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的腐尸虫聚集在重白的周围,即使是强大无比的天神链,在它们的嘴下也如土豆泥一般的脆弱,很快就被吃得差不多,重白裸露的皮肉也已经血肉模糊,他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展开结界,借助浮力上了岸。
全身被鲜血浸染,有些地上甚至连骨头都露出来了,重白脸色苍白,嘴唇没有一丝的血色,鲜血沿着他的手指一点点滴到落尘湖内,瞬间引来无数腐尸虫,他咳嗽了两声,喉咙有点微腥,看来已经受了内伤。
他颤颤悠悠地站起来,全身无力的扒拉着,却依旧掩盖不住高贵的气质,他抬起头,嘴角弯起,竟开心的笑了起来。
他一生征战无数,危急险恶的情况也遇到过数百回,唯独在这差点丧命,这更加笃定了扎根大荒山的想法,可是无缘无故出现的天神链,看来是有人希望他回不去,至于是谁所为,心思澄明的重白早已料到。
“难道是重毅?”胡泩问道。
重羽叹了口气,说道:“其实重白族长早就知道重毅此人城府极深,可是唯一没有料到的是,他竟会对自己的下毒手。”
“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重白族长很快回到了族内,给众族民讲述了大荒山的奇力,就开始发动众人开始进入大荒山开始修葺。”重羽说道。
重白回到无极洞之后,重掌族长之位,但很快重白就发现,族内的很多人已经开始心有异变,看来他出去的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
重白经过查探,发现重毅与其他神族的人暗地里都有来往,而且极其神秘,在重名族众面前装作惟族长马首是瞻,同时拉拢人心,暗地里却是一直挑拨族内的关系,一时间看似平静的表面波涛汹涌
重毅依旧不敢有太大的动作,毕竟重白的威望远高于他,重白却没有多余的精力来牵制重毅,他经常因为修葺的事情一忙就是几个月不见人影,重白露面也越来越少。
重白发现自己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神力也在逐渐的流失,凝聚不住,重白突然醒悟,那大荒山的腐尸虫是有毒的,而且毒已经深入五脏六腑,他唯一能做的延缓死亡的时间。
重羽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底却是藏不住的失落和悔恨,“重白族长为了我们,做了太多。”
胡泩伸手抚摸着重白的背,示意他不要伤心,她挠了挠脑袋,问道:“大荒山内部陷阱累累,你们是怎么进去的。”
重羽笑了笑,好像也在为重白的聪慧感到骄傲,“当时重白族长在那些跟踪的人面前突然消失,其实是打开了一条通往大荒山的秘径,后来那条秘径直接通到这虚天山洞之中。”
“秘径?”胡泩看着重羽,心里打起了小鼓,如果说山洞里有直接通往外界的秘径,那么她逃出去的机会就大大增加了,“那秘径你们可以进来,就不怕其他人进来吗?”
重羽哼笑一声,道:“重名族的秘径之门只有重名家族的血才能打开,其他人,就算是女娲来了也只能乖乖走其他路。”
胡泩心里不禁咯噔一声,依旧博有兴致的问道:“那条秘径在哪啊?”
重羽偏过头来,用着怀疑的眼神看着她,胡泩被看得心虚,头越来越低,重羽一把把她拉起,说道:“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啊~”胡泩被扯得还没缓过神来,心想自己还没问够呢,听他讲了那么久的故事虽然很精彩,但是胡泩细细想来这和重羽有半毛钱的关系啊,想起来不禁气上心头,又被重羽耍了。
胡泩当时太容易相信别人,换成是很多年后的胡泩这些小计俩根本就骗不了她,重羽前面说的很详细,但是到了后面便越说越简略,好像刻意在绕开一些事情,这些事情却是和子兮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惜胡泩是在后来才发现。
回到山洞的胡泩,一个人躺在寒冰床上,无聊的看着头顶,她忽然想到了青塬和龙渊,也不知道他们顺利回去了没有,也不知道龙宫是否一切安好,她很想念在七绝殿的日子,在那里,就像心找到了家,虽然青塬经常捉弄她,而洛七语也总是板着张脸,但那里是她最放松的地方。
胡泩蹦下床,在墙边四处寻找,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尖尖的石头,然后扒拉出一块平整的空地,用石头在空地上画着一些奇怪的曲线。
“哈哈,有了这个地图,等到我找到一点标记就画在上面,那么不管再多的标记她也能慢慢的寻找,也不怕走丢了。”胡泩拍了拍手,将手心的灰尘拍掉,胡泩一直没有忘记那些刻在墙面上的标记,为自己的机智沾沾自喜。
胡泩将旁边的树叶扒拉扒拉把那些路线遮住,其实不用遮,恐怕除了她自己也没人认得那鬼画符是什么意思。
胡泩继续说干就干,继续沿着以前的标记,慢慢的寻找,每次回来之后,都将自己发现的新路线补充在地图上,很快地图就有了一条非常长的路线。
一条弯弯曲曲毫无规律的曲线,到底会通向何方,画这个标记的人也是为了防止迷路还是为了给另一个人引路,一切的目的,也许只有等走到这条线路的目的地才能知道。
洞里面依旧是安静的不成样子,重羽那个怪人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这个山洞虽然大,但是丝毫都不潮湿,也不存在什么蛇虫鼠蚁,估计是对墙面做了特殊的处理,胡泩一方面要对那些标记进行搜索,一面要防着重羽,进度十分的缓慢。
重羽正在另一个洞里闭目养神,忽然感觉到背后有一股强烈的气息,那绝对不是胡泩发出来的,重羽慢慢睁开眼睛,不慌不忙的站起来,捋了捋衣服,就背着那人说道:“你怎么来了?”语气风轻云淡,好像并不欢迎他背后那个人。
而这一切全都被正在搜索标记的胡泩听在耳里,胡泩惦着脚尖正准备去偷听,忽又觉得偷听毕竟不是见什么好事,又打算转身回去,但转念一想,将自己紧紧贴在山洞的墙边,安慰自己道,“我只是偶尔路过,不是偷听。”
而山洞里的气氛却骤然转冷,连在墙外偷听的胡泩也觉得凉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