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台上对决,却说林霞的舅妈王惠,本是一心想着撮合林霞与肖家联姻,无耐林霞对肖逸轩无有半分情意,今天见梁安一战有了小成就,心下叹口气息一声道:“各依其缘吧。”
她不是完全认可了梁安,而是觉得,就这样失去肖家的机缘实在可惜,在这个全民皆商的时代,竞争何其惨烈,若是能够攀上肖家这棵大树,不知要少奋斗多少年,而梁安就成了她家攀龙附凤的障碍,在这种心理驱使下,她是见到梁安心生烦,不见梁安心也烦。
自行懊恼间,突然想到刚才肖语嘉狂热的呼叫着梁安,灵机一动,便扭头仔细打量起肖家的姑娘来,见她正目不转晴的盯在台上,神情跟随着梁安格斗的情景时而惊愕,时而兴奋的变换着。
作为一名走过来的人,少女怀春的心思她可是清明得很,当下,她突然一阵激动,再仔细瞧瞧肖语嘉,又看了看台上正在酣斗的梁安,心中越发欢喜道:“这俩人的神貌还真有几分夫妻像,若是撮合他们,可得要费一翻心思的。”
突听众人一阵欢呼,只见擂台上面,梁安败迹已经显现。
谷樱歌好象对五行拳很是熟悉,梁安意念刚动,谷樱歌往往先他一步使出破解的套路来,梁安处处受制,情势逐渐处于下风,这时又被逼得步步后退,引得台下一阵狂呼乱叫。
情急之下,梁安提气运拳,使出中宫横字拳的招式来,凤影好像忘了裁判的身份,急喝一声:“不可。”
只见谷樱歌咯咯一笑,使出一招灵蛇吐信,身子横移,顺势双手捉住梁安的右手腕关节,使出擒拿格斗中的缠丝手法,踏步腾身从梁安左侧窜过,右肩重重撞在梁安的左肩上,借他受击转身的余势,带动梁安的右腕,借势一下旋动他的臂膀,右臂被谷樱歌旋转缠绕在他的脖颈上。
右臂失力,脖颈又被自己的手臂勒住,梁安慌急中抬起左臂往后猛撞,谷樱歌身子后躬,避开梁安的左肘拐,抬起膝盖正正撞击他左臂的桡骨大头上,一把握住左腕关节,四指顺势扣住他的内关穴。
梁安顿时半身酸麻,一只手被她反转绞住自己的脖颈,一只手被卷在身后,眼看就要束手就擒,梁安反而冷静下来,知道谷樱歌下一招必然踢向自己的膝关节,迫使自己跪跌下去,他眼中闪过一丝狞笑,沉气于双足,一招顽猴倒翻,双足跃起往后踹去。
这是一种两败俱伤的打法,谷樱歌若是不撒手,胸腹必然被踹个正着。
谁知谷樱歌好象算准了一般,丢弃梁安的左手,身子侧移,双手拉住梁安的右手借力一带,想把他身子扭翻摔倒。
这招正中梁安下怀,只见他一个倒翻,身子凌空时,觑准机会,右足借余势扫出,“啪”的一声重重击在谷樱歌的脸上,同时,他听到了自己右臂关节脱位的“咔嚓”声,身子跟着重重的摔在台上,脊背着地,砸得台子空声的响。
一阵巨痛随之传来,半边身子酸麻,梁安知道,自己的右肩骨节滑脱走位,经脉错乱了,他咬咬牙,挣扎着爬了起来,却见谷樱歌也倒在了台上。
梁安一招顽猴倒翻时,沉气于双足,扫出的右足是临场使出的,谷樱歌算准了梁安必然空翻解套,双手扯紧他的右手,想借势把他扭翻擒住,就没想到梁安会不走章法拳路,不顾自已有断臂的危险,照她头上踢出一腿来,这一脚可谓力惯千钧,谷樱歌被他一腿正正砸中,一下子被砸晕了过去,身子也重重的摔倒在台上。
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凤影先生和肖忠青都愣住了,他俩都没有想到,梁安会使出两败俱伤的招法来。
台下的观众只看到俩人同时倒地,梁安爬起来了,赛金花却躺在台上一动不动的。
凤影先生明白了,比赛的俩个人都是受名誉拖累的,谷樱歌是出了名的银牌镖师,与梁安几招比拼后,发现梁安的武技只是速成的,根基薄弱,不需要几个回合,便能稳稳的击败他,根本用不着伤筋动骨的去拼全力,她自信满满的认为可以完胜梁安,就带着猫戏老鼠的心态,与之周旋,没想到,反中了梁安的道。
正所谓,一步错步步错,心态,左右着比武的进程,
而梁安则不同,他踏入社会以来,四处碰壁,不但一事无成,还从监狱里走了一遭,若不是安保公司把这次比武搞得如此隆重,梁安是压根就赢不了的。
面对这种一战成名的场景下,梁安岂能轻易错过,那种不惜一切代价的战法,是他取胜的关键因素。
生活在社会底层的每一个人,都拥有一种拼命潜质,在关键时刻,这一潜质往往会发挥到极致。
这是关乎梁安前程的一战,他宁愿舍弃一臂也要争出个输赢,所以,在谷樱歌已占全部先机之时,一时的疏忽,给了梁安抓住机会使出致命一击的机会。
报数开始了,凤影先生明知谷樱歌晕了过去,他还是开始报数:“一!”
台下,谷樱歌的粉丝们大声喊叫:“赛金花,爬起来”
“二!”
“塞金花,爬起来,赛金花,爬起来。”
“三”
“……”
林霞和肖语嘉的心都提到嗓子眼,观众同样紧张,呼叫声随着报数声的推进浙渐静了下来,人们的目光紧紧锁在谷樱歌的身上,
起风了,人们感觉到凉飕飕的,松涛声伴随着夏虫的夜鸣声从草坪上传来,轻拂着场上紧张的气氛。
“十。”
草地一下躁动起来,欢呼声,叹息声,倒彩声和稀稀拉拉的掌声同时响起。
看着急救人员把谷樱歌抬了下去,肖逸轩一拳砸在桌上,牙齿咬得格格直响,扭头看到肖语嘉又蹦又跳还拍手的样子,恨不得起身扇她一巴掌。
身旁叔叔的淡淡的说道:“怎么,你的有过节么,值得这样激动。”
肖逸轩扭头见叔叔指指台上,当即明白叔叔的意思,他点点头道:“也没什么,以前打过交道,这个人不太听话。”
“我知道你怎么想,想笼络人心,要用策略,好好想想罢,再则,我不可能天天再位,你该收敛时收敛一些。”见叔叔说完起身离开,肖逸轩脑袋里有点发懵,叔叔平时都是一副居高临下神态,看他今天的神色,再结合刚才的话语,好象有些无耐,他猜不出,叔叔为何会变得谨小慎微了。
决斗的人一晕一伤,余下的比赛项目明显的继续不下去了,主持人宣布了梁安和贵庆澳的比武时间待定,看台上也换成了歌舞表演的节目。
梁安来到后台,凤影先生让他咬牙忍住,拉起他的手腕,连拉带扯,只听“咯嘣”的一声,梁安痛得呲牙咧嘴的,额头上冒出细密的虚汗。
凤影先生毫不理会,接下来,他的十指探查着梁安伤处的筋脉,推拿揉捏一番,才帮他推筋入槽。
凤影先生这才舒口气说道:“右臂不能用力太过,回去休息几天就好了。”
做这一切时,他的脸色冷冰冰的,好像是例行公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