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弄错呀!哎呀,好好吃……”
那狐狸一面眨着水汪汪、湿漉漉的大眼睛,含泪感慨着宫中不易,外间的冰糖葫芦真好吃之际,一面抬眼望向我,抽空回道:
“想着美人姐姐你戴定是好看,便送过来了呀,反正我也不戴,总不能浪费吧?再说了,都是些身外之物,也不是什么很稀奇的物什。”
闻此,我只撇了撇嘴,随即于心中默默翻了个白眼——
什么叫不是很稀奇的物什,这……不得不说,还真是万恶奢靡的统治阶层,此话说的那是相当的欠扁呀……
其实仔细说起来,我对那枚凤血玉镯还是相当的印象深刻。
当时西番进贡,一应贡品之中当属此枚凤血玉镯最为珍稀贵重,且更是品质绝佳,百千年难得一遇,
而由于宫中太后一向清心寡欲、素淡礼佛,此等鲜艳之物不宜佩戴,故而按照宫中例制,此枚凤血玉镯便该理所应当由内廷司分配供予给一国之后,
但由于众所周知的缘故,此等难得一遇的好事,是定然不会落到有名无实、空有个皇后名衔的苏慕头上的。
故而,顺理成章的,此枚凤血玉镯也就便落到了那江贵妃江沐烟的手中,
然而,还未待那江贵妃江沐烟思索着该如何前去苏慕面前不露痕迹、低调奢华有内涵地耀武扬威之际,
却没成想,竟被那半路杀出的狐狸,给中途截了胡……
当时南番进贡,内廷司负责收检,还未待那江沐烟“近水楼台先得月”地,将此凤血玉镯给收入囊中之际,
却机缘巧合地,竟被那狐狸给一眼望见,随即立马撒娇卖萌地朝着其皇兄讨要,
要知道那狐狸撒娇卖萌的功力本就无人可挡,更何况,那时恰巧临近那小狐狸的生辰,故而也就顺理成章地,将这枚凤血玉镯赐给了那小狐狸。
而也由此,成功的将那江沐烟气了个倒仰,整整好几天都甚是郁郁不得。
却没料到,这兜兜转转,几番周折,
最后这枚凤血玉镯,竟还是终究落入了我手中……
还真是让人不免叹道,这究竟是世事无常,天命玄奥,还是那狐狸心思辗转,玲珑千结,故意而为之啊?
……
说起来,距上次雾山上重伤已然过去了好几日,
这些时日里,我可谓基本上一有机会,便潜入那一方神秘空间之中,静心凝神,运行周天,竭力吸纳天地精纯灵力,
以期将当时耗损枯竭的数十个灵气旋重新充盈丰裕起来,以及修复对战之中损伤严重的体内筋脉,尽快恢复伤势。
而潜心xiu liàn多日后,待到正月十七的清晨之际,
当自己又一次打开内视,观察体内灵海内境之中的境况时,
我终是发现,之前枯竭的数十处灵气旋已然尽数重新丰盈起来,而其中,终是重新可见三缕光华萦绕、莹莹潋滟的浅蓝色灵气正蜿蜒而上,静静盘旋,美的寂静安然……
终是恢复过来了……
我不由得起身下榻,抬臂仰头,甚是惬意地舒展了下身体,于心中长舒了一口气。
虽说体内灵气旋异变,数量繁多,导致自身灵力充盈非常,储备超乎寻常,甚至于,有时候还可勉强越阶释放术法。
但正所谓“有利也有弊”,
一旦自己遇上重伤之下,灵气旋透支耗损严重以致枯竭的情况,再想要重新恢复过来,其所耗费的时日与工夫却也不是常人可比的。
好在现如今伤势已大好,虽是此番疗伤不易了些,但其实若是仔细说起来,此番重伤倒是也尚有其益处——
原本自己先前自行xiu liàn时,由于并不知晓其他修士的修行速度与境况的缘故,故而,这日常xiu liàn便可谓甚是随心所欲了些。
然则,此番去黑市上走了那么一遭后,我却突然发觉自己现如今的修行速度似是颇快了些,
虽说这修行速度快乃是好事,毕竟,想那天灵根的优势之一,不就是在于修行速度较之常人来说要更快吗?
但必须要清楚的是,自己事实上,却并不是什么得天独厚、天资绝佳的天灵根,而是较五行灵根俱全,最差的伪灵根都不足的、奇葩到不拘一格的某种不知名灵根!
故而如此想来,这般的修行速度,只怕是祸不是福,
修行过快,易根基不稳,严重时更会导致日后进阶艰难异常,甚至于走火入魔、功亏一篑,后果难以负荷。
但此番重伤,却是让自己不得不放慢脚步来,凝神静修,
而这xiu liàn疗伤的过程,事实上,也是巩固根基,精粹灵力的过程。由此说来,自己倒是受益匪浅、因祸得福了……
……
伤势大好后,
走出殿门,我不禁觉着神清气爽,心情甚佳,
即便是眼见着外间依旧四四方方、沉闷异常的天空,我却也觉着较之往常,要更有趣味。
然而,还未待我赏花赏景,准备着好好休息休息之时,却忽闻外间有宫侍唱喏声遥遥传来,只高声道“贵妃娘娘到……”
贵妃娘娘?江沐烟?
尚在拈竹轻嗅,想着若是在此竹林里席地而坐也甚是不错的我,在闻得此番唱喏声响后,脑袋里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之时,
还未待我对此做出丝毫反应,
却见那原本不在视野范围内的挽月,此刻,竟忽地悄无声息地骤然出现在我身侧,而后,摩拳擦掌,挽袖而上,两眼晶晶亮,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试探性地开口道:
“xiao jie,打吗?”
这……
倏地闻得于此,我不禁一时没崩住,差点便直接攥破了一根苍翠笔直的竹枝,
随即,在勉强定住心神后,
方才是颇有些呆滞地,如同第一次认识挽月般,缓缓扭过头去,凝神细望……
我的天,这还真是那个温顺无害如小绵羊,柔弱孱孱的挽月么?
这这这,突如其来的这般凶猛粗暴,我,竟当真是颇有些接受不能了?
良久后,
我方才是重新找回心绪,
而后望着面前两眼闪闪发光,一副跃跃欲试模样的挽月,忍不住抬手掩饰性地咳了咳,方才道:
“咳,等等,先稳住,我倒是想看看那江沐烟今日来,究竟意欲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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