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铺陈着厚厚红地毯的黄金阶梯尽头处那需要所有人仰视的高台上,在那个以玉石为基,以秘银为骨,装点着无数色彩斑斓的绝世宝石,雕刻着完美到极致的镂空花纹,靠背上也附着着由金线和蚕丝编制而成的靠垫的华丽无双的王座之上,一个身上穿着与周围幻境极为统一华丽礼服的少年,俯视着下方的林雨墨,嘴角不禁噙出一丝毫不在意的微笑。
在用力的合上了刚才还拿在自己手中细细阅读着的有着古朴神秘封面的厚重书籍后,缓缓开口再次说道:“我是否应该高看你一眼呢?作为一个废物,能够做到这个地步,在废物当中,勉强算是可以回收利用的再造品了吧,但是……想必就以你的能力而言,这样就算是已经做到了极限了吧!”
坐在高高王座上面的少年,与高台之下的林雨墨生着几乎一模一样的容貌,然而他的瞳孔却是晶莹剔透的红水晶般的颜色,只不过与林雨墨不同的是,那多出来的,从他左手指尖一直沿着他的左臂和脖颈覆盖到少年左边面庞的,那一道道仿佛蔷薇般纠缠而繁复的黑色纹理。
“不过你也不要误会了,我这样说也并不代表着我认同了你这样的废物!”
王座上的少年毫不在意的将自己的左腿放在右腿上肆意的翘了起来,同时把自己的身子懒洋洋的向右侧偏斜,并且将自己的右手支撑在王座的扶手和自己的脑袋之间,歪着自己脑袋一边愉悦的俯视着高台之下的林雨墨,一边自顾自的惬意的说道。
“这具身体让你使用真的是太过浪费了,不过这些对你来说也全部都没有任何意义了,因为从今天开始,你那具身体就是我的了,你只需要老老实实将身体交给我就好了,虽然那本来就是属于我的东西,然而仅仅是取回我的财物,我也不允许不告而取,光明正大的将其拿走才是我追求的道路,想必面临我难得的慈悲,你的心里也不会有任何的意见吧!”
面对端坐于高台之上的那个无时无刻不散发着肆无忌惮,张狂而放纵气场的‘自己’,林雨墨在看到他的第一眼的时候就产生了某种来自于自我人性本质上的压迫和战粟!
他浑身上下都透着强烈的狂妄,不被任何的规则所束缚,肆意妄为的气息,甚至可以说是明目张胆的表现出那奉行着自己的yuwang和本能行事的想法,同时似乎还想让周围所有的人知道,自己正在追求着所有能够让自己愉悦的事情。
完全没有极善或者是极恶的概念,天使与恶魔,神或者是魔全部都在一念之间,没有原则,也不知道什么是底线,只要能够得到那种满足感,其他的东西全部都不重要,那种完全解放的放纵感,根本就不是一个还具备着基本人性的‘人’应当踏足的境界,这完全就是天生带着自我毁灭yuwang的危险之物,但是偏偏这种存在,却又存在着理性所无法解释的强大潜力。
“在这片天地当中只需要存在一个‘我’,至于你这个废物,还有那个只会跟在你身后影子里面,始终躲在暗处畏畏缩缩的阴沟老鼠般的‘忠实走狗’,如果能在这时醒悟过来乖乖的自己消失掉就再好不过了!”
王座上的少年脸上露出比刚才更加张狂的笑容,他伸出自己的左手食指,斜斜的指着站在高台之下的林雨墨,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大声说道。
“老鼠就是老鼠,果然是这样啊,已经把生活在阴沟里面当成了自己习惯的你,确实已经不适合出现在阳光之下,难道你如此有自知之明,既然如此,那我就让我替你做出决断吧,如果还是藏着掖着不出来的的话,眼前这个废物的身体……我就替你收下了!”
这样的说着,王座上的少年还没等林雨墨反应过来,就用自己放下自己的右手,一把将刚才还捧在手里仔细阅读的那本厚厚的书籍用力的扔了出来,那带着呼呼风声的书籍,在以林雨墨完全无法反应的速度,向着自己高速冲来。
林雨墨下意识的瞳孔一缩,原本一直被王座上的少年苦苦压制着的林雨墨的精神却突然地一震,心脏跳动的时候仿佛突然漏了一拍的异样悸动让他使劲的睁大了自己的眼睛,一股意志突然注入到了他的身体,在这个意志的帮助下,自己体内那些散乱的能量也被控制并约束起来强行拧成了一股,借着这股被有效统合的力量,王座之上少年对自己产生的种种精神压制也与此同时彻底的烟消云散,那种刚刚让自己喘不过来的压迫感也彻底消失了!
“哼,被拘禁于此的你,也只能够做出这样没有任何实际意义的举动了。”
林雨墨原本的身影在书籍就要狠狠的砸在自己脑袋上的时候,突然之间变得模糊了一下,一道透明的涟漪瞬间回荡在他的体表,而这个时候他模糊的身影也由重合的光影,逐渐脱离了原本的躯体,并且在他的身前具现出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这个凭空具现出来的人,下身穿着一条笔挺利索的黑色西裤,上半身则是打底的白衬衫,以及配合着白衬衫的、一件规矩的系紧了所有纽扣的黑色马甲,他上身的最外部则罩着一件同样透着干净利落,带着金属一般凌厉感的黑色燕尾服,而相貌上,这名少年居然和林雨墨如出一辙。
只见这个新出现的燕尾服少年,轻轻抬起了自己带着白手套的右手,就稳稳的接住了气势汹汹被丢过来书籍的书脊,之后只见他用自己左手的食指轻轻的推了推架在自己左眼前面的单片金丝眼镜,用漠然听不出感情的语气淡定的说道。
“像你这种只知道按照本能和yuwang行动的野兽,哪怕是侥幸从牢笼之中逃脱也会造成于诸事无益的破坏罢了,我劝你还是安分一点比较好!”
“野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说野兽?你到底把自己当成什么了?“
坐在王座上的少年听到了这话,不知为何就忍不住的捧腹大笑,那刺耳大笑声持续了好一会这才停下来。
那始终端坐于王座之上的少年就这样从高台之上的华丽王座上面起身,踩着铺在黄金阶梯上面的红地毯从高台上走了下来,有力的步伐轻轻踏在地毯上,就这样一步一步的走到了燕尾服少年的跟前,睁开自己的眼睛,用自己猩红色的瞳孔死死的盯着他恶狠狠的说道。
“说到底,人类也不过就是野兽的一种罢了,难不成你还不清楚人类这种生物的本质吗?万物之灵?高人一等?别说笑了!只不过是懂得思考的猴子罢了,在刚刚出生的时候也只不过是完全按照着生存的本能和渴望而存在的单纯的动物罢了!而按照本能的渴望而生存,这才是最贴合自然的存在方式啊!至于你和那个废物,如果不是……!!!”
就在从王座上面走下来的少年准备在这里无意识间向林雨墨透露出什么重要的信息的时候的,他脸上黑色的花纹却突然诡异的蠕动了一下,于此同时他也不知为何露出一副极度痛苦的神色,想要说出来的话也就此被迫中断了!
“可恶!如果不是那个限制的话……,我才不会这么放过你,不过还真是疼啊……哼,这次就算了,总有一天本大爷会打破你们这些虚伪的家伙设下的束缚的!”
“放心吧,像你这样的家伙,是不会给你任何可乘之机的,你就老老实实在这里呆到时间的尽头吧!”
燕尾服少年一边这样淡定的说着,一边将手中的书籍轻轻的一捏,整本书籍便化为了一片金色的流沙,随着一阵微风在空气中缓缓的消散了。
这个时候,林雨墨才从这种突然之间从自己的身上出现了另一个自己的异变当中回过了神来,而自从眼前这个与自己生着一模一样相貌,却穿着黑色燕尾服,显得冷漠而凌厉的少年出现的那一刻开始,自己就已经彻底从刚刚那种接近极限控制的精神状态当中脱离了出来,整个人似乎都恢复了平常时的状态。
“等等,我有点摸不清头脑……你们还有我,我们三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有谁能够给我解释一下吗?”
林雨墨皱着眉头看着展现在自己眼前的这怪异的一幕——三个除了相貌之外,本身的‘性格’衣着都不一样的少年就这样对峙于此,根据林雨墨自己的观察,那个脸上生着怪异黑色花纹的少年似乎看自己和另外的那人都非常不顺眼,其中尤其是以那个燕尾服少年最为明显。
这两个家伙的性格明显就是两种极端,一个肆意张狂恨不能拥有所有的一切,另一个则冷漠低调时刻隐藏在阴影之中,默默催化着事件向着自己所需要的方向发展,使人无法轻易察觉,从场面上来看,那个燕尾服少年似乎在基本的立场上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然而林雨墨在林雨墨隐隐约约的直觉感知当中,燕尾服少年本质上的侵蚀性和危险性却似乎比另外的张狂少年强上了不止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