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会止戈试第一回，藏剑渊摩诘，对阵青莲乡李太白。”
隆隆鼓点声中，玉真公主亲自宣读了此次天师会止戈试第一回的对阵名单。
“诘哥儿！”
“诘哥儿好样的！”
“诘哥儿莫要惧他。”
城楼看台上，以张均为首与摩诘交好的那一伙世家子弟，一个个很是激动地朝摩诘挥舞着手。
“这摩诘当真是裴剑神弟子？”
另一侧看台上，许茵茵则是双手抱胸，满脸疑惑地看向摩诘的方向。
“裴剑神最年轻的关门弟子。”蔷薇走到许茵茵边上，“三年内将藏剑渊内面壁石看到了第九块，并在第九块面壁石的剑经之中取回遗失近五百年未出世的灵剑白驹。”
同样在藏剑渊闭关过的她，自然不可能不认识这个在前些日子里名震藏剑渊的少年。
“三年内看到第九块？”
许茵茵一脸的不可思议。
众所周知，藏剑渊内除了一部分天材地宝之外，最为特殊的，便是那十三块刻有无名剑经的面壁石。
“我听说进入藏剑渊的绝大部分修士，终其一生也不过参悟前六块面壁石，能够在三年内参悟第九块，这天资的确惊世骇俗。”
钟骁这时也忍不住赞叹了一声。
“没错。”韩嫣萝这时也走到栏杆前，“单论天资而言，摩诘还要再裴老大弟子莫逍遥之上，这已经不算是什么秘密。”
“既然如此。”崔珣一脸奇怪地看向李颀，“为何上一场长安真武司没有派他出场？”
听他这么一问，许茵茵跟蔷薇几人，也同样一脸好奇地将目光看了过去。
李颀苦笑，随后叹了口气道：“这摩诘不愿与太白一同出场，只想做太白的对手。”
几人闻言皆是面面相觑。
“这二人之间莫非有什么过节？”
崔珣看了眼校场之上还在准备的二人，然后重新将目光落到李颀身上。
“不可能啊。”许茵茵摇头，“在我的印象里，太白与这摩诘好像都没见过。”
“这二人的确不曾见过。”
李颀再次接过话来。
“但同为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摩诘早就注意到了太白，更有因为那斩妖榜的排名，这两年一直暗地里与太白较劲，二人名次经常是交替上升。”
他接着道。
“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了。”崔珣忽然一拍手，“这两年斩妖榜上这两人的名次好像的确是你来我往。”
“那这么看来。”韩嫣萝这时也转过身来，“摩诘之所以能够精进如此神速，太白居功甚伟。”
“年轻就是好啊，将对手当做鞭策自己的动力，不断来提升自己。”
崔珣闻言一脸感慨。
“裴剑神这弟子还颇有志气。”
钟骁同样颇为赞赏地点了点头。
“比起背地里偷偷摸摸做手脚的小辈，这种堂堂正正的对手，的确不怎么叫人讨厌。”
蔷薇这时也笑了笑。
“这摩诘我怎么觉得在哪里见过？”
与刘浩然一起坐在阁楼最后方的阿倍这时忽然摸了摸下巴。
“见过？”刘浩然闻言一脸好奇地转过头去，“在江由？”
在他的印象之中，阿倍这两年就没出过江由。
“好像是。”阿倍点了点头，“记不太清了。”
在青莲真武馆这段时间里，他满脑子里想着的都是修炼，其他事情都没怎么放在心上。
“记不起来就别想来。”
刘浩然拍了拍阿倍的肩膀，然后一脸笃定道：
“反正在我看来，这摩诘再如何厉害，师父也绝不可能输的。”
“这倒也是。”
阿倍点了点头，眸光同样无比笃定。
“要开始了，要开始了！”
这时李月圆跟一旁的朱烨他们有些激动地叫嚷了起来。
与此同时，作为比试号令的战鼓声，也开始“咚咚咚”地擂响。
不止是阁楼内的韩嫣萝，城楼看台之上的一道道视线，都开始齐刷刷地投向了校场。
……
校场小河的两侧。
“太白先生，我们终于见面了。”
北面校场的摩诘在鼓点声中冲李白拱了拱手。
他语气虽然平静，但眸光之中闪烁的兴奋之色，却是无法掩饰。
“久闻大名，幸会幸会。”
李白虽然对摩诘的这份“热切”感到有些奇怪，但最终也还是同样客气地拱了拱手。
“这一日我等了快三年。”摩诘长长呼出了一口气，“这一战，希望先生莫要留手。”
“这一点你大可放心。”李白这时表情也严肃了起来，“今日这一战，我只能胜不能败。”
“甚好！”
摩诘伸手按在背后剑柄上，说话的瞬间眸光变得冰冷而肃杀，仿佛那盯着猎物的狮子一般，身子一动不动，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对岸的李白。
而他周身所散发出来的冷冽锋锐剑意，也如波浪涟漪一般，迅速将包括城楼看台在内的整个校场笼罩其中。
“嚯嚯……”
察觉到这股剑意的长青尊者几人不禁眼前一亮。
“不愧是裴老头选定的传人，这股剑意颇有气象啊。”
曲觞尊者惊诧莫名。
“藏剑渊剑经练到第九篇，再有灵剑白驹，便是你我也未必能将这小子降住。”长青尊者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随后有些担心地看向一旁的青玄，“玄老你这弟子麻烦了啊。”
“再大的麻烦，也是他自找的。”
青玄苦笑。
说实话，他此刻当真有些担心。
在他看了李白这一战纵使能胜，最终只怕也得耗损不少的元力，甚至受些伤也说不定。
如此一来，下面再要迎站隋両跟楚横刀就麻烦了。
“咚！——”
正当他为此而忧心时，城楼上最后一道鼓点声落下。
“铮！——”
而几乎是鼓点声落下的一瞬，一道剑鸣声中，一抹白色剑光，犹如那天光云影一般，自北面校场朝南面校场飞掠而去。
只有修为如长青尊者这类修士才能看出，这光便是摩诘的剑。
这一剑速度之快，直接截断了两面校场中间的河水。
“轰！——”
但正当几人为河对岸的李太白感到担心时，随着一道巨大破空声响起，长青尊者几人眼中，南北校场中间那条河的河水陡然炸开，而后一股如同山海般厚重的剑意，自南面校场席卷而起。
“轰！”
接着那如浪涛般的剑光，只顷刻间，便将摩诘那一剑吞噬。
“哗啦啦……”
那被剑气卷上空中的河水，化作雨滴瓢泼而下。
一名浑身上下布满剑痕的摩诘，此时正一脸茫然地站在雨水之中，那柄灵剑白驹此时正插在他身旁，剑身不是“嗡嗡”作响，似是在恐惧着什么。
而在他对面的河岸上，李白依旧很是平静地站在对岸。
唯一的变化，只是他身前多出了一柄悬浮着的飞剑。
刹那的死寂之后，校场四周的看台一片哗然。
任谁也没想到，这场胜负会来得这般快。
“多谢太白小友手下留情。”
就在满场哗然之时，一名满头华发的老者来到少年身前。
“裴老客气了。”
李白躬身拱了拱手。
这老者不是别人，正是裴剑神。
“师父……我……”
心境有些崩塌的摩诘，满脸绝望地看向裴剑神。
“一次胜负而已。”裴剑神笑着拍了拍摩诘的肩膀，“面壁石上的剑经也才看到第九篇，白驹也不过勉强驾驭，你今后的路还很长。”
“是！”
尽管依旧满心不甘，但这摩诘几乎快要崩塌的心境，总算是被裴剑神这句话稳固了下来。
“太白先生。”他收起剑然后转头看向李白，“这一次是我输了，下一次我定要赢回来！”
“好啊。”李白笑了笑，“随时恭候。”
感受到摩诘身上那股执念消散了不少，李白也算是稍稍松了口气——他可不想一场比试下来，让唐国这帮后起之秀齐齐道心崩塌。
“第一回，青莲乡李太白，胜！”
也就在这时，城楼上的玉真公主，直接宣读了比试结果。
城楼看台上再次一阵哗然。
而在韩嫣萝他们所在的阁楼里，李月圆跟几个小家伙更是直接兴奋得大喊大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