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赵王这般模样,夏大王脸黑了。
暗自咂摸。
“寡人这是忽悠过头了?这赵王真打算买几个盘子几个碗以后就都能吃上这山珍海味了?”
闹呢,想啥呢。
这不是异想天开嘛。
偏偏,还是夏大王令人信的。
“咳,厨艺还是很重要的。”
“嗨,有这白瓷便是厨艺不如夏大王,想来定然也不算差,寡人那庖厨也是精挑细选出来的。”
“寡人做的是炒菜,赵王可知何为炒菜?”
“庖事寡人不懂,回去与寡人那庖厨去说,想来他定然明白。”
“赵国方圆百里最为富裕,就买五个?”
“唉,夏王有所不知啊。寡人家大业大开销也大,三个这样的瓷器,便是一匹马啊。”
五个就能凑出来一个骑士来。
不说装备精良,但确实是一个骑士。
“真的要的太贵。”
夏大王心中也自知,但。
“你倒是还价啊,你还价啊。”
夏大王心里冲着赵王那个咆哮,你丫不还价还能让寡人自己压价?哪开价三株那不是打脸嘛。
说起来,三株的价钱卖出去一件,夏大王也算是赚大发了,这零售价简直就是逆天了。
但夏大王却不这么想,与其三株钱卖出来三五个瓷器来,他更想的是,价钱稍低,却能将所有的瓷器卖完。
毕竟这瓷器如何,夏大王心知肚明。
做生意,得掌握好利与多销,才能真正的赚大钱。
便是一万株钱卖出去一件,一下挣一万钱,但只能卖出去一件,与一株钱卖十万件,每件赚一株或是半株,那个划算?
“呵呵,赵王可能误会了。”
赵王不知还价,还以为夏大王价格定死,没有转圜的余地,夏大王只能主动开口了。
“误会?”
“赵王不知,寡人这瓷器啊,分为批发价与零售价!而且器物大小不同,这价格啊,自然不同。也怪寡人未说清楚,倒是让赵王以为所有的价钱都是如此。”
赵王一愣,听出来夏大王意思来了。
“还能便宜?”
“那是自然。”
赵王精神一震,有多便宜?
“买的越多越是便宜。”
“那五件?瓷盘三株,瓷碗两株。”
“十件?”
“瓷盘两株八十钱,瓷碗一株八十钱。”
“二十件?”
“两株四十钱,一株三十钱。”
“五十件两株,一株。”
“一次百件,一株二十钱,六十五钱。”
顿了顿,夏大王琢磨着,只比那青瓷稍高一半了,不能再便宜了,便道。
“这为最优的价格,赵王以为如何?”
“这价格……”
果真便宜,一下降低了接近三分之二,与之前高价对比,简直犹如白捡。
一度令赵王心动不已,心潮澎湃。
“可是,寡人要这么多瓷器……”
夏大王心中一动道。
故作叹息笑着摇头道。
“赵王糊涂啊。”
“嗯?”
“这些瓷器,你自己自然用不完了,便是赵王奢侈,王宫广大也不能说用那么多的瓷器啊。
东西卖给你,那便是你的了,到时候任由赵王处置啊,便是赵王拿去卖了,价值多少都是赵王之物啊。”
顿了顿,夏大王冲赵王笑道。
“赵王以为如何?”
赵王瞬间明白夏刺的意思了。
瓷器若是买走自己去用,自然不提,但若是从夏国这买了,拿去贩卖。
哪,还能一样吗?
仔细思索了一下夏刺的话,赵王再看了看面前的瓷器,这是财路啊。
“敢问夏王这瓷器产量如何?”
“不多,却也不少。”
忽地赵王就冲夏刺说道。
“夏国产出,皆归于寡人!”
夏大王摇头。
“不妥,碎国可大着呢,赵王焉能通商南北。”
“若夏王与寡人争利或有其余人等有这瓷器与寡人争利如何?”
“拿那许郡来说,赵王若是在了,寡人就不让人卖了就是。而且,不妨定个底价,无论往后如何,皆不得低于此价如何?”
“再便宜些,寡人有骑士可建商队,可为你将瓷器卖于碎都宣邺去!”
“赵王说笑了,那是你自己的。”
“若是近了,寡人以为夏王应当不愿意,远了人吃马嚼都是花费。”
夏大王沉吟了一下。
“那一株钱,与半株钱。”
“还可……”
“不可,那青瓷什么模样赵王难道不清楚?再低,这生意寡人没得做,也没得赚了。”
“好。”
赵王沉吟点了点头。
“那便如此说了?”
夏大王起身拱手。
“这瓷器生意伊始,目前也就赵王一家之言可要好好把握。”
“立国书?”
“立!”
“国书晚些时间差人送来,寡人现在回去。”
夏大王抬腿送赵王到夏国门外,夏国人许多不明白,赵王来了,怎么匆匆忙忙就要离开,难道与夏大王有所不快?
但又不像是。
“那寡人就静候了。”
夏大王冲着赵王笑了起来。
赵王登上马车之前,沉吟了一下。
吩咐那左右骑士道。
“下马。”
“是。”
两骑士二话没说打马上下来,摘下长弓拿了长戟。
赵王冲着夏大王拱手。
“这两匹马就先留下,还有那马车,也好方便夏大王与寡人往来。”
“那便谢过赵王了。”
夏大王笑吟吟的回到。
马不是白给的,回头肯定算到账目上去,夏大王还免费赠送了赵王那瓷盘十件。
“马车亦留下。”
“薛舟拖走马车,勿要挡路。”
“是。”
赵王与夏大王对视了一眼,而后两人令人不明所以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倒也不知为何这般。
赵王终于上了那马车了,却也不知道是夏大王白送的那十件瓷器感觉亏了,还是令人肉疼,亦或者是夏大王脸皮太厚,忽地喊了起来。
“赵王?”
“嗯?”
赵王回过头来。
只见夏大王扭扭捏捏。
“赵王要送寡人的那锦衣,送那国书之时能否一并带来?”
夏大王着重把那个‘送’字给点了出来。
赵王苦笑。
“夏王放心,寡人不会忘。”
“啥,还给寡人王后准备了?”
赵王脸上的苦笑顿时没了,看了看天。
“一并也有。”
“啥,还有寡人妻弟?”
赵王沉默了。
看着夏大王那笑吟吟的模样。
良久道。
“也有。”
“哎呀呀,赵王太客气了,你看我夏国大司空与司徒,对了我夏国还有一条司寇?”
“噗。”
赵王好悬没有吐血。
你夏国的司寇都用条来计算?
赵王再也忍不住了,急匆匆的上了马车,冲那驭者忙喊。
“快走,快走。”
“赵王,赵王……”
那马匹撒丫子狂奔起来。
一度令夏大王看着远去的马车一阵遗憾,一件瓷器打一株钱来算,十件就是十株钱,三件锦衣?便宜些的才不到十株钱。
“哎呀,亏了亏了。”
夏大王心道,送的刚刚回来。
哪知人家赵王端坐在马车之中,深吸了一口气心里庆幸。
“得亏跑的是快。”
但话说回来。
“本以为这夏王好心送寡人的,谁知这夏王……真不要脸。”
赵王赞叹,这也算是棋逢对手了。
实际赵王焉知,夏大王还是矜持的,就这一会鼓起勇气罢了,平时还不至于,真要是他那老丈人来了,赵王才会知道什么叫一山还比一山高。
什么才叫真正的不要脸。
而且夏大王要衣衫那扭捏的模样,便知他是真嫌自己衣服寒酸。
赵王一度郁闷。
索性车中有那白瓷耀眼。
“哎呀呀,好东西,好东西啊。”
白瓷在赵王手中摩擦着,赵王下意识的觉得,这白瓷比之赵王后,还有手感……
一时忍不住,赵王在白瓷上舔了一口。
“嗯,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