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短信,我给赵奇打了过去,打是打通了,不过一直没人接。
过了一会儿再打过去,却提示用户不在服务区。
我暗暗皱眉,夜里十一点来找我,难道还要开夜班车
再看鬼线人的短信,我越发觉得烦躁。
要我防备身边的人…再没有比这种没头没脑的提示更让人不爽的了。
手机震动,有电话打了进来。
我看了一眼显示的人名,接了起来,“喂。”
“徐哥。”听筒里传来大双温吞的声音:“我想问一下,你那房子……”
“哦哦。”我一拍脑袋,“你先等会儿,过会儿我给你打过去。”
挂了电话,我刚想去找窦大宝,徐洁忽然问我:“是你那个要租房的同事打来的?”
我点点头,徐洁说道:“小雨已经搬到28号去了,他随时可以搬过来。”
“萧雨搬到28号”我一愣。
徐洁点点头,简练的说:
“大宝来找我商量的时候,桑岚和潘潘也在。”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在东北的时候,大背头已经知道了萧雨的特殊身份,并且知道她和大双有着非一般的关系。
这货平时就是无事生非,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知道要租房的是大双,想要她不跟着瞎掺和,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我忍不住问徐洁:“桑岚也同意萧雨搬过去?”
“嗯。”徐洁点头,却少有的蹙紧了眉头,“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桑岚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我心一动,“有什么不一样?”
季雅云为了一个噩梦,三更半夜都要赶来平古,还通过阴阳镜看到那样恐怖的画面。
现在连和桑岚接触不多的徐洁都觉得桑岚不对劲,难道桑岚真出了问题?
“我也说不上来是怎么个感觉,反正就是觉得她有些……”
徐洁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皱着眉摇了摇头,表示形容不出。
我想了想,拉起她的手说:“你以后能不和她接触,就别和她接触了。”
徐洁一怔,看了我一阵,忽然笑了:“你该不会以为,她会对你因爱生恨,想要害我吧?”
我脸一红,但还是抄手把她从轮椅上抱到我腿上,认真说道:
“就算是我多想吧,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你。”
徐洁看着我呆了呆,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东西,跟着把脸埋进了我怀里。
两人都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相拥在一起。
桑岚对我的感情我不是不知道,徐洁性格温柔,但绝不缺失女人的敏感,不会看不出桑岚对我的情愫。
而我,也从来没打算向自己的爱人隐藏什么。
所以,她才会拿这个和我玩笑。
事实上,因为董亚茹的关系和这些日子共同经历的一些事,我是真把桑岚当成了自己的妹妹。
我对她绝无恶感,甚至还一直想让双方关系变得正常融洽。
但是,我知道自己更在乎谁,最不能失去的是谁。
季雅云说她在阴阳透骨镜中看到桑岚想杀人的时候,我感觉到了恐惧。
当时我并不清楚这种恐惧从何而来,只是难以想象季雅云形容的画面。
现在想来,徐洁的玩笑倒是戳中了我的心窝。
桑岚无疑是个各方面都很优秀的女孩儿,但唯一的缺点就是有些任性。
我绝不是自恋狂,但也是真害怕她一时冲动,伤害到我深爱的人。
我给大双回了个电话,告诉他随时可以搬过来。
大双腼腆的问我,房租多少。
我咳嗽两声,攒足了房东的气势,用不庸置疑的口气说:
“亲兄弟明算账,房租是一定要付的。谈钱伤感情……这样吧,以后我和屠子在局里叫外卖的话,全部你付账吧。”
大双这个人,说白了有点轴,我是真怕他较真一定要给房租,不等他开口就又接着说:“我这个人不喜欢多事的房客,要是不同意,你找别家吧。”
“那行,徐哥,我明天搬过去吧。”大双这次竟出奇的爽快。
挂了电话,我有点纳闷,难道这小子知道萧雨在我这儿,所以才急着想要搬过来?
不对啊,除了孙屠子,大双和我身边这些哥们儿姐们儿都没接触过,他怎么可能知道萧雨的事?
……
赵奇的手机一直打不通,我只有耐着性子等。
在这期间,我给高战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听高战在那头喘粗气,我好奇的问他在干嘛。
高战气咻咻的说:姓潘的嘴太硬,我和江斌正套他口供呢。
我怔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他说的‘套口供’是怎样一种方式。
高战这个人看上去多数时间没什么正经样,但却是不折不扣的嫉恶如仇。
关于**头的事,我对他没有保留。以他的性子,怎么会给潘国立这狗东西好果子吃?
高战让我不用担心,说根据总局给出的验尸报告和法证记录,绝对能判那狗日的死刑(潘国立)。
我忍不住说:我真希望法律能判潘国立无罪。
高战一窒,问我什么意思。
我冷笑说,只要姓潘的能被放出来,我就能让他比死更惨。
我并不是没起过杀心,但这一次,我是头一回觉得,让一个人死,是太便宜他了。
有人说:人之初,性本善。
有人说:人性本恶。
但是,我相信就算是大恶之人,也绝不能容忍潘国立这样的混蛋。
……
“嗡……嗡……”
我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来电人,下意识的看了看时间。
屏幕右上角显示——22:50
我支起半边身子,轻轻在沉睡的徐洁额角上吻了吻。起身下床,拿过背包背在肩上,蹑手蹑脚的走到楼梯口。
刚想下楼,忽然感觉黑暗中似乎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我。
我下意识的回头看向床,隐约看到徐洁还在酣睡。
我暗暗吸了口气,摇了摇头。
我实在是紧张过头了,隔壁就是阴阳驿站,我是驿站的老板。
谁还敢在我的‘大本营’搞鬼?
目光转回时,不经意掠过房间一角。
我犹豫了一下,轻手轻脚的退回楼上,走过去,拿起了角落里的那把油纸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