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长天四百五十三章追责第二天清晨,云风和幻影完成野蛮冲撞之后,开始给幻影行功,并不断提示它们自己主动运行内力,并不停地以云翼为例子刺激它们的积极性。说是他们本来就打不过云翼,一旦云翼的功力继续飞速提高而它们却进展迟缓,他们的排位迟早要被云翼抢去。
打不过云翼,幻影并不担心,只要呆在老大身边,云翼不敢把他们怎么样。但要抢他们的排位,自己会掉落到老三老四地位置上,那是幻影绝对接受不了的。云风也没想到这么简单的激将法,居然让幻影修习内功的动力无限增加。
不长时间之后,竟然能跟妖兽一样不需要云风的辅助也能自主运功了。不过这是后话。
离云风他们歇息处不远的一颗大树上,有两个杂遝老人在对话。
“真是个奇怪的小子,抽风一样地扭了一个多小时,那是干啥,祭祀吗?又傻子一样跟那么大的幻影豹自虐式对撞,是炼体吗?没听说如此诡异的炼体吧。老婆子,你说他是不是万灵帮的门徒?”
“不象,方式方法都不象。你看到过万灵帮把肉烤熟了给驯兽吃吗?这奇怪的小子似乎不是在驭兽,而是把豹子当亲人,当兄弟。”
“看身形打扮,似乎是那些人口中的那小子。可观其面容清秀,目光清澈,神蕴内敛,不像是个狡诈之徒。且身怀巨款,有必要诈取些许财物吗?”云风身上的所有物件包括灵戒里东西都逃不过这两人的神识,只分是否认识,“咦?他胸口那是云家玉牌吧,如果是云家嫡子,又怎么会与云家商队相逢不相识呢?不会也是骗来的吧?”
“不对。老头子,你见过二十岁以下的六阶灵士吗?嗯,神识强度好像还远远不止。奇怪了,神识和功力怎么会不同步呢?”
灵士是雪域和青域对修者分级的一种称呼,在燕域叫超人,在东域叫道长。雪域和青域将修者三境分别叫做武士、灵士和修士。每境九阶,每阶又有三期。
先是抱着游戏的心态不曾认真,待得细心一感应,内心狠狠地震动了起来。
依常理,一般人练功,都是先练体。有条件的,辅以药材,内服外泡,直到身强体健,经脉坚韧,不至于因内力运行的小意外而伤害身体,才开始在长辈的护持下修习内功心法。
此时,其人的功力即使没达到可扛鼎拔树的力士巅峰,至少也得接近武士高阶。相应的,年龄就不可能太小,起码得十三四岁,十五六左右的占多数。
极少数天才能提前到十岁左右。然后即使顺利进入练气阶段,基本上要两年才能升一个小阶。继续幸运地顺利进入灵士境,任一阶段所花费的时间两年是最少的了。
就算是难得一见的天资超卓人物,一年一个小阶,练到云风目前的功力,正常情况下,最少也要二十二岁。当然,历言那种稀罕的妖孽人物不在其列。
也就是说,十岁以下的练气士,十六岁以下的进阶灵士,二十五以下的进阶修士,只要发现一个,必然是名扬天下的天才,绝对是各家小心呵护的宝贝,重点培养的对象。
至于不到二十岁的六阶灵士,元星有史以来,除了历言,就再也没听说过。
因为震惊以致失神,使得树梢产生了小小的震动,第一时间引起了云风的警觉,他的神识毕
竟高达修士第二阶。
云风赶紧收功,抓起长柄收缩到两米左右的方天画戟,意念外放,戒备地盯住那颗大树。
让他大惊失色的是,眼睛明明可以看见人影,但意念感应中却空无一人,说明对方的功力高他太多,两者之间根本不在一个数量级。
树上两人同样惊讶,云风外放的意念更证实了他们的猜测,货真价实的灵士不说,神识居然达到修士境,这是什么怪物?
见猎心喜,老头说:“老婆子,我要抢徒弟了,既然主动冒充,就别怪我让它弄假成真、化虚为实。”之所以说抢,是因为他认定云风绝对有师傅,而且可能是某个奢遮人物,否则培养不出这种徒弟。
但是这老俩口纵横天下,从没怕过谁,论理,是这小子自己对外宣扬的,论武,更是不惧。当然,这小子不可能是九大仙教的精英弟子,不然他必然会穿上彰显身份的淡紫色、紫色或深紫色制式服饰。
只要不是仙教精英弟子,这两位无法无天的老者,谁都不在乎。
两人不再收敛,神识冲天而起,庞大的气势,海潮一般淹没云风和三豹。幻影虽然惊恐万分,却都没有抛下云风逃跑,只是低声呜嗷地哼着,作无效的恫吓。
云风很镇定,这到不是装的,虽然年龄小,但却有上百年的阅历。
他知道没有无缘无故的仇怨。自己刚刚出山,绝对没有暴露身份。除了昨天的商队,连人都没见过,所以无从与人结怨。
镇定不等于没受到压力,感觉空气突然硬化得象泥浆,活动身体都很吃力,呼吸也大为不畅,尤其是精神上,似乎自己的灵魂被人牢牢地攥在手心一样,脑袋很疼。
他明白对方是想给他一个下马威,并不是想杀他,这种程度的痛感对他来说早已是家常便饭,所以身形依然端正,眼神依然明亮,并不显得很吃力,只是无法开口说话。
两老虽表面不动身色,云风的表现却让他们越来越讶异且越来越满意。恐怕很多名副其实的低阶修士在自己的气势威逼下,亦不如云风。担心云风受到伤害,稍作试探就放开了。“你可是风远?”老头问道。
云风一愣,随即苦笑,瞬间就知道了缘由。昨天随口编的一个师傅,惹得云山面色大变,就觉得可能会带来麻烦。只是以为从此天各一方,就不去理会,没想到麻烦来的如此之快。
既然理亏,自然放低姿态,恭恭敬敬地弯腰施礼,“小子云风,不叫风远,那是昨天随口胡编的。如果不小心触了两位前辈的禁忌,还望海涵。”
“嘿嘿,你叫阿猫阿狗我不管,你为什么说你是柳勇,刘三辫的徒弟?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哼哼···。”老头搓搓手,一副随时动手的样子。
“这个······,能否先请教两位老前辈的尊称?”云风总得弄清楚到底哪儿出了问题。
“老夫柳勇,”向边上一指,“这是老夫的老伴,刘三辫。你现在可以说了吗?”
云风目瞪口呆,这······这也······太会给自己挖坑了吧。
云风抓耳挠腮,眼见两老神色越来越冷,赶紧解释,“见谅见谅,晚辈实属无意冒犯。昨日我所言之柳永,乃是一位曾教过我诗词歌赋的老师,姓柳名永,字三变。柳树的柳,永远的永,三种变化的三变。柳师善谱词曲,曾作······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
阔。······今宵酒醒何处?······更与何人说!等词曲。”
轮到两老面面相觑了,听起来,云风的话应该是真的,那词曲虽曲调有点怪异,但绝对是久历世事的落拓文人所作,不可能是云风一个毛头小子编得出来的。
人家所言的柳永柳三变,原来是一个人。自己先入为主当成了柳勇,刘三辫。老脸不禁有些赧然,什么人呐,吃饱了撑的,一个人取两个名字。
但人老成精,赧然不过只是霎那,复又恢复一张冷脸,“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我怎么知道你不是故意取其谐音以蒙混视听,敢说你师傅没跟你说过老夫二人的名号?”
这两个老怪可谓江湖人的大忌。出来行走江湖的,家族或师门长辈如果要叮嘱一些注意事项,必然把他们列为不可招惹的首位。
但云风就冤了,“前辈,我没有师傅。”燕域是东洲大陆上最为封闭的一域,云风是真的没听说柳勇刘三辫的大名。叶老祥妈倒是知道,但从未想过会跟这两位有交集,自然也没提过。至于神识共振得来的记忆,这些无关痛痒的琐碎细节,结束共振之后是一定要删除的。
“小东西胆子不小,竟敢当面撒谎。老实交代你师傅是谁,老夫找他算账去。”柳勇怎么都不信云风没有师傅。
云风哭笑不得,“我真的没有师傅,如何交代?我要怎么说您老才信呢?”
看样子不似作伪,假如真的没人教导,这一身怪异的修为又是怎么来的?难道天生如此妖孽。两人心里翻江倒海,不能置信。
老太婆插话说:“好吧,你不要着急,慢慢说,想要我们相信也不难,告诉我你这一身功夫怎么来的。”
云风知道自己的功力在对方眼中无所遁形,好像不说点什么是交代不过去了。“这个说来有点话长,您们知道昝钰吗?”
两人摇头,“不知道,很有名吗?”
“或许在这东南地域算是有点名气吧,那么昝胤呢,知道吗?”云风继续问道。
“昝胤?是那个窃取东南,自命江阴大帝的小子吧。”
“对对,就是他。您二老先坐,我给两位烤一点鹿肉,咱们边吃边说。”大胆而又讨好地邀二老坐下,一边烤肉,一边组织语句,“不久之前,昝钰,就是昝胤的三儿子,率军围剿青龙帮。一场大战之后,青龙帮灰飞烟灭。
我适逢到山中有事,意外掉入一个山洞,遇到了青龙帮的帮主丰谷。
丰谷被爆裂丹炸断了三肢,生命垂危。他希望我帮他报仇,报酬是他藏在密藏的功法和财富。
恰好我与昝钰也有仇,所以答应下来。
埋葬了丰谷以后,找到宝藏,一直躲在山里修炼,练着练着就变成现在这样子了。”
“臭小子,”得知云风真的没有师傅,心里已经将其预定为自己徒弟的刘三辫,不知不觉地表露出一丝宠溺,“说话不尽不实的,你才多大,就凭你一个人,几年就修炼到了灵士?”
“嘿嘿,”云风顺杆爬上,流露出晚辈淘气的表情,“还有这个。”拿过水囊,给二老展示石灵乳。
“哦,原来如此,你到是好运。”柳勇说,“但仅仅这个还是不够。不久之前是多久?你才多大,那时你的功力又是个什么档次?”
云风哑了,这个可就不好解释了。不说不行啊,一咬牙,只好赌一把。是生是死,全看天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