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受前一日,受邀的其他门派也赶至万归宗,不过并没有进万归宗的大本营,而是在万归宗山下附近的待客山庄落脚,这个待客山庄类似于驿站。
屠魔宗也来了,不过裴洵没有亲自招待,而是派了比较稳重的五长老前去,同行的还有二长老,其他长老在宗内操办婚典事宜。
很多门派的宗主都按耐不住,想要打听墨容砚的消息,毕竟他们都希望墨容砚死。
这几年其他门派被万归宗压得死死的,一直以来都低调行事,暗地里养精蓄锐,只待有朝一日爆发。所以裴洵那日发出迎娶传言,也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说什么话,只是让属下在大陆上传播对裴洵不利的传言。屠魔宗虽然不算低调,但也懂得什么时候才是最好的时机。
可惜他们却没想到,裴洵和墨容砚早已联合起来,计划着怎么灭掉他们。
他们在待客山庄休息一夜,明日观礼的也只有几位身份重要的,至于其他弟子,只有晚上吃酒席的时候才有资格上山。
而在今夜,不知有多少宗门抱团谋划,也不知有多少人在背后辱骂裴洵。
这些,裴洵就算知道了,也不在意。今晚的他格外惬意,临睡前去了齐潇潇房中,只说了一句话就离开了。
第二日,万归宗内到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面对万归宗弟子朝拜,各方宗门敬贺,婚典举办的地方在万归宗最为重要的一处地方,这里曾经举办过不少重要活动,例如祭祀,宗主登位啊等等。
裴洵着一身红衣,身形高大长相俊美,尤其是看到他那一脸的笑意,众人就明白。
这是遇到了真爱。
站在他身侧的也是一身红衣的墨容砚,只不过他的红衣没有裴洵的纯粹,还有黑色相辅的滚金边长袍,通身写满了冷漠与邪恶。
大长老错愕不已,“宗主连走到高台的步骤都省了?”
二长老啧啧啧,“宗主当真是猴急。”
三长老咬着手绢望着高台上的裴洵垂泪,“也罢,不管是对方是何人,老夫今生有幸看到宗主成婚,也算了了一桩心愿。”
四长老沉思,“看来以后不能叫他biǎo zi了,得再想个称呼……”
五长老瞥了他们一眼,无奈道:“老二你去看一下左使那边准备好了没?再最后确认一遍。”
说着飞身冲向高台,在裴洵与墨容砚中间的后方站定,而后高喊道:“下面进入成婚大典!”
“一拜天地日月星――”
两人对视一眼,转过身,朝天地拱手作揖,拜。
“再拜万归宗主位――”
裴洵率先转回来,眼前有一块石碑,上面用玄力镌刻着万归宗列代宗主的名字。
墨容砚眼里掠过几分挣扎,他用余光扫向裴洵,但见他无比认真地拱起手,眼里满是期待真诚。心头划过一抹异样的感觉,他顿了下,缓缓抬起自己的手。
还没等两人俯身颔首,高台之下突然传来一道怒斥声,“裴宗主,我们正道历来与魔宗势不两立,你竟娶魔宗宗主,简直大逆不道!”
裴洵回头望去,一个银发苍苍的老妇人正执杖踏入人群中,威严尽散。
新一代的宗门子弟也许不认识她,但裴洵认识,墨容砚更是记忆深刻。
谷霖!
当年万珍阁之事的罪魁祸首。
墨容砚眼中寒意肆虐,未拱成拳的手猛地放下,双目里渐渐浮出一抹赤红之色。
“容容,别忘了我们的计划。”裴洵在他耳边低声道,“忍耐。”
他说着,跨步向前,脸上带着对长辈的几分敬意,可仔细看去只是一片疏离冷漠,“谷左使,你从前没能当上我爹的夫人,在我娘去世后也没能成功当上我的后娘。如今更是没有资格管本宗主的终身大事!”
被裴洵讲到自己的痛处,谷霖眼眸冷了冷,心里闪过不甘与愤恨。袖中拳头骤握,面上却一副为天下苍生的样子,“魔宗近年来行径乖张,作恶多端,早已是人尽皆知。要我说,百年前魔宗就该从玄岐大陆上消失了!如今墨容砚站在这里,便是最大的错误!”
“你说是错误?”裴洵闻言,低低的轻笑起来,“那谷左使可清楚明白屠魔宗这多年来是如何坑压百姓,如何仗势欺人,又是以各种手段吞并周围小门小派。莫以为本宗主对这些毫不知情……屠魔宗既然破坏了当年的万宗盟约,本宗主便代为惩罚你们。今日本宗主在自己的成婚大典上,就要肃清屠魔宗!”
“来人!与屠魔宗一同勾结的门派也不许放过,给我拿下他们!”
裴洵声音落下,暗处的队伍便纷纷涌出,为首的是齐潇潇。
齐潇潇几乎是第一个冲向谷霖,当今屠魔宗的宗主是谷霖的儿子,但论本事论谋略还是谷霖最懂,换句话说,屠魔宗真正的宗主其实是谷霖。这些都是她这一路上听来的。
能杀死原主这般修为逆天的人,齐潇潇的实力不遑多论。
不过齐潇潇冲向谷霖并非要杀她,而是阻止她逃跑。
高台之上,墨容砚飞身而下,双目赤红:“谷霖,我来报仇了!”
如今的墨容砚,修为早已不同往日。三次重生,封印解除,再加上渡过雷劫,真正算起来,比裴洵还要厉害上几分。
他一手捏住谷霖的脖子,语气森冷,周身杀意肆虐,“当初你设计陷害我父亲,又引得本与万归宗交好的魔宗纷纷把仇恨的目光对准了万归宗,屠魔宗想要坐收渔翁之利吗?呵休想!”
墨容砚折断了谷霖的脖子,但是这个老家伙这百年修为也不是白修的,很快就抽离灵魂想要逃离。
“我本意不想杀生,但为了博公子一笑,不得不杀啊。”裴洵感叹之际,身形如疾风闪电一般掠至墨容砚身边,那手掌化形竟变无形,透明有质,巨大的手轻而易举地抓住谷霖想要遁逃夺舍的灵魂。
“容容,试着用你体内的雷电之力来灭了谷霖的灵魂。”裴洵原本云淡风轻的语气骤然冷漠无比,“谷霖,这几年包括百年前,直接和间接因为你而死的人,你知道有多少吗?足足将近一百万,你瞧,多么庞大的数字,你就一个灵魂,割成一百万块也不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