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京州火车站。
一名黑子男子站在月台上,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轻声的念了一句。
“汉东,我来了。”
站在月台上的正是李杰,他这次是来汉东履职的,仍旧是做政法工作,调任汉东都察院反贪局担任侦查一处处长(二处、三处等都是副处,一处是正处,属于高职低配),也就是原著中陆亦可的职位。
过去的七年时间里,李杰几乎以每两年升一级的速度晋升,一路从副科到正科,再从正科到副处,今年年末外调,荣升正处。
这种升级速度堪比坐火箭。
之所以升职这么快,其中个人能力占有绝大部分因素,相比于李杰的升职速度,同期调入最高都察院的吴爱可就要慢得多了,至今仍然没能升上副处。
当然,这也和吴爱可从事的岗位有关,文职工作固然轻松一点,安全一点,相对于外勤,晋升速度自然也要慢一点。
其实,李杰的这次调动属于非常规调用,按照一般惯例,即使汉东都察院反贪局一处处长的职位有空缺,也是通过内部选拔而来。
从上面空降?
不是惯例。
尤其空降的还是一位反贪局侦查处处长。
而且会议刚刚开完,这个时间节点调来这么一个人,很是耐人寻味。
如果说上面要动一动汉东,派一个小小的处长来,只怕分量不够。
因此,这次调用让很多人摸不着头脑。
汉东都察院,检察长办公室。
季昌明看着桌上的档案,不由的陷入了深思。
上面什么意思?
突然派了一个侦查处处长过来了?
虽然这只是一个很小的人事调动,但是配合上面刮起的反腐倡廉风,由不得季昌明不多想。
“唉。”
良久,季昌明发出一声轻叹。
这份档案,他已经研究过不止一次,这位名叫‘江阳’的检察官,履历确实非常辉煌,过去七年,一共破获七起重大案件? 几乎是一年一起。
调这样的一个猛人来汉东? 上面的真实想法是什么?
摸不透啊!
另外,这位检察官之前一直是在侯亮平的手底下。
对于侯亮平? 季昌明很熟悉? 毕竟侯亮平是从汉东走出去的,他一毕业就就进了汉东都察院? 和新任反贪局局长陈海同期进的。
一年半之后,连实习期都还没过就调去燕京了。
当时? 季昌明是公诉处处长? 虽然侯亮平没有在他手下工作过,但是他对侯亮平还是非常了解的。
横冲直撞,就跟大闹天宫的孙猴子似得。
这也印证了一句话,只有去错的名字? 没有交错的外号。
侯亮平和孙猴子一样? 能力超群,毫无顾忌,跟脚深厚。
季昌明一辈子兢兢业业,在政法口工作几十年,再过两年多? 他就要退休了。
临近退休之际,他只想平平淡淡的度过这段时间。
汉东的局面是什么样? 季昌明心里再有数不过。
赵立春在汉东耕耘二十余载,汉东已然是铁桶一块? 高育良、李达康是他的左膀右臂,圈内盛传的汉大帮、秘书帮? 俨然不是空穴来风。
季昌明早已过了知天命的年纪? 这一切他看的清楚着呢。
毫不夸张的讲? 赵立春就是古代的封疆大吏,在汉东这片土地上,呼风唤雨,无所不能。
赵家的公子赵瑞龙怎么起家的?
了解内情的人,谁不知道?
只不过大家始终遵守着规则,心照不宣罢了。
联想到上面刮起的风,季昌明心里隐隐感觉到,这次的人事调动或许真的不寻常。
咚!咚!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季检察长,反贪局新任侦查一处处长江阳到了。”
季昌明闻言收回思绪:“让他进来吧。”
咔哒。
房门洞开,只见一名陌生的年轻男子跟着肖主任走了进来。
年轻。
这是季昌明的第一印象,眼前的男子看起来不像是档案中的三十多岁,反而像一个刚毕业参加工作没几年的小伙子。
如果没有看过资料,就是把对方错认为二十五六也很正常。
剑眉星目,英气逼人。
这是季昌明的第二印象。
“季检察长,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就是从燕京来的江阳同志。”
李杰主动伸手道:“您好,季检察长。”
季昌明一边握了握手一边露出和善的笑容:“辛苦了,江阳同志,欢迎来到汉东。”
突然看到这张笑脸,李杰还真有点不太适应,眼前的这位季检察长和天下第一世界中的曹萌萌几乎张了同一张脸。
和心狠手辣的东厂督公曹萌萌相比,季昌明的面部无疑要柔和许多。
“坐!”
季昌明伸手指了指办公桌前的椅子。
落座后,季昌明重新打量了一眼李杰,开口道。
“江阳,我看你档案上写着,你之前一直在侯亮平手下,他现在怎么样,还好吗?”
李杰笑了笑:“侯处很好,临走之前,他还托我向您问好呢。”
“哦?”季昌明呵呵一笑:“那他有心了。”
两人又闲话了一会,大部分时间都是季昌明再说,李杰在听,约莫一刻钟左右,季昌明主动提出。
“走,我带你去见见你们局长,说起来,你们局长和侯亮平两个人还是好兄弟,当初一起进的都察院。”
片刻后,两人来到陈海的办公室,季昌明简单的介绍了一下之后便离开了。
“江阳,快坐,坐。”
陈海表现的很热情,侯亮平似乎和他提前打过招呼。
李杰依旧坐下,不着痕迹的打量着这位新领导,陈海,现任反贪局局长,论升职速度比侯亮平还要快一点,原剧中床戏最多的男人,从开头一直躺到了大结局。
“江阳,欢迎来到汉东,刚刚我才和你之前的领导通过电话,猴子对你的离开可是非常不舍,直言我是捡到宝了。”
李杰故作腼腆的笑了笑,谦虚道:“哪里,我哪是什么宝,侯处过奖了,我只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其实,陈海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开心,根据李杰的观察,他大概是喜忧参半。
喜得是,新调来的下属起码是一个知根知底的人。
忧得是,这次非常规的调动打破了局内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