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只有十二月十八日那一场车祸上了报纸,那篇文章是我亲手写的,死者是我故交——顾舜宁。但是,死得实在太蹊跷,警方只能以意外结案。”方先生站了起来,开始叙述当年的事情。
“那是一个阴雨的下午,那段时间几乎每天都在下雨,而那天一整天天都很暗,看起来就是一场大雨在酝酿,不过我出现场回来雨才下起来。”方先生顿了顿,“那天我正在准备给社长汇报关于卷烟厂大火的一些报道,突然接到消息说顾舜宁在旺兴路路口被一辆货车撞死了,报社便我去拍照采访。很快我就到了现场,不过奇怪的是,我竟然比警察到得还早。我走近拍了一张照片,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儿,但没等我仔细研究,警察就到了。警戒线被迅速拉开,我也被拦在了外面。于是我就在外面拍照,顺便像往常一样询问了周围群众情况,但是都没有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他们都表示在路上行走,突然就有人被撞死了,甚至连一声喇叭响都没有听到,他们也觉得很奇怪,但凡是要撞上人了,起码都有按喇叭的动作吧,或者踩刹车?但是都没有。”
我和舒瑶也表示感同身受地点了点头,然后对视了一眼。
方先生大口吞了口杯子里的茶,手在杯子上划了一个圈,继续回忆道:“后来,警察将肇事的司机从车上架了下来,司机这个时候已经被吓呆滞了,面无表情,四肢瘫软。那天晚上我熬夜将照片洗了出来,诡异的是我到现场拍的第一张照片怎么也找不到了——就是警察没有来的时候拍的那一张照片。我虽然很纳闷,不过文章用不上那么血腥的照片我到也就没多在意,直到第二天。”可能是常年写报道地缘故,方先生叙述起来起承转合,分外引人入胜。
“第二天怎么了?”我和舒瑶几乎同时发问。
“第二天啊,第二天我就询问同事是不是我胶卷出了问题,从同事的口中才得知我是在警察封锁现场之后才被通知去现场的。但是我明明记得跟我一起拍照的其他报社的很多人都是提前去的那里,我赶紧去打电话一一询问,他们都告诉我他们是在警察封锁现场之后才去的。所以我就想要找到那第一张照片,不过都无功而返了。”
“这件事情也就过去了,我也去参加了第二天的追悼会。但是第四天我就听说,顾舜宁的妻子疯了。我去看望了她,作为她丈夫的朋友,我发自心底地同情她。她发病的时候一个劲儿的说着还魂,后来她去了当时的著名心理医生杨伟那里治疗,再后来,她就进精神病院了。”
方先生叹了口气,“她进精神病院之后,我才真正了解这件事情奇妙的地方。那个时候杨医生来找过我一次,他说在给舜宁妻子催眠治疗的时候偶然得知,我见了舒舜宁死后的第一面,并且拍了下来。我开始怀疑那天记忆里的事都是真实的,不过直到杨医生拿出了治疗的录音我还不愿相信。”
讲到这里,方先生攥紧了水杯,“我有些害怕,从心底里我是个怕那些东西的人。我把实情告诉了杨医生。但是再之后,杨医生也自杀了。”
“什么?杨医生是自杀的?”我有一些惊讶,我从来没有从杨医生的徒弟刘医生那里得到任何杨医生死的信息,反而从她嘴里感觉她老师是正常的死亡。
方先生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继续讲。
“杨医生自杀之后,精神病院也随之关闭了。虽然我很怕那些东西,但是渐渐地我对于这件事情的好奇已经远大于害怕了。我记得当时很多报社都在警察来之前拍摄了,但我翻阅了当时所有的照片,都是在拉警戒线之后拍摄的。我去警察局调查了一遍,也托关系找到了当时审问司机的警察,警察告诉我说,那个司机还没有被带到警局就死了,根本就没有审问!我继续追问死因,警察也含糊其辞。终于在出警的警员口中得知,他在警车上一直喊着龙宫一词,这让我联想到了舜宁的妻子一直喊着还魂。”
听到“龙宫”和“还魂”这两个词,我浑身打了个激灵。
方先生瞥了我一眼继续讲到:“我怀疑这两件事情有关联,我立刻去找了当时在精神病院工作的朋友,从他口里我又得知了另一条重要的线索——杨医生在去世之前也出现了跟舜宁妻子一样的病情,甚至更严重,但是精神病院为了维护幕后老板的声誉没有声张,所以精神病院也关闭了。不过,我通过自己的关系调出了当时杨医生治疗室视频资料,要知道当时的视频资料多珍贵。但是我拿到时已经损毁了不少。视频资料参差不齐,有的甚至只有几秒钟,还有大部分的空白画面。但我从视频资料得知,那种不停的说还魂或者龙宫的都是一种叫冥信的东西。”
我竖起身子,方先生所讲的和我现在所经历的太如出一辙了。
“我当时四处走访关于冥信的传说,很多人告诉我这是一种危害极大的巫术,能沟通冥界。我当然不相信这些有的没的的东西,但是从杨医生的视频来看,它好像真的可以沟通死者,如果是这样它还真的有一定的研究价值。但是极大的危害到底是什么,我查了很久也没有找到答案。我猜测冥信可能只是死者生前意志在他人身体上的短暂体现吧。”方先生总结道。
我打断方先生的讲话,从兜里拿了叫舒瑶洗的两张照片,递给了方先生。方先生看到二十年前那张照片极其得震惊,一时间没能握住茶杯。
“这照片,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我本想说是在网上搜到的,但又回想都自己再也没有搜到的事情。
“我偶然间得到的。”
“这好似我当年拍下的那一张啊。”
“您说这是您当年拍下的那一张!”
方先生看着照片出了神!楞了许久,从桌子的抽屉里取出了一副眼镜,然后就一直盯着这张照片。直到吴阿姨上来打破了平静。
“方先生,晚饭好了。”
方先生好像从照片中看出了什么,但还是把照片放下了。“好了还是先吃饭吧。”
饭桌上,方先生和舒瑶聊的很开心,大体都是聊一些舒瑶最近的事情,提到我的时候,我才能接上一两句,提到舒瑶的父亲,方先生就有些不愉快。我也不愿意去打扰他们的天伦时刻,只是在一侧喝茶发呆。
晚饭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方先生带我们到了外面的花圃里,在一个小茶桌前面停下了,方先生示意我坐下。“霍小子啊,有些事情浅尝辄止。”
“方先生有所不知,我是被迫深尝难返啊。”
方先生直勾勾的看着我,“你已经?”
“是的!”
方先生捏了捏大拇指,然后又打开拳头,甩了甩衣袖。
“当年之事我也是道听途说,真正自己亲身经历少之又少。但我知道的冥信之人都难活长久啊。”方先生继续说到,“你刚才问我杨医生是否自杀,是的,档案记载如此。并且杨医生在生前也被种了冥信。”
“能知道他生前是‘还魂’还是‘龙宫’”
“‘龙宫’”方先生突然转过来,“我之前也有深查过这些事情,这件事情起因跟一个叫水晶卷烟厂有莫大的关系,那个司机也正好就是水晶卷烟厂的司机。你可知水晶卷烟厂最出名的烟是什么?”
“难道不是水晶吗?”
“不错,是水晶,但是由于这个烟是特供,特等品一直是送到都城给上面的人。因此在民间也叫龙宫。”我正想拿出自己当时留下的一只水晶香烟,却被方先生打断了。“水晶卷烟厂成立时间很早,一开始的规模就很大,但是在顾先生出车祸之前,水晶卷烟厂在一场大火中焚烧殆尽。纵火者却是这个卷烟厂的老板,至于为什么他要烧掉卷烟厂,就没有人知道了。”
“方爷爷,这些事又和顾舜宁先生的死有什么关系呢?”
“起初我并不觉得有关系,一切看起来都很符合偶然事件。司机疲劳驾驶,撞上正在路上行走的顾舜宁,这在中国范围内看起来就是一件很普通的交通事故。可偏偏问题就是为什么这个司机在肇事不久后就去世了,结合之前在警察局里得到的消息,我就确定这个司机是死于冥信,至于怎么死的只能问当年的法医,不过我并没有在法医那里得到任何非自然死亡的信息。至此我的信息几乎就断了。”
“方爷爷您的意思是司机故意杀了顾舜宁?”
“并不清楚,因为我也不知道当年顾舜宁的冥信中包含了什么信息,‘龙宫’中又包含了什么信息。整件事情的材料,我等会叫吴妈给你收拾一下,你带回去吧。我年纪大了,不想再去追究这些事情了,还是你们年轻人去做吧,万事小心。”
见方先生不想再说我也没有追问下去的勇气,只是一旁的舒瑶已经陷入了震惊的沉思当中,方先生突然的停顿让舒瑶清醒了过来,只是一时错愕,也不知道怎么说话。在吴妈的搀扶之下,方先生回去了。方先生的背影有一种神秘的感觉,也有一种畏惧的感觉,不是别人畏惧他,而是他在畏惧着什么东西。
在简单与方先生道别之后,我开车带着舒瑶离开了方先生的住宅,当然还带着方先生一箱子的文件。在车上,舒瑶打开了话匣,大概是不敢询问外公的原因,她拿我开刀。
“你刚才跟我外公谈的都是真的吗?”
“大部分是真的,还有一部分我不确信是不是真的。”
“什么是真的”
“冥信是真的,冥信会杀人我不确定是真的”
“你是说死人给活人说话?这也太扯了吧!”
“不算是死人吧,在死之前吧。”
舒瑶做了一副我该信还是不该信的表情,然后开始翻阅她外公给我的一份资料。看她心事重重的样子,大概是跟我当初一样吧,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突然间被一种看起来就是迷信却又存在的东西冲击,谁都会有点不适应。
我转头问她,“这么快就见家长了?难怪你父亲见我就劈头盖脸损我一顿。”
“呸!不是这样怎么骗过我爸,我爸可关心外公了,外公说不想见外人,就真没有外人能见到他,我不编这样的理由你能见着?”
“我见你外公挺健谈的呀,不像是不想见外人。”
“外公早年很喜欢跟不同的人打交道,他总说朋友多,路才通。可是后来外公有了一定的名气之后,很多来跟他交朋友的都是找他帮忙。”
“这当中也有你爸是吗?”
“你怎么知道的啊!”
“感觉!”
“什么感觉?”
“从给你那借的第六感。”
“小偷!”我第一次摸到舒瑶的手,在舒瑶敲打我的一瞬间我接住了迎风而来的纤纤细手,我在一瞬间有好多想法,但终究觉得她还小。
“小心我在开车呢!”
“那你把手拿开啊!”我这才急忙的把手松开。
很快就到了我家楼下,微风习习,我站在车门前,看舒瑶缓缓地开走了。我愣在那里好久,不知道是在想今天方先生的话,还是在想刚刚离开的佳人。我摇了摇头,把车停在了路边,然后上楼去。
不知道今天装上的监控是不是能给我带来什么新的收获,家里多了八只眼睛,我也能给自己多一点安全感,回家之后我什么也没有做,径直走向了书房,如同往日一样,关上门,打开通风橱,点上一只烟猛吸了一口。缓了缓被女人勾走的脑子,打开了视频监控,看着八个画面同时出现,真有一丝大侦探的感觉。不过侦探不好做啊,我并没有从视频中看到任何的可疑之处,我来回看了三遍。画面不动地翻动,但是除了家具在阳光下影子的变化就再也没有别的变化了,我很困了,看着画面里的自己一点一点地睡下去,然后闭上了眼睛。
沉闷的日子很快就要过去了,秋天也开始逐渐远去。
最近的日子我沉溺于观察监控,我总觉得监控来带给我什么,除了偶尔出去跟舒瑶约会,算是约会吧,我很少出门。甚至我觉得跟舒瑶出去都是为了给房间里的东西一个空间出来。
我开始明白我方向错了,一直沉溺于监控,还有很多事情就没有时间去完成了。连最基本的那张神秘照片我都很少去看。
透过玻璃,我看着棕黄的天空,大概快黑了吧,周围的路灯都明亮了起来,我点了只烟,告诉自己监控只是偶然的事情,我应该更关注于从方先生那里拿回来的资料,以及杨医生当年的实验。此时门铃响了,大概小莉去世之后,我家门铃好像都没了作用,我打开了门,是舒瑶。
“怎么打你电话也不接啊?”
最近我的冥信的症状越来越频繁了,舒瑶已然从一个科学论开始相信冥信,但是我并不想让她担心,只能随便找个理由敷衍一下了。
“哦,我调整了一下监控,手机在书房,没有看见。”
“行吧!”说完,舒瑶拿出了一个袋子。
我接过袋子,把弄了一番,里面是一些照片“先进来吧!”
“这些照片是你之前给外公的那些照片!”
“怎么这么多!”
“外公托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的,这些照片都是你那一张,但是经过的科技分析,所以有很多张,显示了图片光线和视觉问题。外公说你拿到图片就知道了。”
“谢谢了!”我拿出了照片一张一张的摆在了桌子上。但是我并没有像舒瑶外公说的那样一看就明白,我一头雾水,图片倒是各式各样的都有,但是跟之前的除了每一张颜色有一些变化之外真就没有别的区别了。
“哎,你这有吃的吗,我从外公那里拿到就过来了。”
“哈哈,有有有,厨房橱柜上面有泡面?”
“你平时就吃泡面?”
“很少吧,一般都是外卖。”我指了指阳台桌上的外卖盒。
“行吧,下次来看你给你带一些吃的!”说完舒瑶就走向了厨房,“我给你也煮一碗吧。”
我并没有搭理舒瑶,而是仔细观察起了照片。
如同方先生描述的一样,确实这张照片应该是在警戒线封锁前拍的,周围都是记者,看样子当时去的记者不少,而且多是在警戒线封锁之前。可是为什么当时却只有方先生一个人看见了这个画面呢?按照杨医生的医疗笔记上记录的,方先生可能就是见到死者第一面的人,不过这跟警方掌握的事实不相符合,可现在又有什么事情是符合的呢?
我模拟着照片上的记者站位,把茶几当作是案发现场,不得不说,每个记者站位都很讲究,按照这种照相机摆放的位置和死者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有一些说不过去。而且有一点像在采访一样。真的就跟电视里采访一样,有的记者为了拍到照片,甚至从前面的记者的腿缝伸出相机。这样一来,照片中方先生的位置就不像是在拍死者了,更像在拍这一群记者。
我试着以方先生的位置为基准,由近到远,来模拟拍摄一遍。很快,我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动作,除了累,我没有什么发现。当然也没有发现在一旁站了很久的舒瑶,我摇了摇头,坐在沙发,还盯着桌上照片。
这时舒瑶把两碗面放在桌子上,“有线索吗”
我摊了摊手,“有线索也不会这样无奈了。”
“你刚才在模拟警察拍摄现场吗?”
“你说我刚才模拟什么?”
“警察啊,我之前在做一些凶案报道的时候,经常去一线的,一般警察都是这样,拍的很仔细!”
“也就是说,那些记者其实站位是警察本身该出现的位置?”
舒瑶拍了一下掌,“我懂了,这张照片其实就是一个线索!”
“可是,在哪里去搞二十年前的车祸案的照片啊!”
“这个你放心,我自然有办法!先吃面吧!”舒瑶很自信,看来她确实在警局也有一定的关系,当年方爷爷好像也有警局的关系才能得到肇事司机的消息。不过,找到线索的我并没有很开心,因为我发现舒瑶正拿着两只竹筷!
“先别吃!”我想要搞清楚,是不是幻视只有我一个人,或者说我想要清楚我到底有没有幻视。舒瑶就是最好的实验品!
“怎么啦?这面有啥问题?”
“你拿的是象牙筷还是竹筷啊?”
“当然是竹筷啊,我还纳闷了,你们家为什么三根竹筷三根象牙快。”说完,往嘴里塞了一大口,“这面也没问题啊”
“我们家本来是三双象牙筷的!自从我有了冥信之后,就变成三支象牙筷和三支竹筷了,并且这件事情在今天之前,只有我一个人这么认为,医院的护士,心理诊所的刘医生。”
舒瑶赶紧咳咳咳的把面吐了出来,“你怎么不早说!”
“我这还没来得及给你说,你就开吃了啊!”我拍了拍舒瑶的肩,“我们出去吃点东西吧。”
“这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我用过好几次,我这不也好好的吗?”事实上,我确实用过这两支竹筷,并没有什么异常。
“你说我会不会也被那种东西跟上啊!”舒瑶有点害怕的语气,也对,面对未知谁又不恐惧呢?我很担心舒瑶哦也像我一样感染冥信,我甚至都不希望她参与到这件事情当中,但这种情绪很自私,因为我更希望有个人能陪我一起面对这件事,我想无论是谁都缺乏独自面对未知的勇气。之所以是舒瑶,我觉得她可能更纯真。舒瑶不是第一次听到冥信了,但是第一次接触到这种东西,她还是很害怕,把筷子扔在茶几上,然后把脚放在了沙发上,单人沙发很小,不过舒瑶也很小,放进去刚刚好。我想尽快带舒瑶离开这里,起码在外面阳光下,可以让她更有安全感一点。
我伸手去拉舒瑶,“我们出去吧,至少先离开这里。”
舒瑶一下子从沙发上窜到了我身上,死死的抱着。若不是我稳了一下沙发,我这个文弱的书生真的要被一个弱小的小女孩压倒了。舒瑶勾着我的身体,双手交叉在我的脖子后面,稳定之后我发现舒瑶并不重,但是我还是有些吃力,因为我不知道双手应该放在什么地方。在脑子一片空白的时候,一句“别害怕,有我在。”却从嘴里说了出来。
就这样我带着舒瑶,离开了这里。
我怕舒瑶害怕,就开车找了一个相对较远的地方吃饭,眼不见心不烦嘛。
舒瑶走下车去,扯了扯我的衣角。我顺势看过去,看到了刘娉婷,她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吃饭。我盯着她看了好一会,然后选了一个稍远的位置坐下。
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信息。“刘医生一个人来吃饭吗?”
“霍先生可不是一个人。”
然后她就转向了我这边,走了过来。
“那刘医生也一起吧?”
“不会打扰你们吧。”
“当然不会!”我转头看向了舒瑶,舒瑶却抢先说了话。
“霍先生最近关于冥信的事情调查的怎么样了。”
“我查到了一下当年的线索,跟杨医生有关,也就是你的老师。”
“老师当年确实深陷这件事情当中,不过我只是他快去世时收的一个学生,我一直很好奇他的工作,但是知道的却十分稀少。”
我能从刘娉婷眼中看到对冥信的渴望,渴望去解开这个谜题,但是要说什么都不知道,我觉得并非是这样,就算我已经从方先生那里得到了不少消息,我也不敢说我现在掌握的信息比刘娉婷还多。至少她连最后顾舜宁的冥信的照片都弄到,比起方先生和我来说就已经知道的多得多了。但人总有要保守的秘密,我分享的越多可能她分享的就越多。
“本来就是一件未知的事情,每个人知道的和掌握的都很少,而且还不一定是正确的。但是我知道,‘龙宫’是一条杀人的冥信,二十年前的肇事司机,杨医生,王编辑,路边乞丐,还有那个警察,我甚至怀疑顾舜宁的妻子也是死于‘龙宫’这一条冥信。”
刘娉婷诧异的眼神中透露出了一丝的其他情绪,我不明白是什么,像是懊恼,和不可思议?“你是说‘龙宫’才是杀人的冥信?”
“目前我只接触到‘龙宫’和‘还魂’,按照冥信的规律来看。这世界上不止这两个词,唯一我不解的是二十年前的冥信为什么和现在一样,甚至连死者都不一样了。”
“或许二十年前的事情和现在的事有什么关联呢?”舒瑶在一边提示到。
“能和二十年前那件案子搭上关系的,目前来看,只有少数一部分人。而又出现在这件案子当中的几乎没有。”刘娉婷说到。
“有关系,至少我在冥信中看到了水晶卷烟厂,也就是当年‘龙宫’这一冥信产生的地方。”我把自己产生幻觉的事情给她们讲了一遍,舒瑶还好,她经常跟我联系,所以知道我有时候会有幻视。但是刘医生却很急切。
“你知道你现在有多严重吗?”
“看了杨医生的治疗视频,我大概知道自己出于什么样的状态,但是个顾舜宁妻子完全不同的是我的精神状态完全没有崩溃。”
“但那是迟早的事情。”
“没关系,先吃饭。”这是服务员把饭菜送了上了。我不想麻烦别人为我担心。
“我希望你有时间能来诊所一次。”
“一定的。”
吃完饭后,刘娉婷先走了。还替我结了帐。
我想开车送舒瑶回去,舒瑶却甩开手,带着哭腔问。“这件事有多严重?”
我自己也不知道有多严重,但是我从来没有精神崩溃过,甚至有时候我会很清醒。在与方先生的交流里,我也没有读出多少担忧,甚至我不看杨医生的治疗视频,我都不知道我离死亡有多远的距离。我不知道怎么去回答舒瑶,甚至不知道是以什么样的角度去回答,虽然我们没有正式的说过我们之间的关系,但我想至少超越了朋友。
“我真的没有事,你看我一天不情绪还很好吗?”说完话,我生硬得咧了个鬼脸。
舒瑶看我的表情扭曲,一下就笑了出来,“你还有心情说笑。”
“我不担心,至少我没有束手就擒。”
“你那个鬼地方你还回去吗?”
“正因为它是个鬼地方我才回去,我想看看到底是什么鬼!”我看着舒瑶,想到今天她被吓的样子,我很担心她,“你以后少来我这里吧,我害怕你会出事情。”
“大男人说话不算话?”
“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
“今天,你抱我出来的时候说的什么?你忘记了?”
“你该少吃一点了。”
“为什么?”
“我差点抱不动你。”
我开车把舒瑶送到了她的公寓,她是自己在外面租房子并没有跟她父亲住在一起,不过也好,我不是特别喜欢她的父亲,可能官场混久了,莫名的有一种威压吧。
傍晚时候的晚霞特别好看,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字面意思。很快周围就点上了街灯,送走舒瑶后,我开车去超市买了不少吃的,大部分都是饮料,啤酒,家里的存货不多了。
补充完冰箱里的东西,我把桌子上的照片挂了起来,或许站着看会有什么不同的结果吧,我这样告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