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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卷长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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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八十七章 不可避免的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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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卷长天三百八十七章不可避免的交锋高远风对核心弟子的身份兴趣不大,可愈非不然,因为核心弟子是法教高层的后备。非心性、天资、智慧、能力等各方面都优秀的弟子不得入选。哪怕目前只是弟子身份,但其享受的特权和资源,也不是一般长老能比拟的。如果让愈非来选的话,他绝对会选核心弟子而不是世俗君王。

    世俗君王在民间那是尊贵之极,可在明眼人眼厉,都知道其仅仅只是有一点自主权的法教傀儡罢了。不见法教一言就可以取缔高远风、胡寒的君主资格?而核心弟子,将来很可能成为那个有权取缔某人世俗君主资格的人。

    愈非震惊之后,迅速冷静下来。他可不是遇到困难就怨天怨地、束手无策的人,不然也不会得到法教重视并在争霸战中笑到最后。

    “来人,将关于高远风的所有信息记录都给我拿过来。”愈非要在早已看了无数遍的情报里,找出对付高远风的绝招来。

    并非他跟高远风有血海深仇,而是感觉高远风太可怕了。关键是高远风跟他的理念不一样,他争霸自然是为了权势,为了攫取资源,为了一己家族的壮大,而不是为那些贱民的生计而劳神费力。这才是正常人该有的心态。

    可高远风已是君王之尊,却偏偏有一种可笑的行侠仗义之心。若是让高远风真正掌权了,他们这些根深蒂固自以为血统更高贵的贵族,必将泯为凡庸之辈。愈非对此是有清醒认识的,世家子弟的天资,未必就一定比贱民更强大,之所以能一直保持高贵,无非是靠资源来堆砌。

    修行四要素,财侣法地。财居第一位。穷文富武,没钱那什么来修炼。高远风出身贫贱,同情贱民,那就是他们这些世家贵族天生地死敌。这才是愈非非杀高远风不可的根由。

    中都皇宫上书房,灯火一夜未熄。

    清晨,愈非走出书房,恢复了一切风云尽在我手的自信,“传膳。”

    于是有太监连环呼喊下去,“陛下有旨,传膳。”从上书房一直喊到御厨。

    很快,有大批的人在忙碌奔走,只为愈非一个人吃顿早餐,前前后后奔忙的人不下数百。

    愈非听着远传越远的‘传膳’声,志得意满,这才是人过的生活。他就搞不懂,高远风怎么就对此不感兴趣。

    愈非的早餐摆满了案几,各种精致的点心,各种珍奇的羹汤,耗费至少是普通人家一年的生活需求总和,可愈非吃下去的不足百分之一。

    愈非边吃,边对空气说话,“传旨龙潜渊,请他在旌山帮我修建一座行宫。不得从其他地方调运建材,所需全部就地取财。多用砖石少用木。砖石不够,就地挖。挖平旌山不足惜。

    秘密传书胡寒,别用我的名义,告知他承风各地的新政,仙教严令不得取消。高远风将晋位仙教核心弟子。一旦高远风掌权,说不定燕域全境都得实行富民之政,扼杀贵族特权。

    想个法子让高远风知道,当年高桓之死,并非是病,而是其私自提升功力,违背了仙盟,不,违背了法教对于六阶武力巅峰的限制。法教派人毁了高桓的丹田,致使高远风因伤疾而迅速死亡。”

    无人处有阴森森的声音响起,“遵旨。可胡寒动不了高远风吧,要不要提醒他,可是有巅峰超人失陷在旌山的事。”

    愈非轻轻摇头,“你以为我寄望胡寒能暗杀得了高远风?不不,我是转移注意力。胡寒肯定杀不了高远风的,但他动手之后,想办法让高远风知道就行。

    联系东山楼,价码随便开,在必须在确定高远风死亡之后才兑付。这边倒是可以提醒,就说高远风的战

    力超越了二十级。”

    阴森森的声音罕见地有了情绪波动,“夸大?那价码可不低,我们可能要多出数十倍的钱财。”

    愈非将筷子一丢,“一切都值,一切都有,只要杀了高远风。去吧。”

    没有回音,也没有人影。但愈非知道,他吩咐下去的事,很快就能执行到位。

    像是放下了一桩心事,愈非心情愉快地走向议政殿。身后有两个年强的小太监快步跟上。

    来到议政殿,愈非没去坐高高的龙椅,殿里也没有等他的群臣。前来中都是隐秘的,知道的人不多。亲信大臣一个都没带,圣旨全靠飞鹰传书,但他就是喜欢在这里处理公务。在这里,他才有指点江山、一言九鼎,君临天下,掌控风云的感觉。书房嘛,那是在暗地里翻云覆雨,玩弄小计谋的地方。

    一幅巨大的地图悬挂在墙上。燕域世俗之主的桂冠已经戴在头上了,只等仙旨宣示天下。胡寒那里虽然还有些利益交换没达成最终协议,但大势是变不了了。

    那么,这全燕域,都将是是自己领地。

    愈非心潮澎湃地看着地图,首先瞄向东边。这些年,那边将燕域的财富以虹吸之势吸取了大部分,可惜都被高远风那傻子让利于民了。新政不允许改,呵呵,自己有的是手段将其集中来为己所用。

    嗯?那里是海阳。想起海马岛的遭遇,愈非恨得牙痒痒。当年要不是高远风抢了自己的仙书,今日核心弟子的位置哪轮得到他。

    哦,高家堡在那旮旯。没什么地理优势嘛。眼光往高家堡周围扫描,南边是鹰愁山脉的尾部。那是鹰尾河河吧?高远风起家好像就是在鹰尾河之战一击击溃了陈国名将吴铭甫。这野小子倒是有手段,居然能将吴铭甫收为己用。

    愈非自认如果换做是他,也有把握收服吴铭甫,可怎么都做不到高远风那样放权。吴铭甫也确实没有辜负高远风的知遇之恩,为高远风南征北战,打下偌大疆域,使得吴铭甫而今的威名近乎战神。

    往西,那是渤海郡。再看开来,哦,那是松河。高远风就是从松河去的璃京。

    愈非心里猛地一惊,连声道:“快走。”说完大步跨出议政殿,招呼随员打理行装,以最快的速度,悄悄离开了中都。并且安排人伪装自己此时还留在中都皇宫。

    旌山,后楚将法教的传书丢给高远风,“满意了吧。”

    高远风接过随便看了几眼,“勉强。”

    后楚,“现在可以跟我去总坛了吗?”

    高远风轻飘飘的摆摆手,“你先走吧。我还需要一些时日。”

    后楚顿时不高兴了,“你又要搞什么名堂?”到旌山之后,后楚就没高兴过。

    高远风道:“啥意思?我是去当核心弟子,不是去坐监。就算是坐监,你也得容许我把家里的事安排一下吧。”

    后楚扬扬手上的传书,“承风新政已经答应你不动了,你可不能再插手,不然有什么变故我可不负责。”

    高远风好笑地看着后楚,“行啦行啦,别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我是跟法教讲条件,又不是为难你,你在那蹦跶个啥?后大哥,说真的,我很想把你当朋友,当大哥。在法教,我可就认识你和韩大哥。

    你要是这样子,把我当仇人一样,我们之间可就难以相处了。”

    后楚冷冷地说:“不稀罕。”

    高远风一笑,“既然如此,那这壶仙酒,我可就一个人享用了哦。”从灵戒里取出一壶仙酒,有滋有味地自斟自酌。

    后楚往案几前一坐,“你没听说过一人不饮酒吗?侍剑,给我那个杯子来。高远风,一壶仙酒可熄灭不了我的怒气。”

    高远风会心一笑,“两壶。”

    后楚,“至少十壶。”

    高远风,“最多三壶,再多就没了。”

    韩枫秋大步进门,“怎么叫没了呢?哎哎,小风,我的呢?”

    高远风,“给你留着呢。三壶。这是最后的绝品咯。”

    韩枫秋不解,“啥意思,不酿啦?欸,小风,虽然有不少人觊觎你这个财源,可你现在是仙教核心弟子,没谁抢得去吧?咋不酿了呢?”

    高远风正色道:“正因为我将是仙教核心弟子,才不能酿了。后大哥,韩大哥,这百年来,战乱几乎就没停过,可谓民不聊生,一路饿殍。可你们知道这仙酒,一壶耗费了多少粮食吗?够三口之家吃一个月。

    我在世俗,仙教长老们不好意思为了一壶酒强行强夺,反正价钱再高,他们也买得起。俗世呢,没人有本领从我手里请东西。呵呵,我的仙术院外,每天都要收集不少尸体。

    可我去了仙教呢?孝敬各位长老不说,万一有人认为我应该将此术此财路献给仙教怎么办?核心弟子嘛,总该为仙教做点贡献不是?

    这酒方一旦公开,呵呵,有钱人为了一点口腹之欲,很可能就喝得民间饥荒。有钱人是不在乎的,他们又不是吃不起饭,吃不起饭可以食肉糜嘛。贱民呢?喝风啊。

    若有哪日天下太平粮满仓,人人能吃饱穿暖,那时候我们才由资格享用仙酒。

    你们说是不是?”

    韩枫秋、后楚震惊于高远风的大义,只觉得这香飘十里的仙酒,是那么的难以下咽。

    后楚凝重地说:“你想回去一趟?”

    韩枫秋,“毁了仙酒作坊?”

    高远风,“不不,作坊早就毁了。要不我怎么说这是最后几壶呢。回去是祭拜,祭拜祖先。我有出息了,到祖坟前烧株香告慰先祖,这是为人后辈应尽之礼。”

    后楚和韩枫秋都微微愣了一下,他们早就知道高远风并非高成之孙,而是高桓之子。高桓之死,跟他们脱不了干系。

    高远风那知道韩枫秋后楚的心里,“我爷爷、奶奶埋在高家堡。常年奔波也没回去看过他们,不孝哇。”

    后楚心里一松,“应该,应该。”

    韩枫秋道:“我们陪你一道。走这里回去,要轻松的话,还是北上栗阴湖坐船的好。姬歌听你的建议,在燕水和栗阴湖之间挖了一条运河。而今的栗阴湖四周,可是新增好几百里肥沃的良田。栗阴湖而今可谓鱼米之乡。”

    说起姬歌,三人不胜唏嘘,他有宏图伟略,也有治国之能,可惜轻信了愈非,死于非命。

    高远风大手一挥,“不说了。收拾行装,启程。”

    高远风是真的想回去祭拜吗?当然不是,是想去中都。金焕镰得到高远风在人力财力和信任等方面的大力支持以后,其才华开始绽放,手下的军情阁可不是吃素的。愈非悄悄潜行到了中都,瞒过了绝大多数人,却瞒不过金焕镰。

    高远风想在入法教之前,彻底解决承风新政的最大隐患——愈非。

    在海马岛那是意外遭遇,在洛都郊外那是为了争夺仙书和报仇,此前愈非告密高远风在旌山私挖晶矿那是单方面的出手,都没把对方当作真正的对手。现在,双方不约而同地准备置对方于死地,开始了真正的直面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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