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洵换了套低调奢华有内涵的衣袍,又用修为将容貌改成自己原来的模样,这才施然然地下了山。
要是不改容貌,一出宗门就会被人围堵。
都怪原主名声太响。
裴洵出神之际,他的佩剑已经将他送到了中州。
中州,位于万归宗和魔宗的交界处,是整个玄岐大陆唯一一处人魔能够共存的地界。
肚子咕噜地响了一下。
裴洵就近择了间酒楼,点了些招牌菜,坐到了窗边。
这个大陆的修仙者并没有辟谷一说,是以该吃饭还是得吃饭,不管是为了填饱肚子,还是解馋,都是必要的。
酒楼的大堂里,三三两两地聚在一桌,喝了酒,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往外吐。
“瞧我家那个老娘们,都三十好几了,还天天涂胭抹脂的,是不是背着老子在外头有了野男人?”
“老兄,你可别多想了,女为悦己者容嘛~”
“唉,我看上了花楼的那个嫚儿姑娘,可惜……赎身用的银两太多了。”
一般像这类的话题裴洵都左耳进右耳出。
“听说了吗?墨容砚复活了!”
“要我说,武盟各宗就不能和魔宗和谐共处吗?都是一同生活在这玄岐大陆的同胞,为何要刀剑相向!哎,搞得生灵涂炭,也不知他们怎么想的……”
“大兄弟,你这就不明白了!有那么一句话叫,骨子里的敌对和血海深仇是难以割舍的,哪有人天生就爱与别人敌对。”
裴洵耳朵微动,余光扫过去,准确无误地捕捉到说话之人。
“我还有一个小道消息,说是魔宗的墨容砚来了中州!”
“兄台此话当真?”
“我也是听来的,真真假假,我又不是墨容砚本人,哪里会知道?”
裴洵眉梢微挑,忽然出声,一瞬间将大部分的视线都引了过来,“那诸位可知道,万归宗宗主裴洵也来了此地,听闻是因为失了大半修为,来此地找继承人来了。为了对付墨容砚,将他彻底毁灭。”
“这位小兄弟说的消息我也听过……”
“如果你们说的都是真的,那墨容砚和裴洵同时出现,中州岂不是要乱套了!”
裴洵摇头道:“哎――你没听到我说的吗,裴洵修为失了大半,在没找到继承人之前,是不会和墨容砚出手的。”
“是吗?”
这群人将信将疑地对视了好几眼。
“还有还有,墨容砚从不以真面目示人,如果摘了面具,在场诸位有谁能认出他?”
这话确实不假。
原主和墨容砚对战,可墨容砚脸上始终带着一个面具不曾摘掉,即便他身形俱损,但那面具就跟长在他脸上似的,一直没掉。
有传闻说那是墨容砚修炼魔功,而留下的危害,终生都只能以面具示人。
裴洵还想说什么,手上的龙印忽然亮起,虽然很淡。不过等到他抬头的时候,那龙印便越发的炙热起来。
他的视线落在了门口。
客栈门口,一个身穿黑衣的少年逆光而来,等他迈过门槛,进到客栈后,裴洵这才看清他的面容。
少年很白,有一种病态的美感。墨发很黑,如上等的绸缎一般泛着水润光泽,随意用一条黑红色的抹额绑着垂在脑后。
一双眸子黝黑如宝石般闪烁着潋滟光芒,却渗着幽幽的冷意。云锦织就的黑衣将他胜雪如玉的肌肤对比的愈加明显,身形修长微微有些瘦弱。
裴洵一瞬间就被吸引住了全部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