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绍的无奈可以说不无道理,因为他对刘这个人早有了解,刘早在刘义隆和太子还在世的时候便已经对皇位有了觊觎之心。当时,刘甚至还不惜一切代价排挤太子,抢夺兵权,俨然一副狼子野心的形象……由此可见,刘其实并不是一个特别讲究孝道和伦理纲常的贤德之人。
但是,从刘松继位以来干的种种丧心病狂,令人发指的缺德事儿来看,他做皇帝肯定是比刘要糟糕很多很多的……也就是说,萧绍之所以默许萧瑾言拥立刘做皇帝,并不是因为刘有多么贤德,而是因为刘松实在是太沙碧,太糟糕了……
换句话说,刘松这个糟糕的皇帝已经扯淡到了不得不换的地步,就算换成一条狗,都比刘松强太多了……因为刘松做的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畜生都做不来……也就是说,只要是随随便便换一个人就比刘松强。既然现在刘谋反了,那就干脆换成刘吧,换总比不换强啊……
而萧瑾言之所以选择拥立刘做皇帝,取代刘松的政权,究其原因,其实也是因为,萧瑾言觉得,刘松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昏君,已经坏透了,坏到极致了,刘好歹也要比刘松强吧……
后来的种种事实证明,这种“退而求其次”的折中之法,或者说自暴自弃的无奈之举是根本不可取的。但是,在当时的情况下,刘姓诸王们已经拿不出一个像样的人做皇帝了,而刘已经是其中的佼佼者了。
说是“水浅王八多,遍地是大哥”也好,说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也好。总之,刘眼下就是这些刘姓诸王们的“领头羊”,是一个冉冉升起的璀璨新星,他正在举起正义的大旗,号召着受苦受难的人们铲除刘松这个大家都公认的“妖孽”……
所以,萧绍和萧瑾言都理所应当地认为,拥立刘这位首倡义举的王爷做皇帝在当时的情况下就是最佳的选择,是一种历史的潮流,大趋势……
萧瑾言见萧绍一脸无奈的表情,不禁顿了顿,颇有些疑惑地对他说道:“爹,您支持孩儿的决定吗?”
萧绍听罢,不禁叹了口气,无奈地对萧瑾言说道:“哎……瑾言,你如果认为这样做是对的,那你就义无反顾的去做吧,为父绝不拦你!但是,为父只想告诉你一句话,万事以大宋的江山社稷为重!”
萧瑾言听罢,连忙点了点头,斩钉截铁地对萧绍说道:“爹,您放心吧,您的教诲,孩儿铭记于心!”
萧绍听罢,这才微微一笑,欣慰地点了点头……
萧瑾言见状,不禁顿了顿,接着对萧绍说道:“爹,孩儿一旦起兵,你和娘当设法尽快离开建康这个虎狼之地啊……还有瑾夕,刘松这一次又不允许他随孩儿出征,很明显是把你们当成人质,扣留在建康啊……”
萧绍听罢,不禁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对萧瑾言说道:“呵呵……瑾言,你就放心吧,为父纵横朝堂三十余年,咱们萧家的势力在建康盘根错节,树大根深。为父若想逃出建康,还不是易如反掌吗?”
虽然萧绍说的如此轻巧,但是萧瑾言还是颇为担心,他不禁心想,不对!精兵猛将都被瑾言给带走了,萧绍还能依靠什么逃命?难道依靠他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门生故吏们吗?
于是,萧瑾言不禁眉头一皱,接着对萧绍说道:“爹,要不……孩儿让王玄羽和洛千川二人各自带领一队兵马留下,协助你们逃出建康?”
萧绍听罢,不禁想了想,接着对萧瑾言说道:“瑾言,你把王玄羽和他的黑风营统统带走吧,你那里也需要人手。至于为父这里,留下一个洛千川就足够了。”
萧瑾言听罢,依然有些担心,他不禁眉头一皱,接着对萧绍说道:“爹……”
萧绍见状,连忙斩钉截铁地打断了萧瑾言:“瑾言,你就不要再争了,万事都要以大宋的江山社稷为重!”
萧瑾言听罢,连忙摇了摇头,接着对萧绍说道:“爹,瑾言就是担心你们的安全啊……”
萧绍听罢,不禁微微一笑,轻描淡写地对萧瑾言说道:“呵呵……瑾言,你就放心吧,为父虽然老了,可这把老骨头还能提得起三尺宝剑,舞得动萧家剑法啊!”
萧瑾言见萧绍如此说辞,虽然还是有些担心,但也只好微微一笑,无奈地点了点头……
六个时辰后,萧瑾言房间。
在这个月明星稀的夜晚,皓月当空,微风轻轻吹佛,树叶哗哗作响。只见萧瑾言身穿一身白色睡衣笔直地立在窗户旁,他昂首仰望着夜空,面色凝重,思绪万千,脸上写满了说不尽的故事……
明日,或者说还有十几个时辰的时间,萧瑾言就要带着他的嫡系部队,以及刘松给他额外补充的四万兵马,共计七万大军开赴前线,杀奔沥阳……而这个夜晚,萧瑾言注定睡不着觉……
黎明之前的这段黑夜是最让人捉摸不透的,成功终点之前的坎坷也是最最古怪的,这是小说或者电视剧当中惯有的桥段。所以,这个夜晚,萧瑾言有些心神不宁,忐忑不安,他总感觉会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或者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就在这时,刘季玉披散着头发,卸了妆容,穿着一身轻薄的睡衣缓缓地走到萧瑾言面前,并且用一种狐疑的眼神看着他,样子显得有些古怪……
萧瑾言见状,顿时吃了一惊,他连忙随手抄起自己的长衫,一把披在了刘季玉的肩上,并且关切地对她说道:“玉儿,天气这么冷,多穿点,小心着凉。”
没想到,刘季玉见状,嘴巴微微一动,身体微微一颤,眼角竟然还仿佛有泪光闪烁一般,一副受宠若惊,感激涕零的样子……
萧瑾言见状,顿时吃了一惊,不禁心想,握草,刘季玉这是怎么了?感觉她今天很不对劲儿啊……瑾言只不过给她披了件衣服,她犯得着这么感动吗?以前,瑾言也没见她这么“有良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