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如卿几乎是被拖进去的。
腿长一米八的林惜步子迈得很大,一只手紧拽着季如卿的胳膊,呼吸急促地穿梭在迷宫似的漆黑夜色中。
这什么鬼地方啊?连个路灯都没有。季如卿踉踉跄跄连滚带爬,又被林惜拽的手腕直疼,心里不爽的抱怨道。
总算是到了林惜的住处,季如卿手腕被拽的直疼,但眼前奇怪的一幕,让她暂且忘了身上的疼痛。
这栋别墅从外面看上下三层,少说也得四百多坪吧?可推门而入,只有一个目测六十平方的客厅,四周的墙壁被刷成令人不寒而栗的暗黑色。
住在这么压抑的地方,心理变态吧?季如卿心里犯嘀咕,这还是她认识的陆风吗?
更诡异的是。。。
没有楼梯!没有卧室!没有卫生间!什么都没有!只有这么干瘪瘪的一个客厅,里面摆放着几件孤零零的家具。
虽然没住过别墅,但她见过啊。就算一楼纯粹是个会客厅,总得有个步梯或者电梯上二楼三楼吧?
没有!一个正经别墅该有的东西,这里统统没有!
季如卿惊的说不出话,一脸疑惑的盯着林惜,迫切的想听他解释。
可林惜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不可思议的眼神,表情镇静的走到沙发跟前坐了下来,微微扬了扬下巴,示意季如卿也坐下。
不明觉厉的季如卿,只得乖乖坐了下来,身子和表情一样的僵硬。
她愈发猜不透眼前这个男人了,甚至开始怀疑他究竟是不是陆风。在没弄清楚真相之前,还是收敛一点的好。
万一他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自己一个没身份没家人的孤儿,死了也没人知道。季如卿被自己吓出了冷汗。
林惜似乎能读懂人心,见她一副紧张的神情,突然收起了刚才的冷漠,帅气的脸庞扬起醉人的笑。
“别怕,有我呢。”林惜猝不及防的凑到她耳旁,轻柔的声音说道。
这若在往常,林惜的一句甜言蜜语,定让她乐的心花怒放。可此情此景,她只觉得汗毛都竖起。
见季如卿没有反应,林惜靠的更近了。近到隔着衣衫都能感受到彼此的温度,近到屏住呼吸都能闻得到对方的气息。
林惜含情脉脉望着季如卿,试图用那性感的唇再一次侵占她,不料被季如卿用力地推开。
“那个,我还是回家吧。”季如卿后退了几步,目光闪躲的看向地面。
“怕我吃了你?”那一抹柔情迅速消失,言语也变得冰冷。
“我现在没心思跟你玩儿。”季如卿变的焦躁不安。
“因为那些破箱子?”
“你怎么知道?”
季如卿惊讶的抬起头,眼神中透露着不安。她才搬过来两天,包裹的事除了邻居阮阮,她谁都没有讲过,林惜怎么会知道?
“你电话里说的啊。”林惜幽幽的声音说道。
刚才?明明只说了家里闹鬼,压根没提箱子的事儿啊!季如卿快速搜索记忆。
“你说总是收到神秘包裹,但送包裹的根本不是人。”林惜继续说着。
知道的这么详细?难道自己是被吓糊涂了?季如卿突然间没了底气。
“哦。”季如卿勉强挤出个笑容。
“那个地方不干净,今晚留下来吧。”林惜说着又凑了上去,一把搂住了季如卿的腰。
季如卿实在推脱不掉,只能暂时答应着。一会找个机会,再走也不迟。
“那些包裹,你怎么看?”季如卿试探的问。
“也许是有人恶作剧,没必要放在心上。”林惜轻描淡写的说,“如果你不放心,搬我这儿就是了。”
what?
搬过来和你挤在这张沙发上睡吗?
咋换衣服!在男人面前赤身裸体?
怎么洗澡!用跑步流的汗搓泥儿?
万一尿急!还得跑到外面找公厕?
……
季如卿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连最基本的吃喝拉撒都解决不了,以为自己在修仙呢!
“你所想的那些都不是问题。”林惜似乎又猜到了她的心思,俯身贴在她耳边暧昧的说道,“你只需住下来就好。”
季如卿只觉耳根发烫,似乎林惜的气息正将她融化掉。
她强忍着不再胡思乱想,调整呼吸让自己看上去很冷静。
林惜棱角分明的脸上闪过一丝得意的笑,然后起身到立在墙角的酒柜上,拿来一瓶红色的不明液体。
“喝点吧,压压惊。”林惜说着将红色液体倒入酒杯。
没标签没名字,这什么鬼东西啊?不能喝!打死也不喝!季如卿两眼死盯着酒杯,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自家酒厂酿的葡萄酒,味道比外面的好太多。”林惜说着端起酒杯做了个干杯的动作,然后轻轻抿了一口。
季如卿见林惜率先喝掉,心想定是自己小题大做了,于是端起酒杯豪气的一饮而尽。
林惜又朝杯中倒了些许,都说酒不醉人人自醉,俩人就这么你侬我侬的喝了起来。
许是酒精作祟,季如卿还是败在了那张盛世美颜下。林惜眉目传情看了她一眼,她便毫不掩饰的扑了上去。
……
再醒来时,已是次日。
季如卿只觉得阳光刺眼,费力的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躺在舒适的双人床上。
阳光透过落地窗,扑满房间的角角落落。她疑惑的从床上下来,床边整齐摆放着一双女式拖鞋。
她穿上鞋朝窗边走去,盈眼是葱郁茂密的树林,目光所及不见任何建筑物。
自己该不会被绑架到郊野了吧?那绑匪对她未免太好了些,视野这么好的观景房,还有这么舒服的床。
季如卿在心里自嘲了一番。
她又扭身朝门口走去,可门被人从外面反锁了,从里面根本打不开。不管她怎么敲门怎么喊叫,都没有人回应。
好在手机还在,她慌忙拾起拨通了陆风(林惜)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
又是这!每次遇到紧急情况,信号就垮掉,真是见了鬼了。
她努力回想昨晚的事,只记得自己正和林惜说话,然后俩人喝了点酒。再然后的事,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难道是那酒有问题?可陆风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与陆风相识二十几年,他是绝不可能伤害自己的。
季如卿的心,乱做了一团麻。
就这么徘徊了不知多久,终于响起了敲门声。
“我可以进来吗?”门外的人问道。
这个声音,好熟悉啊。
对方推门而入的那一刻,季如卿脸色瞬间苍白,踉跄后退了好几步。
她,她不是已经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