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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在地球垒个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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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回 木棚茶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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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这儿等着,我去接人回夹。”侯金宝说吧,起身住山下奔去。

    木棚是采野茶的茶人搭建在树上的的,支撑木棚的是两棵古茶树,粗壮的树杆双手环抱不过来,长得弯弯绕绕的,从枝杆上凸出一个个的瘤苞上看,树龄估算在几百年以上,主杆长至半途后分出若干叉枝来,一根根大腿粗的木扦横呈在枝杆上铺成房底,稍细些的木杆镶嵌了四壁,树皮扇就房顶,门窗具全,精巧别致,棚内铺垫着草垫,整洁清爽,人在里面可躺可坐,门旁一张小巧的粗木桌上放着一只针线箩筐,筐里针头线脑剪刀绣布一应具全,看样子,来这里采野茶的棚主人是个女的,并常在此歇息,他感觉躺入棚内极其不便,挪到门口,依壁靠坐在木棚的门内。

    粗技绿叶从木棚的两旁探出,留下房前一片开阔,使山前景象一揽无余,举目远眺,山脚下一片平缓的坝子,南傣庄园紧靠山脚,此时,只见火势冲天,想来,庄中紧挨在一起的几栋木楼必定难保。

    他想起同学宁海云一家的惨状来,愤懑的说道:“早该烧了,竟然生产冰毒,弄得多少人家破人亡的。”

    目光移过浓烟缭绕的南傣庄园,只见湄公河成弓形环绕着金三角坝子流过,金三角特区紧紧的依偎在河岸边,说是特区,其实跟内地的中型村落差不多大,低矮的房屋稀稀落落的掩映在绿树环抱里,有一栋穹顶的高大的建筑特别显眼,据说,它是东南亚层次较高的赌场。这片区域是尞国的属地。(注:老挝原称尞国)

    宽阔的湄公河对岸,南下游属于泰国,能看得到金色的佛像和繁盛的建筑,北上游属于缅甸,山势丘岭尽是翠绿茂盛的原始森林,一眼望去,就似一幅雕刻在地平线上的五彩浮图,妖娆而静美,它吸引着南来北往的游人们的目光。梁安突然起了诗兴,情不自禁的吟出声来。

    金三角吟:驳船数点劈碧水,南客北商不同歌,三家依河自成界,龙蛇游走划烟波。

    “谁呀,还让不让人活了,酸死人的!”

    梁安一惊,挣扎着想起身查看,只觉光影一暗,从旁边树上窜下一个老妪来,一身傣家的黑襟黑裙,腰里斜挎一个菱格彩绣的腰包,叉腿站在棚前的树枝丫上,皱如树皮似的脸庞,一双眼晴却清亮有神,看她一幅身弱力不衰、纵跃却轻盈的样子,梁安又是一惊,刚要张口询问。却见她眉眼斜视,突然连笑带唱的道:“只说天上掉下个林妹妹,我说窝里落了个宝哥哥,跪谢树娘眷顾我,宝哥哥,你是来陪我说话的么。”

    梁安见她说话疯疯颠颠的,汉话又说得十分流利,语音却似十八九岁的年轻女孩,一双手在花边黑袖的衬托下,显得粉嫩异常,心里不觉暗暗称奇,出于礼节,他欠身说道:“晚辈梁安,暂借宝地歇脚,若是打扰,晚辈这就爬下树去。”

    老妪咯咯一笑,也不答话,身子突然左右晃悠,飘忽如风一般窜进棚屋来,伸手一下捏住梁安的下巴,梁安欲要挣扎,手脚却似抽了筋一般的没一点力气,当下大赫道:“疯婆子,你想干什么。”

    “宝贝,脸这么黑,是没洗么,这么大个人了,怎不爱干净呢”

    梁安闻言,这才感觉到半边脸木木的,伸手摸去,毫无知觉,当下吃惊不小,若是当真黑了,则是蛇毒不尽之故,要是让林霞赶来见到,这可如何是好,如果医治不好,往后怎么见人,林霞还会要我吗

    慌慌然间,不觉豪性具灭,心如死灰。因为他知道,蛇毒只要及时医治,基本都能治愈,今天咬他的水蛇,分明无毒,而现在这毒性却如此之强,那么,这水蛇的毒,就是人为的,若是对毒源一无所知,怎可医治,除非找到解药,南傣家遭此变故,回去求药,等同于自寻死路,梁安是以绝望如此。

    老妪手指摩挲着梁安的伤脸,左看右看,“咦”的一声说道:“小宝贝,这是被岩库勒喂养的黑斑腹鳞蛇咬中的,幸好你遇到本姑娘,不然你就死了。”

    梁安淡淡的看着她,对她说的话没有一点感觉,这老妪忽疯忽傻的,这时又自称姑娘,说出来的话梁安怎可能相信。

    只见她起身从棚顶上取下一节青绿色的竹筒来,在针线箩里翻出剪刀在竹节处钻了个孔,一股清香弥漫开来,原来是一节竹筒酒。

    “你可别小看本姑娘的酒,它就是专门对付岩库勒的毒蛇而制作的,为采蛇莓、杠板归和重搂子这三味主药,本姑娘可吃了不少的苦,还要研磨过虑,与酒同时注进竹腔,让酒、竹、药共融,再经竹体生长净化,才能取回备用的,小宝贝,你说,你的运气好不好啊。”

    梁安听她说得头头是道,语言又似正常,况且,蛇莓、杠板归和重搂子这三味药,真的可治蛇毒,梁安不得不信。

    老妪放下竹筒,一手持剪刀,一手把梁安的头侧推着勾下,梁安无心挣扎,任由她摆布,鼻吼里飘进一丝淡淡的清香,他心下大奇,这不是酒香,就似女孩的脂粉香,禁不住斜眼瞄了老太的皱脸一眼,却见她脖颈粉嫩异常,心里豁然道:“原来是带了个人皮面具的女孩。”此时,梁安信了她的话,自己的伤脸一定有救了。

    “别乱动,小心本姑娘剪刀连肉剜个坑。”老妪叫道,声音清亮脆甜。

    梁安会心一笑,叫道:“大娘,剪刀不用消毒啊。”

    老抠伸脚踢在梁安腿上,愠怒道:“再敢乱叫,小心把你脸皮剥了。”

    脸上有些微痛,这是她在剔除烂肉,若不是蛇毒麻痹了脸庞,那不知道得有多疼,他不敢再动,心知她是女孩,也不敢再开玩笑了。

    “小宝贝,你放心,伤口就一点点,痊愈后至多留下两个白点。”女孩放下剪刀,取竹筒沥些酒水擦洗伤口,酒落在脸上,一点知觉都没有。

    梁安侧偏着头,见她从腰包里掏出药粉敷在脸上,他的眼前晃动着一颗翠绿色的吊坠,越看越眼熟,不禁脱口叫道:“楚翘,是你吗”

    女孩咯咯笑道:“进了我的窝,还想小情人,楚翘是谁呀好啦,直起身来吧。”

    梁安抬头看去,假面具下,身形又像又不像,不禁脱口问道:“您是谁”

    “咦,小宝贝,你是宝哥哥,我肯定是林妹妹啦,再说了,我都不问你是谁,你还追问起我来啦。”女孩笑语嫣然。

    梁安突觉大冲穴被她点中,嘴上说不出话来,女孩匆匆忙忙的收拾好地上残留物,塞住竹筒酒藏入棚梁上,梁安手臂一紧,被她像提小鸡一般拖带着窜出木棚跃下树来,远远隐入树林深处,女孩放开梁安,藏在树后偷看。

    梁安头脑清醒,听到侯金宝的声音传来:“怎么不见人了,我把他安顿在这儿才走的。”

    “怎么会有酒香味,什么人来过了”贵庆澳的声音。

    梁安叫也叫不出声,只得凝神倾听,希望听到林霞说话的声音。

    脚步踏在枯叶上的声音响了一阵,又渐渐远去,梁安心下着急,却又是十分的无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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