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说话这人,我不禁有些诧异,同时心里咯噔一下子。
说话的是癞痢头,我倒是记得,他是跟着我和岳珊回来这里的,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好像消失了,这会儿居然又再出现相语之术果真是这么神奇嘛?
关键我还想到了一点,我是回来了,小草头仙呢?
瞎子像是没把癞痢头的话放在心上,仍是说道:咱要再不回去,今儿可就回不去了。
眼看癞痢头皱着眉又冲他挥手,瞎子却仍视而不见,我心思一动,忙向瞎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瞎子不明就里,但还是没再出声。
癞痢头翻着眼,竖着耳朵像是在聆听什么,过了一会儿,忽然叹了口气:不成不成,我没法子像和你一样,跟其他人接触。
我有点莫名其妙,但也习惯了他的说话方式,耐着性子问他:你想和谁接触?
癞痢头回答说:我能感应到,你的朋友来了,但他们离这里还有段距离,他们好像在挖什么东西,我试着想要接触他们,但是做不到。
我一拍巴掌,肯定是大宝他们来了。
瞎子一脸云山雾罩,你在跟谁说话?
我看看他,再看看癞痢头,想到一件事,又转眼看向岳珊等人。
除了郑月柔面无表情,岳珊和封金娣都疑惑的看着我。
我终于有点反应过来,貌似脱离了奇异的灵觉世界后,就只有我一个人能看见和接触到癞痢头,不光瞎子感觉不到他的存在,就连岳珊似乎也看不到他了。
我把之前发生的状况简单的和瞎子说了说,瞎子从他师父那儿听说过相语之术,但同样对这门奇术的神通感到惊讶。
瞎子问我,癞痢头是不是有法子带我们出去?
我摇摇头,这会儿我仍是没能完全参透,究竟是在怎么一种状态下和癞痢头接触,但也知道,两人能够沟通的只是意识,癞痢头本人还在孙禄二叔的家里。而且,现在除了我,他不能够和任何人有交流,自然也就不能告知别人我们的处境
想到这里,我脑筋儿一蹦,猛一跺脚,差点没给自己一个大耳贴子。
瞎子瞪眼看着我说:这才几天不见,你哪来这么多臭毛病?
我没接他的茬,直接对癞痢头说:是我让窦大宝和孙屠子他们来接应的,现在他们一准是以为,水泵房虽然塌了,那口井可能还没被封死,所以还在那儿刨呢。
癞痢头挠挠头,问题是,我没法子跟他们说话啊。
你怎么就没法子跟他们说话?我使劲瞪了他一眼,你死脑筋啊?你这样是没法跟别人说话,回去不就能了?
回去?回去哪儿?癞痢头脑子有点抽,还没听懂我的意思。
你现在人在哪儿,就回哪儿!回去以后,立马给孙禄打电话,懂不懂?
癞痢头终于反应过来,猛一拍大`腿:嗨,我怎么这么糊涂啊
一句话没说完,人已经不见了。
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这么毛毛躁躁,难怪会混成这diayi样!我不满的嘀咕了一句。
来不及了。郑月柔忽然说道,我送我那侄子回去,其他人自然就会知道你们的处境。我和金娣还能等,你们却是等不了了。
瞎子和我对视一眼,闭上眼睛,掐了掐手指头肚,猛地睁开眼说:就快五更天了!
我心里一惊,瞎子有掐心思点的本事,他这么说,必定没错。
岳珊向郑月柔问道:舅妈,这里一定还有别的出路的,对不对?
郑月柔叹了一声,到了现在,我还骗你们做什么?没有,没有别的路。你舅舅他们得到消息,一定会赶来,不过要把这里挖开,最快也得一天的工夫。
活人能等,可是五更天一过,你们就再也回不去了。你们要想活命,也不是不可能。如果有道行高明的人作法,你们自然是能回去的,但这一时半会儿,又去哪里找那样的高人。
岳珊急着问我:那胖子回去了,是不是就能作法把我们
别指望他了!我摆手打断她,想了想,问郑月柔:这地方应该已经存在很多年了,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发现这里的?
郑月柔迟疑了一下,说道:我找到这里,是因为
话说一半,她突然摇晃了两下,眼睛翻白,仰面倒了下去。
我赶过去看了看,不禁苦笑摇头:她被香炉的碎片砸伤后脑勺,伤的很严重,要是不尽快送去医院,恐怕命都保不住了。
瞎子嘬牙花子道:好歹把话说完再晕啊,现在好了,想探听点线索都不成了。
这里一定还有别的出路。我站起身四下张望着说。
何以见得?
我把另一条岔路中的情形说了一遍,然后才道:
这老虎嘴即便不是人为打造,至少也被人发现利用几百年了。如果静海猜的没错,关于这里的一切,以及凌家的事,都是一场阴谋。主导这场阴谋的人,心机之深,实在是可怕至极。以对方的心计,如果最终目的是想死而复生,那就绝不可能只留一条后路。
听我一分析,瞎子也来了劲,跟着我找寻起来。但没过多久,他就泄气道:看来你想多了。
我本来也有点绝望,因为这虎口洞虽然不小,但却几乎没什么遮掩,即便是有出路,也必定有着极其隐秘的机关,或许我们可以找的更仔细,但时间已经不允许了。
然而,就在瞎子说我判断错误的时候,我忽然有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那感觉并非来自外界,而是来源于我自身。
我就觉得脑子里像是忽然有个人在对我说话。
他说的是:有宝贝来了!
我先是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但很快就通过特殊的声线,辨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小草头仙!
来了,越来越近了!小草头仙明显变得兴奋起来,忽然道:通了通了!有路有路!
我眼睛一亮,真的有出路,在哪儿?
跟我来,快跟我来!小草头仙急吼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