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子活了!”孙禄惊喜道。
“是尸变,他是自杀死的,又占了红棺材,激起了尸气,他现在就是一具僵尸!”
“靠,真有僵尸?那现在怎么办?都是哥们儿,他不会对我们下手?”孙禄小声问。
我紧了紧手里的棺材钉,咬牙道:“如果没人问事,强行用符箓镇尸,到了下边他们一家都不安生。张安德那老鬼阴我,他让我们请走了张喜的奶奶,却用自己的阴气激得张喜尸变。”
我怎么也想不到,从小桃园村接来的问事会是鬼。
更想不通,我和张安德无冤无仇,他死了为什么要变成鬼来害我。
张喜冷眼看着我们的同时,僵硬的转动着脖子。
随着他肩膀的抖动,棺材里传来了指甲抓挠木头的声音。
我心里一动。
我和孙禄上回来张喜家是刚入学头一年,那时候就见过这副棺材。
红漆棺材是用来发送八十岁以上寿终正寝的老人的,张喜的奶奶为自己准备多年,现在一让走,红棺聚敛的福禄竟起到了压制尸变的作用。
所以,张喜虽然尸变,一时半会儿却还不能行动自如。
想到这里,我忙从地上抓起一把刨花,朝着棺材里撒了过去。
刨花砸在张喜脸上,他顿时猛一抽搐,而且还散发出了刺鼻的尸臭味。
“对不起了兄弟。”
见这法子有效,我说了一句,又抓起地上的桃木刨花往棺材里撒。
孙禄也跟着一起撒。
我提醒他别抓到那些颜变黑的刨花,那都是打走张安德那死鬼时沾染了煞气的。
刨花一把又一把的撒进棺材,坐起的尸体终于“嘭”的一声倒了下去。
我和孙禄又撒了几把刨花,走到棺材前,就见张喜仰面朝天,瞪着没有神采的眼睛一动不动躺在棺材里。
尸体的颜已经变得紫黑,脸也肿胀了起来,散发着恶臭。
孙禄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样子,至少得死了五六天了。”
我心一颤,勉强吞了口口水,强迫自己不去多想,缓缓伸出手,替张喜合上了眼睛。
“兄弟,一路走好。”
“喜子,一路走好。”孙禄抹了把眼睛。
第二天一早,尸体被拉到火葬场火化。
孙禄说,张喜的舅舅和舅妈一来就是奔着他们家的房子和家产,所以才急着让我来,一起跟这对男女说理。
这对夫妇昨晚被吓得半死,张喜的舅妈更是眼睁睁看着外甥死不瞑目的从棺材里坐起来,两人哪还敢惦记财产。
帮着张罗着找了块墓地,将张喜家五口的骨灰合葬在了一起。
忙活完这些,我和孙禄准备回去。
在那之前,我决定再去一趟小桃园村,一是再找些桃木,再就是想弄清张安德究竟是怎么回事。
两人开车到了小桃园村,村里一户人家正在大办白事。
那正是张安德的家。
走到灵堂外往里一看,当门居然停放着一口黑的棺材。
我不禁吃了一惊。
按老规矩,棺材是很有讲究的。
八十岁以上的老人寿终正寝,属于喜丧,入殓用的棺木要上红漆。
少年夭折,又或者未婚女性死了,要用白棺材。
黑的棺材可是给横死或者自杀的人用的。
张安德本身就是问事,他的家人绝不会把棺材搞错。
我小声问旁边一个来祭奠的人死者是怎么死的,死了多久了。
那人显得有些鬼祟,低声说张安德是上吊死的,而且还是吊死在了自家堂屋的大梁上。死的时候家里刚好没人,等到前天晚上张家的人回来,发现他的尸体都让老鼠给啃的不成样子了。
前天晚上,那不就是我来接他的那晚?
才吊死没多久的尸体被老鼠咬了……这也太不正常了。
死者在堂,我也不好向张家的人问什么。
张安德为什么要自杀,又为什么要害我,也成了我心里最大的疑惑。
那晚我来找他,他的鬼魂好像一早就知道我会来,还说他欠我的。
他欠我什么?
来到张喜家的桃园,我问孙禄是怎么发现张喜死了的。
孙禄说他怎么都联系不上张喜,又找不着他,越想心里越不踏实,就从张喜家里找到桃园的钥匙,进去一看,就见张喜吊死在了一棵桃树上。
两人来到张喜上吊的桃树下。
孙禄指着树枝刚要说什么,忽然“咦”了一声,“那上面怎么开花了?”
顺着一看,就见一根手腕粗的桃枝上,居然真的绽放出一朵艳红的桃花。
“不是,九月桃?”我骇然退了两步,几乎都有些站不稳了。
“怎么了?”孙禄问。
我攥住他的胳膊:“你发现张喜的时候,他身上穿的什么衣服?”
孙禄挠了挠头,“穿了一身红的篮球队服,他不是喜欢打篮球嘛。”
“我靠!”
我一阵头皮发麻。
张喜居然是穿红衣上吊的,怪不得他有能力找到我家里去呢。
他让我帮着找李蕊,如果找不到,那他不是就会对我……
我找了把柴刀,爬上树,把那根开了花的树枝砍了下来。
就着柴刀一番劈砍,将树枝削砍成一把九寸长的桃木剑。
孙禄问我:“你还真准备当道士,帮人抓鬼驱邪啊?”
我苦笑,“抓鬼驱邪我是没兴趣了,这木剑是用来防身的。”
九月桃花开,而且只开一朵,是因为桃枝上吊死了人,聚集了死者的怨念煞气。
按照破书上的说法,开花的桃枝已经从阳桃变成了阴桃。
在正宗道家看来,阴桃木非但不能辟邪,而且还容易招灾。可是破书上却有个法子,能让阴桃木变成杀鬼诛邪的利器!
收起木剑,两人又在桃树下祭拜了一回。
出了桃园,就准备开车回去。
刚开出没多远,我心口忽然一阵发闷,手一麻,把方向盘滑开了。
好在及时踩住刹车,才没撞到树上去。
“你没事?”孙禄问。
我摇了摇头,捂着心口缓了一会儿。
我忽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目光也随着这种感觉看向了外面。
那是村尾,是老丁的小店。
小店已经不开了,却有一辆黑的奥迪suv停在外面。
我刚想再发动车,奥迪的车门开了,一个年轻女人双手捂着心口,从后门下来。
“我靠,这地方居然会有这种级别的美女!”孙禄瞪大眼睛,吸了口口水。
那女人向这边看了一眼,微微一愣,走了过来。
我放下车窗,和她同时问:“你怎么在这儿?”
孙禄眼睛一亮,“你们认识?”
“她叫桑岚,是我上一个客户。”
孙禄摸了摸鼻子,有点猥琐的看了我一眼。
这时,季雅云也下车走了过来。
我一看她就皱起了眉头,几天不见,她脸上的阴霾居然加重了,整张脸都变得晦暗没有光彩。
季雅云和先前一样小心,说:“岚岚这两天特别不对劲,所以我带她来找些桃木。”
说着,向我身前看了一眼,微微有些诧异,“你刚才好像又差点撞车,你没事?”
我看了桑岚一眼,见她还捂着胸口,感觉有些奇怪。
刚才我好像是感觉到她在附近似的,所以才看向小店的。
“雅云,快下雨了,要找木头就快点。”
我偏了偏头,见喊话的是林寒生。
另一个人也正往这边看,却是游龙道人的徒弟云清。
我忍不住皱了皱眉,刚要打声招呼走人。
忽然,一阵阴冷的风从耳边吹过,紧跟着就听到一个声音在我耳边急促的说:“快带这两个女人离开,不然你们都会死在这儿!”
我猛一激灵,挺直了身子。
“快走,老丁要害你们!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那个声音再次急着在我耳边道,几乎是用喊的。
这一次我听得分明,这居然是张安德的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涌起一种从未有过的紧张和恐慌,忙不迭的冲外面大声说:“你们俩快上车,快离开这里!”
桑岚和季雅云双双一愣。
“快上车!”我大喊着发着了车子。
见两人还愣着,咬了咬牙,“你们自求多福!”
话刚说完,桑岚忽然拉开后门,拉着季雅云上了车。
季雅云还想对林寒生说什么,我已经挂上档,一脚油门开了出去。
“关上车窗,把所有车窗都关上!”张安德又在我耳边急着说道。
“把窗户摇上!”我一边升起前排车窗,一边冲后面喊。
桑岚反应了一下,急忙摇上车窗。
就在车窗摇上的下一秒钟,车顶传来“嘭”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撞在车顶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