟然让他们周围的空间都产生了某种不可查觉的变化。就连整座周山都好像在为了十二祖巫的到来而发出了诚挚的邀请,一股难以理解的庞然巨力开始在周山的核心之中汇聚,原本在周山上永世不得开灵智的野兽、参天巨树在这一刻也纷纷的抖了起来。
周山之上的伏羲见此眉头一皱,从怀中掏出山河社稷图,正要有所动作,整个人突然一怔,整个人就出现在了另外千万里之遥,然后目光灼灼的盯着山脚下似乎毫无动作的帝江:“帝江祖巫果然是好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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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这一场来的突然,但是又顺其自然的大战就要开始,许真却走起了神。
帝江这一番话自然是霸气绝伦的,他本身也有着说这种话的底气,但是却将许真和在场的众多大能的记忆带到了无数年前,他们亲身经历的‘龙凤初劫’之上。
当时他们仅仅是微不足道的金仙巅峰,而龙祖好像也是在和帝江同样的位置,说了差不多的话。
仿佛冥冥之中有着什么难明的意志,将那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放到现在重演了一遍。
且不说其他三族,单单说龙祖,他当时惊世绝艳的身姿依旧深深地刻在在场众多大能的脑海之中,刻在了众多披甲挂角,湿生卵化之辈的生命印记之中。
就和现在的鸿钧一样,真可谓是惊艳了整整一个时代的人物。
带着这样的感慨,再去看眼前的两族,竟然又多了几分悲壮、凄美之感。
当然,他们实际上并不需要关注其他人的看法,他们只需要做好自己,便是整个洪荒最顶级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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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站在伏羲身后的女娲这时候也走到了前头,眉目之间倒是充满了平和,不携带一丝凡间的烟火气息,就好像是就要超脱这世间的至高存在一般。
她仅仅是站在那里,就让众多旁观者心中一窒,在她的身周仿佛萦绕着无数生命的光辉,同时她的一举一动就好像在牵扯着这个世界无数生命。
在她的一呼一吸之间,整个世界竟然伴随着她的节奏,在这个时候都有着莫名的代谢过程,灵气在汇聚,混沌之气在分解。
雨落、风起、云散、花开、叶落
“她竟是将生命推演到了这等程度!”许真见了此时的女娲不由得也是暗暗咋舌。
在洪荒世界中,‘生命’这个概念的定义实在是太过于广泛了,很难准确地去描述一个东西到底是有生命的,还是没有生命的。
毕竟这是一个就连石头、兵器都能够成精的时代。
你能说路边的那块石头没有生命吗?你能说山上流淌的那条河没有生命吗?你能说天上的星辰没有生命吗?你能说广阔的海洋没有生命吗?
更何况就连许真、妖族妖皇、十二祖巫都逃脱不了‘生命’二字。
你以为你死了就不是生命了?这就像场一样,你以为你没有质量,看不见摸不着,就不是物质了?
所以真要深究起来,你甚至都会怀疑起整个洪荒是不是一个生命体了。
毕竟其能够和外界进行物质交换:汲取外界的混沌之气转化为五行灵气;能够自我成长:内部的生灵整体实力提高的同时,其实也在带动洪荒世界的进化。
照这么分析下去,就越发能够感受到生命之路的伟大之处。这是一条堂堂正正的将自身成就‘天道’的‘大道’。
所以作为生命之道的顶点,如果以为女娲仅仅能够造个人,那实在是太过于侮辱她的一身成就了。
而现在的女娲,显然已经将自己和部分洪荒生命和洪荒世界的运作规律相互结合。先不论是她改变洪荒世界还是她改变自己来迎合洪荒世界,都足以证明她现在已经远远地走在了洪荒众多大能的前头。
帝江全身的气势也顿时收敛了起来,面色难看地盯着女娲,手中已经出现了一柄长长的铜剑。
这时候一只干枯的、布满青筋的手搭上了他的肩膀,看似没有半分力道,但是却让帝江和众位祖巫松了下来,而女娲原本天人合一的境界也在同时被打破,神态之中竟然又恢复了点点‘人’该有的情绪,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帝江身后的老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