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剑当然不是来砸场子的,他是来送钱的。
众人刚开始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要给酒吧钱,直到听到了他的吉他弹唱,立刻就都明白了他了良苦用心。
史进四十多岁,体态微胖,听的一额头的汗珠,一边擦汗一边道:“哥们,咱这是何苦呢?”
可不嘛,唱成这样还要给钱驻唱,何苦来哉?
张小剑苦笑:“哎,史老板,原因不太方便说,只要让我驻唱三个小时就行,价钱你开,我绝不还价。”
驻唱姑娘也在社会上摸爬打滚了很多年,知道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该闭嘴,现在就到了她该说话的时候,她低头用手一档,悄悄的将之前张小剑来酒吧豪掷千金的事儿说给了老板听。
史进以前是个音乐人,现在是个生意人。
他必须要考虑到如果让张小剑驻唱,会不会唱跑很多顾客很多顾客。
但此时听到家晗说出了张小剑的事迹,知道这哥们肯定是和高青松混在一起的二代公子哥,帮了他这个忙损失点顾客不要紧,能交个朋友很重要。
所以史进最后点了点头道:“行吧,但只能三个小时,定在开场吧,开场没什么人,今儿咱酒吧早一小时营业四点到七点这个时间段随你唱,应该也没多少顾客。”
张小剑见史进闭口不谈自己要给钱的事儿,明白是想卖自己一个人情,他表示感谢道:“那太感谢您了史老板,这样,我这个人在社会上也没什么人脉,有事可能也真帮不上您,但我有钱,以后要是遇到什么缺钱的事儿,您让青松支会我一声,保准到位。”
史进一听这话胖脸就露出了‘真诚’的笑容。
没什么人脉?开玩笑,这社会有钱,人脉就会自动找上门来。
在他的理解里,张小剑的意思是你帮忙我记下了,我以后会还你人情,但不会动用我的人脉,钱可以开口,其他别提。
钱当然没人脉值钱。
史进殊不知是自己想多了,张小剑这番话其实真的不能再真,他道:“行,那家晗你帮帮小剑,准备一下一会儿要唱的歌,乐队如随便用。”
烟熏妆的顾家晗给了张小剑一个友善的眼神,笑嘻嘻的问道:“小剑哥,你都会唱什么,能列出个单子吗。”
张小剑挠了挠头,想了想,然后接过了她递过来的纸笔开始刷刷的写。
写了十来分钟,张小剑将歌单交给了顾家晗。
顾家晗一看这歌单,烟熏妆的脸色都变了:“小剑兄,你这歌是不是都太老了?”
张小剑尴尬一笑:“没办法,我也就会这些。”
顾家晗看着歌单上的《忘情水》《挪威森林》《水手》《大海》实在忍不住的翻了个白眼道:“杰伦的会不会,这实在太老了”
张小剑想了半天:“会一首《双节棍》,但我怕我唱完顾客找我真人双节棍。”
——————
歌声酒吧下午四点提前一个小时开始营业。
张小剑有些紧张的半靠在了属于驻唱歌手的高脚凳上。
后面的鼓手,吉他手,贝斯手,以及兼职键盘的顾家晗都已准备就绪。
不愧是老牌酒吧,提前一小时营业也有两伙人走了进来,一对看似好像是情侣,还有一伙是四五个男人。
提前上班的驻场妹子也已报道,其中就有和白杨一夜纠缠换了新手机的那两位。
一看今儿个张小剑居然站在了驻唱位置上,立刻拍起了马屁。
要知道,这位可是神豪,一万四一台的手机随手送,真要能发生点什么,也不需要负责,只要再买点东西比什么都强。
可惜,张小剑犹豫太过紧张,只是简单的应付了一下。
顾家晗在台上问道:“先唱什么?”
张小剑一想:“《大海》吧,这首最熟。”
于是,前奏响起,在应该开始的地方,张小剑慢了一拍,乐队赶紧放慢,张小剑又唱快了,乐队加速,张小剑又慢了
一首《大海》被张小剑唱的犹如浪花碎了一地。
尤其是那句‘如果大海能够带走我的哀愁’。
刚进来的顾客都傻了,这水平是驻唱?带没带走你的哀愁不知道,大海给我们的确带来了哀愁。
赶紧寻了一下周遭有没有臭鸡蛋,就想给这位长得还行,但唱歌实在太差的驻唱歌手砸下去。
张小剑知道这第一首是演砸了,好在早有准备,立刻拿着麦克风道:“大哥们,我这第一次,难免紧张,你们多包涵,我送你们一人一桌啤酒套好吧。”
顾家晗一个眼色,那边服务生立刻屁颠屁颠的送去了啤酒,小食。
这两桌顾客勉强坐了下来,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张小剑送了啤酒套,看在啤酒的份上,只好再坐一会儿。
第二首歌,依旧炸裂
那对情侣实在受不了了,觉得即便送了啤酒套,咱也不能在这遭罪啊,就要起身。
张小剑连忙:“哥们别呀,这样,每桌再替我送个大果盘”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人家都送大果盘了,那就再听一首吧。
于是他们发现,真是一首比一首难听,四五个老爷们那一伙中,其中一位平头哥待张小剑唱完,无奈道:“哥们,你这么唱我这心脏实在受不了,别说送啤酒送果盘,你给来瓶芝华士我全干了也遭不住啊。”
张小剑一为难,拿着麦克风:“服务生给我送这位大哥两瓶芝华士”
平头哥们一愣,被张小剑逗笑了,说道:“行,看你这么敞亮,我这拼着心脏病发,今儿个听你一宿。”
张小剑连忙摆手:“您先试试两瓶够不够,不行咱再来瓶伏特加,那酒劲儿大,没准就听着听着就听对味了。”
别说,歌唱的虽然难听,但张小剑唠嗑的确让这两桌人都觉得有意思,生生把这两桌人留了下来。
张小剑身后的乐手们也是开了眼界,但也实在难受,可没办法,这是他们的工作,只好继续演奏。
张小剑也不客气,又整了一首《水手》。
‘苦涩的沙吹痛脸庞的感觉,像父亲的责骂母亲哭泣永远难忘记。’
台下平头大哥生喝了一杯芝华士,心想这歌词写的真好,苦涩的歌声钻进我的耳朵,真特么像父亲的责骂母亲的哭泣永远难忘记。
他抬头对同伴道:“不行,芝华士也不行,咱能不在这遭罪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