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伙真恶心,一大把年纪了,才堪堪突破化境,还那么能装,好像自己有多了不起似的……”薛雨薇一边往外走,一边嘟着小嘴咕哝,“还有你,今天的事儿,我记住了!说什么这里有好玩儿的,把我诓来给你打工赢钱,还联合着那群混蛋怼我……我早就该想到,资本家的良心都黑透了……”
杨惜惜满心正盘算着赢了这么多钱该咋花,听得她的话,着实吓了一跳:“哎,别别别,你别记仇啊。我那不也是为了活跃气氛嘛,要不然怎么可能赢这么多钱?雨薇,雨薇最好了嘛,给你买好吃的……”
“滚。”薛雨薇小脸满是厌嫌的甩开她,“我会稀罕你这几个钱?堂堂西鲁杨家大小姐,成天不做正经事,你等着!早晚向你爹告你的状!”
杨惜惜吐了吐粉舌:“打小报告的人最可恨了,要不这样吧,下次再过来,赚了钱咱俩一人一半……”
薛雨薇美目瞪着她:“你还想有下一次?做你的梦!要再跟你来,本姑娘就不姓薛!”
“嘻嘻。”杨惜惜翻了个白眼儿,语调懒洋洋,“上一次呢,秦阿姨对我讲,她特别喜欢嘉安城内一家铺子的丝绸,想去买来做件旗袍。我就想呐,秦阿姨生日就快到了,绝不能让洛晓晓讨了便宜,这礼物该送点儿什么好嘞?”
薛雨薇凑过来,两眼放光:“是哪一家铺子?”
她和杨惜惜最大的不同,就在于对方的脸皮比自己厚,往往死缠烂打,能够获得很有价值的第一手情报。
事到如今,想要在这场林家府少夫人的争夺战中拔得头筹,摆平林宇已经不顶用了,摆平秦湘云这位皇太后才是王道。至于苦兮兮的林振亭,呵呵,大家都知道那就是个摆设,在秦阿姨面前没啥地位可言……
杨惜惜眯起了大眼睛:“你方才说啥来着?什么什么再跟我来演武场,就怎么怎么样的……我有点儿记不清了,再说一遍呗。”
薛雨薇深深吸一小口气:“你挑时间,我随时有空!”
杨惜惜呲着小虎牙,露出了老谋深算的邪恶笑容……
两个小妮子叽叽咕咕的说话,刚刚走出了演武场的大门,就被胡启程带人截住了去路。
“哎呦,这不是小胡嘛。”杨惜惜歪着脑袋笑,“怎么?他吩咐你来接我们的?”
胡启程面皮微微抽搐,强挤出一抹尴尬却又不失礼貌的笑容:“薛小姐、杨小姐,先生倒是没那么吩咐过……我听说有人在演武场闹事,公然坏规矩,却没人敢管,这才带人过来看一看。”
杨惜惜一副大惊小怪的模样,干净利落的把小手一挥:“是嘛?那可真过分诶,你快带人进去吧,好好教训一顿!敢在林家府的地盘上闹事,不想混了!快去快去,不耽误你正事了,不用管我们!”
胡启程:“……”
拜托,您这位大小姐,就不能有点儿自觉性?
“咳咳,咳咳。”胡启程不好意思的清了清嗓子,抹了把额头的虚汗,“杨小姐,想必您也清楚,演武场里禁止赌擂。虽说很多人都在偷偷摸摸的做,但不摆在明面上也无伤大雅,可是……今天有人公然赌擂,闹得沸沸扬扬,影响极其恶劣……林先生不止一次的强调,演武场绝对不能办成黑吃黑的赌场……”
杨惜惜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呀,你这人真奇怪,跟我们讲这些做什么。”
薛雨薇附和着点了点小脑袋:“就是,就是。”
胡启程:o⊙﹏⊙o
“杨小姐,薛小姐。”他横下一条心,直接了当的道,“赌擂的事,咱也就不说了。但你们今天下午砸烂了东西,这都是林家府的财产。并且你们打了二十多场,一分场金都没交,这是不是有点儿……场子里的手下人不敢找你们讨,我今天斗胆……”
薛雨薇怪异道:“惜惜凭本事骗的钱,为什么要给你?林宇每次打架打赢了,有人找他讨过场金么?”
杨惜惜忙不迭点着雪白的下巴:“就是这个道理嘛。”
她猛地又察觉到了不对劲儿,美目横了好闺蜜一眼:“呸呸呸,你那叫什么话?谁骗啦?谁骗啦?分明是凭智慧赚的钱!”
胡启程整张脸都憋成了猪肝色,闷了好一会儿才再度开口:“你们……你们这是强词夺理,林先生平日最讨厌借着他的声威搞特权了,只要是被他知道……”
“行了行了,我们赔,别动不动就搬出林宇压迫我。”杨惜惜没好气的嘟嚷,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二十块的皱巴巴票子,硬塞进胡启程手里,“喏,不用找了!”
说罢,她就拉着薛雨薇,两人上了停在街边的红色保时捷,扬长而去。
剩下胡启程带人站在演武场大门口,手里攥着皱巴巴的票子,脸都绿了。
“胡哥。”后面的手下人凑过来,压低了声音问,“咱们就这么算了?”
胡启程反问:“不然呢?”
“要不要通知城防队……”
“你脑袋有坑?”胡启程将钞票摔在了手下人的脑袋上,气得瞪圆了眼,“杨小姐、薛小姐,全都是林先生的女人,你敢去招惹她们?哪天吹一吹枕边风,就能把你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手下人弓着腰,讷讷的后退:“可林先生说了,林家府治下不能有人借特权生事,一旦发现严惩不贷,我……我还以为……”
“你当自己是强项令啊?不单傻,更蠢!”胡启程差点儿被气笑了,径自一挥手,“我们走!”
……
演武厅内,近百号五大三粗的汉子,围着满脸惨不忍睹的大道宗少宗主萧昱,一个劲儿的指指点点:
“哎,哥们儿,你死了没有?”
“你没本事,挑什么事儿啊?给我们造成了这么大的损失,是不是得赔?”
“快起来,别装死,把钱赔给我们!掏钱掏钱,不听话老子削你!”
萧昱被气得头脑发胀,脸颊肌肉紧绷着,额头青筋突突暴跳:“你们……找我……要钱?”
“废话,不找你要找谁要?要不是你装逼,我们还至于亏掉老婆本儿么!”一名浑身肌肉发达的修真者嘴里骂骂咧咧,伸手就去扯萧昱的衣服领子,“快滚起来!还钱!”
萧昱彻底气炸了!
“啊!”他陡然一声咆哮,雄厚的天师威压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般轰然荡漾,强劲的护体罡气直接将那名凑过来的修真者弹飞了出去,摔在墙上狂喷出一大口血,当场昏死过去。
原本聚拢过来的近百号大老爷们儿,踉踉跄跄的急忙暴退出去,尽皆满眼惊恐。其中更有不堪者,被吓得战战兢兢,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天师!他居然是天师!”
“这……这怎么可能!见鬼了!”
“天师怎么会输!方才那两个小丫头……”
此情此景,给人的震撼简直无以言喻。任谁都想象不出,萧昱这位年纪轻轻的翩然公子哥儿,竟然会是一位名副其实的天师强者!
而更加难以置信的,就是这位灵力浑厚的天师人物,竟然在方才那个小丫头手里,连一招都撑不下来!
高手,高手之中又见高高手!这个世界肯定是疯了!
“要我还钱?要我还钱!你们要我还钱!”萧昱整个人就好像疯了似的,目呲欲裂,扬手就是一套凶狠的掌法,打得演武厅内隆隆作响,诸多修真者惨叫着吐血抛飞出去,近半数当场死于非命!
修真界的位阶差距,永远都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内劲面对化境,堪比蚂蚁面对大象,哪怕你有几十、几百人,上去也尽是找死。
细数绵延而漫长的修真史,就没见过内劲挑化境、化境挑半神的传奇,即便是先天圣体也不可能做到这一步。独独是到了近现代,方才冲出了一位华夏天骄林子轩,以悍勇无敌之姿昭告天下,跨大阶而战,可行!
也正因如此,华夏天骄才会在全球修真界拥有那么大的名号,被无数修真者奉为无冕之王!
他不单单是从古至今,最早晋入化境、最早晋入先天境的人物,也是唯一一位能够跨大阶而战的人物,堪称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
萧昱作为大道宗少宗主,从小就被娇生惯养,始终高高在上,几乎所有人见了他都要点头哈腰、恭恭敬敬。可以这么说,良好的天资和条件,让他拥有了天师强者的境界,但从未经受挫折和历练,却令他缺少天师强者的心性。
此番下山,骤然受挫,心态很自然就崩了。
他在演武厅内一时暴走,频开大招,杀得人头翻滚、死尸横陈,足足几十名修真者为此丧了性命。
这边闹出的动静,很快就惊动了大半个演武场,许许多多人为之惊颤。
正在另一座演武厅内看拼斗的大长老苗纯兮感知到了气机,身子狠狠一震,当即脸色大变:“不好!少宗主出事了!”
他本来以为萧昱那么大人了,离开自己四处转转不会有事,岂料仅仅这么一会儿,就惹出了乱子!
待得发现,却为时已晚!
大道宗少宗主萧昱大闹演武场,杀了人后,身形一纵就冲了出去,气急败坏的大叫大嚷:
“两个贱人!焉敢辱我!焉敢辱我!”
他已经彻底丧失了理智,完全由冲动来主导意识,全然忘记了入城时大长老苗纯兮的百般叮嘱。什么隐姓埋名、什么保存实力,全都是狗屁!
萧昱脚踏虚空,紧咬着牙关,身形如利箭般穿街过巷,发誓要追上那两个羞辱了自己的丫头片子,一雪前耻!
雄浑的天师威压弥漫四方,引发了周围的巨大恐慌,无数人仰脸望着天空,惊声叫嚷:
“怎么回事!天师,那是天师!”
“我的天啊,他怎么敢御空!”
嘉安城内,禁止御空,违者会被处以警告。倘若警告不听,杀无赦!
这是每个人在入城之初,就被郑重告知的规则。其意义同领空不得随意侵犯,是同样的道理。
林家府的地盘,要是任由化境以上的强者随随便便飞来飞去,那像什么话?
萧昱御空刚刚追出了两条街,耳畔就听得犀利的“咻咻”锐响。紧接着,但见得三枚银色的光点,划过长空、由远及近,直奔他打过来了。
他不认识破障弹,却也本能的意识到了危险,忙不迭的往旁一闪身,险之又险的避过。
“放肆!”萧昱勃然大怒,凭立虚空之上,恶狠狠的咆哮,“竟敢动用暗器伤人,给我滚出来!”
唐娇叉着腰站在十字街口,身后规规矩矩两排城防队成员,面容肃穆。
她仰起脸,竖起黛眉嗔喝:“嘉安城内,禁止御空,给我滚下来!如若再犯,杀无赦!”
萧昱循声望去,见得这女子年纪不过二十七八岁,样貌精致,**修长,全身都充斥了别样的美感。
这么个娘们儿,能有多大的本事?有内劲大成的修为都撑死了,也敢冲着自己大呼小叫?
“呵,又是一个贱人。”萧昱满脸阴沉,“你可知道,对天师强者不敬的下场?”
唐娇歪着头,瞪圆了美目:“你敢骂我?”
“骂你又如何?”萧昱恶狠狠的道,满面狂妄,“我为化境,横行天下谁敢挡?你这贱人若再不开眼,妨碍我的正事,别怪我辣手摧花、狠戾无情!”
“给你脸了!”唐娇当即恼火,单脚一踏路面,身形如利刃般凌空冲霄暴起,强横的强者威压铺天盖地席卷而上。
萧昱的身体狠狠一晃,脸颊霎时间涌起了鬼一般的惨白:
“天……天师?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