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中。
众人落座。
简单地聊了几句后,莎拉开门见山地说:“不知夫人这次来比尔吉沃特所为何事?如果有用得到剑与玫瑰的地方,请尽管开口,虽然现在出了点状况,但是我们的影响还是有一些的。”
莎拉说得很真诚,这段时间双方的合作确实挺愉快的,伊莉丝的资源很丰富,做人做事也算厚道,如果不是什么特别重大的事情,她不介意帮她一把。
伊莉丝定了定神,她现在已经基本确定陆阳不打算揭穿自己了,似乎也没有对她不利的想法,虽然不是很理解这是为什么,但是她的心情确实轻松了不少。
当下她沉吟了一会儿,缓缓说道:“实不相瞒,这次来打扰,确实是寻求厄运船长的帮助的。”
伊莉丝的姿态放得很低,虽然她是寻求合作的,但此时却主动将自己放在了求人的位置上,递上了一个人情。
她也不知道是感激陆阳放过自己,还是畏惧他揭穿事实,或许是两者皆有吧。
莎拉眼底划过一抹惊讶,表面却不动声色,淡淡笑道:“夫人请讲。”
“是这样的。”
伊莉丝组织了一下语言,娓娓道来:“在来比尔吉沃特的路上,我们经历了一次灾难,差点全军覆没。若不是运气好,恐怕就见不到二位了。”
陆阳眉毛一挑,伊莉丝的实力可不弱,身边带着的的几位也实力非凡,什么样的危险能让这样一群人差点全军覆没?
难道遇到了领域级海兽?
可是领域级海兽又哪里是那么容易遇到的?正常的航线上几乎不可能出现才对。
陆阳暗暗摇了摇头,别瞎猜了,听下去就知道了。
伊莉丝似乎也有些惊悸,顿了一下,才继续道:“那是三天前,当时我们正常地在海面上航行着,我的船员突然告诉我前方出现了一片城市,一座浮在海上的城市。
城市中所有的建筑都栩栩如生,看不出任何虚假的痕迹,而且那还是一种与整个符文之地都不同的建筑风格。
据我的船员说,奇怪的城市是突然出现的,等我走出船舱的时候,船头已经驶进了其中,并且仍在继续前进。
然后……”
她眼睛一眯:“然后,在进入的那一刻,本来艳阳高照的天空突然变成了一片黑暗,瞬间就完成了白天到黑夜的转换。
而空无一人的城市也骤然多了无数人影,他们有的穿梭于街道中,有的翱翔于天际,有的骑着奇怪的野兽,完全是一副生机勃勃的景象。
只是,所有人影体表都笼罩着一层薄雾,看不清楚面孔,只能依稀分辨出尽是黑色的头发。
误入这种诡异之地,我们立刻想退出去,回头却发现边界已经消失了,我们正处于一片闹市之中,被无数双眼睛盯着。”
伊莉丝看了看陆阳和莎拉,沉声道:“那些目光充满了狂热,像是见到了最珍贵的宝物,我甚至能感到它们带来的灼热。但每个人又都克制着,没有靠近一步。
我知道,我也和你们一样,第一感觉,这是幻觉,尽管它那么真实,但是我还是觉得那是幻觉。
但是,当我们准备移动船只的时候,发现船……消失了!”
哪怕蒙着面纱也能看出伊莉丝脸上的怪异。
“它就那样……就那样在我们眼皮子地下消失了!
不知何时,我们脚下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高台,高台的中央则是一个巨大的火坑,窜着几十米高的火焰。
滚滚的热浪扑面而来,我们全都被熏得退了几步,那时候我几乎忘了几分钟前我们还处于大海上。”
“然后呢?”
莎拉饶有兴致地问到,陆阳则沉默不语,表情带着些许疑惑。
他总觉得,这些画面有些既视感。
伊莉丝用略带震撼的语气继续道:“然后整个城市毫无预兆地摇晃了起来,可怕的感觉自动出现在每个人心中,我甚至呼吸都感到有些困难!
城市摇晃得越来越剧烈,刚刚狂热看着我们的人也收回了目光,他们似乎知道发生了什么,有的慌乱地寻找着躲避的地方,却像是无头的苍蝇胡乱飞来飞去,有的瘫倒在地,一动不动,他们似乎在尖叫,我们却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是的,这时候我们才发现,这里是没有声音的,不,有声音,只是我们听不到。
慢慢地,高台开始坍塌,中央的火焰也弱了下来,依稀可以看到,在火焰的中心,似乎有什么东西存在。
可惜,我没来得及仔细观察,突然脑袋一痛,就失去了所有意识。”
等了一会儿,伊莉丝却没有再开口,莎拉愕然:“没了吗?”
这没头没尾的算什么?
不是说差点全军覆没吗?怎么没有听到你们经历任何危险?这不就是看了场戏吗?
“不。”伊莉丝摇了摇头:“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了。”
“什么意思?”莎拉皱着眉头。
“当我们醒来的时候,并没有返回熟悉的大海,而是又回到了最初进入城市的景象。”
伊莉丝语气有些沉重:“然后又是相同的经历,在高台坍塌中莫名地死掉,醒来后回到最初,继续这一过程,反复循环,永不停歇。”
“你们没有试着改变,或者尝试寻找一下线索吗?”
“当然有。”伊莉丝点点头:“可是那些人说的话,不属于符文之地的任何一种语言,没有一个人听得懂。而最后的毁灭又来得毫无征兆,无论我们如何努力,都无法脱离这种循环。
另外,不停地死亡并非没有任何消耗,我们每个人的精神都在不断衰弱,厄运船长你也有注意到吧,我的手下不少人现在还是脸色苍白,双眼无光。”
莎拉回忆了一下,好像确实是这样。
“哎。”伊莉丝轻轻叹息,让在场的所有男士心中都忍不住浮现出怜惜。
“持续下去的结局唯有死亡,可是我们试遍了所有办法,对于如何脱离也没有找到任何头绪,唯一一个不算发现的发现是,在死亡前,天空似乎有四道奇怪光芒闪过。”
轰隆。
陆阳如遭雷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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