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绣衣嘿嘿一笑,张开嘴来,喝着他捧过来的水。
她每天都要喝水,但她一直很讨厌喝水,因为水没有一点滋味,但这一次不同,她尝到了水的滋味,甜甜的。
“咳——”
她呛到了,水灌进鼻子里,她咳个不停,过了好一会才转好,道:“我不喝啦,总呛到。”
叶孤鸾见她嘴唇干裂,确实是缺水,倒不是在故意胡闹,道:“得罪了。”一手托她后背,一手托她小腿关节处,将她抱到树下,让她的后背倚在树干上,把她的身子扶正后,又走去了河边。
何绣衣望着他的背影,不由眯眼一笑,喃喃道:“这还差不多,另外呢,看你表现还不错,我就不骂你死酒鬼,臭酒鬼啦。”
叶孤鸾又捧水回来喂她,直到她说好了才停手,喂完了水,叶孤鸾又走到不远处,闭上眼休息了。
不知过了多久,何绣衣的穴道解开了,她略微舒展下筋骨,忽觉大腿处传来一阵刺痛,这才想起自己还被菅无生用匕首给刺了一下。
她偷偷瞧了叶孤鸾一眼,见他仍坐在那里休息,于是她坐了下来,背对着叶孤鸾,从衣袖上轻轻撕下一条纱带,又将大腿处的衣物稍稍撕开一点,摘了几片草叶,嚼碎了压在伤口上。
“叮”
一个小东西飞了过来,敲在身旁的小石头上,何绣衣捡起来一瞧,正是昨日她给叶孤鸾的伤药,她微微一笑,心想:“原来他没丢到湖里去,还算有点良心,这样说来,是我错怪他啦。”
何绣衣涂好伤药,包好伤口,回头去瞧叶孤鸾,见他没在树下。
何绣衣急忙站起来,四下寻找,可都没有找到他,大声喊了一会,也没有回音,才知他已经走远了,不由叹了口气。
云天行与钟婉笙一路按众人留下的足迹追寻,找了大半天,别说阴阳二圣,就是温如玉、净念、鹤道人、戚佑堂等人也都没有遇到。
天气炎热,云天行又觉身体乏力,两人就坐在树下稍作歇息。
云天行道:“这可怪了,怎么一个人都没见到,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钟婉笙道:“不会有事的,阴阳二圣纵是有些本事,也绝不是那许多人的对手,何况冯必死已中了‘含笑九泉’之毒,如果还没死的话,现在一定躲在某个地方运功逼毒。”
云天行道:“要真是这样就好了,阴阳二圣手段不少,但愿温大哥他们不要有事。”
钟婉笙道:“放心吧,冯必死中毒后连半成功力也使不出,何况菅无生还扛着一个人,两人缚手缚脚,在那些人面前只有跑的份。”
云天行一拍腿,道:“你不说我还忘了,何女侠还被那淫贼给掳走了,不知现在怎样了?”
钟婉笙笑道:“你是不是见何姐姐漂亮就动心了?”
云天行笑道:“天底下漂亮的女人多得是,如果我每见到一个就动心一次,那岂不是要累死,再说了,你也不比她差呀。”
钟婉笙抿嘴一笑,道:“你嘴上这么说,谁知道你心里是不是这么想的,你就会说好听的,我可不信你。”
两人说笑间,忽见前方走来两个人。
钟婉笙忽然站了起来,道:“他们是落梅山庄的人,我们去问问他们,看看能不能打听到消息。”
云天行见两人步履矫健,一看就身有武艺,又见他们腰间挂着兵器,生怕认错了人,惹来不必要的麻烦,道:“你怎么知道他们是落梅山庄的人?”
钟婉笙笑道:“不会错的,我在庄子里见过那个穿黑衣的,我还打过他呢。”
云天行愕然道:“你打过他?什么时候?”
钟婉笙道:“就是就是去茅房的时候呀,当时他搬着酒坛路过茅房,我打周容的时候,顺手也将他给打晕了。”
云天行哭笑不得,说话间,那两人已走了过来,钟婉笙走上前,道:“两位大哥,从哪里来?”
那黑衣人摸了摸头,盯着钟婉笙看了一会,道:“姑娘,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怎么感觉有些面熟啊。”
钟婉笙脸上一红,心想:“可不能让他给认出来。”当即低下了头,道:“大哥认错人了吧,小妹是外地来的,在这里迷了路,怎么可能见过呢。”
蓝衣人拍了拍黑衣人的肩膀,笑道:“陆大宝,你可不要看人家姑娘漂亮就乱套近乎,弟妹出门前可让我好好看着你。”
黑衣人又摸了摸头,道:“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眼熟嘛,真的好像在哪里见过,可就是想不起来了。”
云天行见他一直摸头,觉得有些奇怪,微微踮脚向他头顶瞧去,见他头上高高鼓起一个大包,云天行强忍笑意,斜了钟婉笙一眼,见她满脸娇羞,正低头把玩着袖口的花边,俨然一副闺中女子的羞涩模样,如果她不说,谁能知道这个包就是出自她手。
那蓝衣人又拍了拍陆大宝,道:“你看你,把人家姑娘都说羞了。”
陆大宝摸着头上的包,嘿嘿傻笑,转头对云天行说道:“这是你妹子呀?”
“大哥好眼力!”云天行笑道,“小妹生性腼腆,让两位大哥见笑了,不知两位大哥从哪里来?”
那蓝衣人叹了口气,道:“还不是去追那淫贼了。”
云天行知道他口中的淫贼就是菅无生,仍故作惊讶状,道:“什么淫贼?”
蓝衣人见云天行和钟婉笙年纪不大,又听他们说迷了路,还当他们是附近山里人家的孩子,不懂淫贼是什么意思,于是耐心解释道:“淫贼通常又叫采花贼,是专抢漂亮姑娘的大坏人,就像狼吃羊一样,基本上是有去无回的。”
其实,云天行是想向他们打听阴阳二圣的消息,哪知对方会错了意,给他解释了淫贼的含义,而且解释得极为详细,甚至还举了一个既生动又形象的例子,这真让云天行哭笑不得,既然人家都解释得这么清楚了,他自然不好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