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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春秋伊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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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袁本初界桥大胜 荀文若运筹帷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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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绍记得在很小的时候,叔父袁隗曾告诫自己:“莫要以为袁家势大就可肆意妄为。”接着叔父又说道:“非常之人当成就非常之事,若事事都循规蹈矩,那定然无所作为。”这两句话袁绍一直牢记在心,并把它们作为自己的人生信条,自己能够有今天的地位,也多亏这两句话的指引。可是现在,自己却因为这两句话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袁绍苦苦思索之下依旧没有答案,双腿也已跪得有些酸麻了。他放下竹简,站起身来,微微伸了一个懒腰,缓步来到窗前,轻轻推开窗户眺望远方。冷风扑面而来,登时让昏昏欲睡的袁绍清醒了不少。

    在刺骨的寒风下,袁绍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哆嗦,他自言自语道:“公孙瓒非要置我于死地不可吗?他就不怕我以盟主的身份下令,召集众将群起而攻之吗?”

    公孙越的死是一个意外,两军交战又怪得了谁呢?况且自己讨伐的对象是弟弟袁术,并不是公孙越。作为补偿,自己也让出了渤海郡,并把渤海太守印交予公孙瓒的族弟公孙范。以一郡之地换公孙越的性命,同时也算兑现了当初公孙瓒协助自己夺取冀州的约定,这难道还不够吗?

    袁绍想到这里又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本以为入冀州就会万事大吉,不曾想惹出这般祸来!上苍啊,请告诉我该如何对付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啊?”

    白马义从是公孙瓒手上的一支精兵。十多年前,乌桓丘力居与贼人张纯联合寇边,公孙瓒带兵深入敌境,在辽西管子城鏖战二百余日,最终大败丘力居杀出重围返回幽州,威震塞外。公孙瓒常与身边数十个善于骑射的人都骑白马,相互间为左右翼,自号“白马义从”,而他本人也被称为“白马长史”。

    一想到骑兵,袁绍更是头疼。去年小平津之战就是败在董卓的骑兵手上。如今面对比董卓还要厉害的公孙瓒,毫无半点胜算。

    若难以力敌,干脆分他几座城池算了。袁绍想到了解决之道却又立刻摇头否定了这个诱人的想法。万一公孙瓒因此看出自己畏惧他,岂不要得寸进尺?

    就在袁绍犹豫不决之际,院外突然传来门人的声音。“将军!大事不好了!”袁府的门人惊慌失措地向着书房飞奔而来,他在看到窗前的袁绍后,立即大声喊了出来。

    “何事如此慌张?”思路被打断的袁绍皱眉怒骂道,“我平日里是怎么教你的?”

    “将军!你快看看吧!”门人顾不得袁绍的责骂,他飞奔到袁绍的近前,从怀中掏出一卷绢帛,将其递到了袁绍的近前。

    袁绍一把将绢帛抄在手中,用最快的速度将其展开,只见绢帛最上方赫然写道:

    “臣闻皇、羲以来,始有君臣上下之事,张化以导民,刑罚以禁暴。今行车骑将军袁绍,讬其先轨,寇窃人爵,既性暴乱,厥行淫秽。昔为司隶校尉,会值国家丧祸之际,太后承摄,何氏辅政,绍专为邪媚,不能举直,至令丁原焚烧孟津,招来董卓,造为乱根,绍罪一也。卓既入雒而主见质,绍不能权谲以济君父,而弃置节传,迸窜逃亡,忝辱爵命,背上不忠,绍罪二也。绍为勃海太守,默选戎马,当攻董卓,不告父兄,至使太傅门户,太仆母子,一旦而毙,不仁不孝,绍罪三也。绍既兴兵,涉历二年,不恤国难,广自封殖,乃多以资粮专为不急,割剥富室,收考责钱,百姓吁嗟,莫不痛怨,绍罪四也。韩馥之迫,窃其虚位,矫命诏恩,刻金印玉玺,每下文书,皂囊施检,文曰‘诏书一封,邟乡侯印‘。邟,口浪反。昔新室之乱,渐以即真,今绍所施,拟而方之,绍罪五也。绍令崔巨业候视星日,财货赂遗,与共饮食,克期会合,攻钞郡县,此岂大臣所当宜为?绍罪六也。绍与故虎牙都尉刘勋首共造兵,勋仍有效,又降伏张杨,而以小忿枉害于勋,信用谗慝,杀害有功,绍罪七也。绍又上故上谷太守高焉、故甘陵相姚贡,横责其钱,钱不备毕,二人并命,绍罪八也。春秋之义,子以母贵。绍母亲为婢使,绍实微贱,不可以为人后,以义不宜,乃据丰隆之重任,忝污王爵,损辱袁宗,绍罪九也。又长沙太守孙坚,前领豫州刺史,驱走董卓,扫除陵庙,其功莫大;绍令周昂盗居其位,断绝坚粮,令不得入,使卓不被诛,绍罪十也。臣又每得后将军袁术书,云绍非术类也。绍之罪戾,虽南山之竹不能载。昔姬周政弱,王道陵迟,天子迁都,诸侯背叛,於是齐桓立柯亭之盟,晋文为践土之会,伐荆楚以致菁茅,诛曹、卫以彰无礼。臣虽阘茸,名非先贤,蒙被朝恩,当此重任,职在鈇钺,奉辞伐罪,辄与诸将州郡兵讨绍等。若事克捷,罪人斯得,庶续桓、文忠诚之效,攻战形状,前后续上。”

    袁绍看后大惊失色,这份出自公孙瓒的奏表不但把董卓之乱的罪责全部推到了自己身上,还把袁家灭门的惨剧也算了进来。这样一来,自己不就成了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败类了吗?

    袁绍立刻冲出屋外,拽着门人的衣袖急问道:“这奏表从哪里来的?”

    “这是今早有人骑快马送到守城卫兵那里的。”

    “来人还在否?”

    “据卫兵回报,那人说此奏表还要传檄其他州郡,所以他放下东西就走了。”门人开口回答道。

    “大事不好!”袁绍突然反应过来,这是公孙瓒下给自己的战书,内容表面看是在控诉自己的罪行,实际是告诉其他人不要插手他与袁绍之间的恩怨,说不定公孙瓒的大军都已经在路上了。

    “你!速速把沮授请到府中!不得有误!”

    沮授很快就赶来了,在看完公孙瓒的奏表后,他不待袁绍发问就谏言道:“车骑将军,如今我方形式已十分不利,既无强援,又被公孙瓒抢占道义,以致郡县官员倒戈,士气低迷,若耗到兵临城下之时,则大事去矣!”

    袁绍满面愁容,紧锁着眉头说道:“先生所言甚是,我正为此烦心无比,不瞒先生,我现在正值内外交困之际,还望先生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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