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主事,如今大错尚未酿成,倘若你悬崖勒马,一切还有回旋的余地!”李承祐身披威风凛凛的飞鱼袍,却只能可怜兮兮地向何瑾言道。手机端https://
何瑾就愣愣地看着李承祐,一双懵懂的大眼睛当中,全是‘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耶’的迷茫:“李千户啊,我已经很有耐心开导你了。”
“刚出了京城地界三天,你就急吼吼地追了过来我知道自己魅力很大,你舍不得我离开,可君命在身,我也不得不从啊。”
李承祐那可怜兮兮的脸庞就僵了一下,随即咬牙切齿道:“何瑾,敬酒不吃吃罚酒是不是!你拐骗了太子和公主一事,当真以为无人知晓?”
“陛下此番可是下了死令,若你识相还好,不识相的话”刚说到这里,李承祐语气就开始怂了。
这时候,他看到何瑾已捏起了拳头,懒洋洋地道:“不识相的话,你能拿我怎样?是将我带回朝堂问罪,还是拿出尚方剑一剑砍了我?”
“对了,说到尚方剑”接着,何瑾又‘啪’的一下,拍出了尚方剑,还请出了王命旗牌,道:“怎么,穿上飞鱼袍就以为我不认识你了?别忘了,飞鱼服我也有,而且还比你高一级!”
愣愣看着尚方剑和王命旗牌,李承祐这会儿就感觉,心头一万匹神兽呼啸而过:陛下,给他这么多御赐之物干啥!
这些东西能不能压制住边关将士不清楚,可制住我却一点问题没有啊
于是没办法的李承祐,只能再度委屈地换上一张笑脸:“何贤弟”
“别瞎叫,乱了辈份儿!”见李承祐一脸愕然的样子,他随后就问道:“你爷爷跟英国公是一辈人吧?”
“嗯”
“你父亲跟王翰林也是一辈人吧?”
“嗯”
“我喊英国公伯父,唤王翰林兄长,那你该叫我什么?”
“叔父?”
“嗯,”何瑾就自然而然地点头,道:“好侄儿,到底是何事,好好说来。都是一家人,叔父肯定会帮你的”
“我!”李承祐这个怒啊,感觉何瑾就是自己的克星。但人在屋檐下,他不得不低头:“那,那我唤你叔父,你能交出太子吗?”
“太子,什么太子?太子殿下怎么了?”何瑾又一脸的迷茫,跟之前的表情一模一样。
“啊!”李承祐简直疯了,猛地掣出绣春刀:“何瑾,我跟你拼了!”
何瑾当然也不示弱,一把抽出尚方剑,恶狠狠地瞪着李承祐:“李承祐,你可想好了!我现在是奉命入边关的钦差,敢动我一根毫毛,你就是在造反!”
“好,好!算你厉害!”
李承祐呼哧呼哧地喘了两口气,怒极反笑:“你拐骗太子和公主入边关,届时真出了一丝意外,可是诛灭九族都偿还不了的大罪!”
“你,你好自为之吧!”
说着,风一般赶来的李承祐,又带着他麾下的锦衣卫,飞一般离去。只憋了一肚子的气,却没发现朱厚照和朱秀英的半点踪影。
可惜他不知,就在刚走没多久,一个布袋就从货车上掉落了下来。
布袋里有活物在哼哧哼哧地乱拱着,终于拱开了一个缺口后,太医李言闻就望着远去的锦衣卫身影,呜呜呜地使劲哼叫了两声。
然而,负气而去的李承祐,根本没回一下头。
一瞬间,李言闻的脸上,就留下了绝望悲怆的泪水:李千户,你回来,你回来啊!我知道,我知道他把太子和公主藏哪儿了!
无奈,李承祐听不到他的心声,回到京城的希望也就此没了。
本已够悲伤了,可想不到这还只是开始。
就在李言闻无声悲伤逆流成河的时候,忽然看到眼前出现了一片阴影。
他慢慢抬头向上看去,便看到了何瑾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早猜出你个二五仔会反水,果然不出我所料嘿嘿嘿,敬酒不吃吃罚酒是不是?”
“来人啊,这一路上给我好生看着他。好好培训就给饭吃,不听话就饿着他!要是看出他想跑,就打断他的腿,好当正骨的教材!”
一下子,李言闻的脸都白了,更加呜呜呜地哼叫起来。
可惜陈明达一手就拎起了他,摇头叹息道:“李太医,听我一句劝,还是早些从了老大吧。迄今为止,还没人能逃得出他的手掌心”
部队继续行进,可刚走了不过一会儿,就看到一旁树林中冲出了一队兵马。领头儿的朱厚照仿佛出笼的小鸟,欢欣雀跃地奔向何瑾。
然而,刚跑到何瑾面前,就被何瑾吼住了:“你怎么搞的!不是让你只带些护卫,偷悄悄地跟上来吗,怎么还多了一条尾巴?”
朱厚照就扭头儿看向朱秀英,一脸的幽怨:“我也不知道啊”
“皇姐好像早就盯上我了,一出东宫她就带着这些女兵围住了我。说要么我带她一起来,要么她就将我交给父皇”
“哼,就你那狗肚子装不了二两香油的德行,离宫之前还去御膳房讨要大量的吃食,能不被我发觉?”
朱秀英却一脸的得意,随即看向何瑾道:“怎么样,本宫也算料事如神吧?就知道你们偷偷摸摸的,肯定在憋着什么坏!”
何瑾顿时满心的郁闷,道:“姑奶奶,我们这是去边关,不是在胡闹。你赶紧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好不好?”
“正因为你们要去边关,本宫才要跟着一起来。否则,你真还以为你魅力大?”说到这里,不知为何她脸忽然就红了,暗啐了一口道:“呸,就会自吹自擂,臭不要脸”
何瑾却哪管她这个?
带一个朱厚照,那是比什么王命旗牌、尚方剑,甚至比三千新军更管用的行走护身符。可带一个公主,外加一堆莺莺燕燕的女兵,那叫个怎么回事儿?
“姑奶奶别闹陕甘一地民风彪悍,尤其边关军营更是龙蛇混杂、凶险之极,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不说别的,历任那里的地方官,从布政使到县官,不知多少不明不白就死在了任上。而且,那里还是跟鞑靼对阵的前线,是要打仗的你知不知道?”
这一刻,何瑾可算深深体会到了,人家李承祐刚才有多憋屈儿。
可不料,他都如此低三下气了,朱秀英反而更来劲,道:“本宫自然知道!此番去前线,就是为了见一见那骁勇的鞑靼铁骑。更要让他们见识一番,本宫精选细挑,锤炼出的大明女兵风采!”
这话落下,她陡然一举长枪,身后那一百余女兵,当即齐声附和:“公主威武,大明女兵巾帼不让须眉!”
见女兵如此气势高昂,朱秀英不无得意地望了一眼何瑾,道:“如何?都看傻眼了吧?”
何瑾这会儿脸色的确是痴呆的,愣愣问道:“公主,你是说要让这些女兵,跟鞑靼铁骑打仗?”
“当然!”朱秀英一挺胸,无不骄矜地言道:“别以为打仗只有你们男人行,我们女人照样也行!”
“你可别小瞧这些女兵。她们都自幼随我入宫,熟读兵书,苦练武艺,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天!”
“公主,你真让她们跟鞑靼打仗?”何瑾不敢置信,又弱弱地问了一句。
这下,朱秀英已有些不耐烦了。
可就在此时,何瑾却同朱厚照、还有麾下将士们对望了一眼后,忽然就爆出了猛然的笑声:“哈哈哈!公主殿下,你可真是个幽默的人儿,跑这么老远给我们讲笑话,真是辛苦了啊!”
我不是佞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