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杭州,张府
陪着母亲吃了一顿年夜饭,又陪着母亲说了好一会儿的话,让母亲忘了伤心事儿,张忠这才起身离开了张府。
楼外楼被烧了,但楼外楼后面那庞大的院落群,却还在,虽说里面的东西被抢光了,可想要恢复如初,也只是分分钟的事儿。
张忠到来的时候,主厅里已经坐满了人,各地的大掌柜除了扬州府的,其他的人都来了,见到张忠到来,这几十人纷纷起身,齐声恭祝。
张忠压了压手,缓步走到了主桌上,下午放出来的刀一等人已经坐在那里了,刀字辈前十没来的,就只有刀五、刀六和刀八,刀五刀六这俩人在宁波,刀八还在青州陪着老太太。
柳兰儿也没来,她还在扬州,张忠给她安排了不少的事儿。
王翠翘也没来,她在宁波守着张忠的那些粮食。
苏瑾瑜也没来,她正陪着张忠的母亲。
平时围绕在张忠身边的女人,只来了凌若兰,也就是刀九。
除了刀九之外,还有一个新面孔,是一个刚刚张开的女孩,不是别人,正是白菲菲。
白菲菲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也从来没在这样的场合里吃过饭,更别说还上了主桌,小小年纪的她,吓的不轻,但还是拼命的让自己表现的正常一些,殊不知,她的样子已经很不正常了,好在没人注意到她。
张忠缓缓的扫视了一圈,这才开口道:“今年和往年大不同,往年没这么多事儿!”
这些人都是跟了张忠很久的老人了,他们中绝大多数都是原来张府的人,张忠强势上位之后,这些人识时务,立马就转投到了张忠麾下,跟了张忠这么久,对张忠说话和行事的风格,也很是了解,听张忠这么一说,就知道明年应该会有大动作了。
这是他们期盼已久的事,他们憋在江南已经很久了,对于江北和关外,还有海外的生意,已经眼馋了很久很久了。
他们渴望扩张,他们想爬的更高,但无奈没有机会!
今年,尤其是下半年,不,准确的说是自十月之后,张忠就频繁的搞事情,这足以说明很多事情了。
果不然,张忠随后就道:“但,今年这些事儿,不过是为了明年做铺垫罢了!”
几十个大掌柜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张忠继续道:“我知道,你们很多人眼馋江北,想要把生意扩到江北去,想要把生意做到京师去,甚至不少人还想着把生意做到关外去!”
说到这里,张忠略微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这很好嘛,一个商人,一个成功的商人,最重要的,就要有野心,没有野心,你麾下的产业就不可能发展,没有发展,就会被淘汰!”
“没人想被淘汰!”
“不想被淘汰,就只能卯足了劲往前发展!”
“可江南就这么大,已经被大家瓜分的差不多了!”
“而且往年,咱们的产品就那么多,无非就是丝绸、布匹、茶叶、珍玩!”
说到这里,张忠忽然看着不远处的一个肥胖中年人道:“老李!”
李长河听到张忠点到他的名字,有些过于激动了,起身的时候,不小心把凳子带到了,他憋着彤红的脸,给众人拱了拱手,表示了一番歉意,这才对张忠恭敬的行了一个大礼:“少爷,您吩咐!”
张忠点了点头,这才道:“我知道你很想做盐这一块,可盐这一块被扬州的几个大家族把持着,想进也进不去,不过,我给你保证,明年咱们就能插手这一行了,而且我打算一举打破这些人的垄断!”
李长河激动的都说不出话来了,他不是老张家的人,他是后来跟了张忠的,他跟张忠以前,是杭州的一个盐商,但家里遭了大难,只月余的功夫,就从一方豪绅,变成了乞丐,除了老妻和两个女儿之外,其他的人都纷纷离他而去,就连他的三个儿子,也都和他划清了界限。
如果不是张忠,如果不是放不下老妻和两个女儿,他早就投了河了。
“少爷,您放心,我保证把那些混蛋玩意儿全都干趴下!”
张忠笑了笑,抬手压了压,示意他坐下,李长河虽然坐下了,但还是激动的不行,满脸的潮红,其他人则纷纷把羡慕的目光投向了李长河。
等李长河坐下了,张忠又把目光投向了另外一桌,这一桌和李长河那一桌各的有些远,俩桌恰好在张忠的左右两边。
张忠看着其中一个人道:“九叔!”
孙久慌忙站了起来:“少爷,您折煞小的了!外头人叫小的九叔,那不是因为小的有多大本事,那是因为他们都敬着少爷您,这才叫小的一声九叔,您这么叫,叫小的无地自容了!”
张忠笑着道:“这有什么的,再说了,九叔您和我爹是同窗,叫您一声九叔也是应当的。”
孙久急忙给张忠行了个大礼,苦笑着拱手求饶,他姓孙,而且和孙咏春是本家,当年他、孙咏春以及张忠的老爹,是同窗好友,这身份在以往看着,很是了不起,但现在却大大的不同了,孙咏春烧了楼外楼,张忠和他爹的关系,以及最近张忠他爹休妻的事儿,他们这些大掌柜的,全都知道,所有人看他的目光里,都透着幸灾乐祸和贪婪,就等着他倒霉,然后把他分管的那一块给抢到手里来。
张忠笑着继续道:“九叔,您放心,您是您,我不会把您和其他什么人混为一谈的!”
“而且……”
“而且明年,我还有大买卖,等着您来操持!”
孙久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张忠继续道:“扬州孙家,不止是做盐这一块,他们还坐着关外的买卖,已经有上百年之久了!”
孙久的眼睛更亮了。
张忠继续道:“以前我没让您搀和关外的买卖,那是因为咱们的实力不允许,可现在不同了,现在咱们有本钱做这些了,明年开始,我们做关外的生意,而且要做大,做的非常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