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过上坪的时候并没有停留,上坪在鬼子的地图上算是是准治安区,所以并没有像张庄那样遭受鬼子的屠戮下场。
他们这支部队有许多上坪周边的子弟兵,在上次的战斗中牺牲了不少,虽然他们的阵亡的消息已经送达到他们的家人手中。
但是对于那些烈士的家属来说,还有那些一丝的期待,也许是部队搞错了,自己的亲人儿子实际上并没有牺牲。
虽然这种情况的确有,但是毕竟是小概率事件,不过张云飞不愿打破他们美好的期望,只要没有亲眼证实,他们就会带着期冀的美好愿景,相信自己的孩子很可能还活着。
虽说现在新城南部山区的大扫荡算是告一段落,但是整个大的地区大规模的大扫荡并没有结束,所以眼下整个新北地区到处都是伪军在活动。
伪军的主子们在忙碌,作为伪军自然不能无所事事,就算做不出成绩来也要装装样子,于是新北的每个村庄内,至少都驻扎了一部分伪军或者是侦缉队,严防死守,彻底消灭八路军。
在新庆公路上,时常有鬼子的机械化部队来回的巡逻,他们这种态势自然不是为了防备他们新庆支队的。
毕竟这次大扫荡鬼子动员了五六万的兵力,他们新庆支队可没这么大的面子,他们只是防备扫荡地区的部队从鬼子的合围地区突围出来。
而突围的方向大概率会选择新北和庆北地区,毕竟该地区是南下北上的重要交通要道。
也只有出山来,才能感觉大扫荡的杀伐气息如此的浓烈,也不知道被合围在鬼子重兵之下的国民党和八路军部队的日子该有多艰难,这次扫荡牺牲不会轻。
这地方呆不下去,他们一行继续穿越新庆公路,一路向北,穿越整个新北和庆北,然后在一座山神庙中休息,张云飞一觉并没睡多长时间,天刚一放亮就清醒了过来,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抱着枪呼呼大睡的干部和战士,张云飞往火堆中添了一些柴火。
行军这么久,战士们异常的疲惫,也幸亏有这么一座破庙给大家遮风,要不这数九寒冬的,连个休憩的地方都没。
昨晚抵达此处,天色已经将近凌晨,在加上吃饭的时间,部队现在最多也就是休息了二三个小时而已。
张云飞决定让战士们多休息一会,这里已经是庆北的最北面了,庆河三面环山,只有东面北半部是平原,他们现在已经穿越了整个平原地带,达到了最北面的山区。
无所事事的张云飞开始打量起这间山神庙来,因为年久失修的原因,大概是常常有猎户在此过夜,这间山神庙被烟熏的有点黑乎乎的。
“中队长,你也醒了。”不远处的丑娃醒了过来,坐直了身子,向打量着黑乎乎的山神的张云飞打招呼道,这孩子现在算是彻底的成熟,不在叫他二狗哥了,现在都喊他中队长了。
“哦,你醒了,怎么不再多睡会。”乐观的人一般恢复力都很快,玩颓废风的铁蛋很快就从痛失亲人的打击中恢复过来,反而是丑娃这种更善感的人打击更大,现在的他显得沉闷了不少。
“睡不着,我常常梦到爹娘和张庄乡亲们死亡的惨状,你也是吧。”
“呃,没吧,我没有去看。”张云飞是真的没有去看张庄乡亲们最后一眼,既然惨案已经发生,已经成为了事实,自己去不去看又改变不了什么,那么就让自己脑海中始终保留着那个小桥流水,悠适的村庄吧。
忙碌清贫的村民,追逐嬉闹的孩童,还有一脸神气的村长张大伯,当然还有村头的山溪和那个石板桥,当时自己就是偷看赵医生洗澡从那里掉下去的。
张云飞觉得他们的话题越来越沉重了,于是转移话题道“这山神倒也奇怪,怎么是拿刀的,不是都是三叉戟的吗。”
“那个中队长,这是关二爷。”丑娃一脸惊愕的道。
“这是关帝庙?”
丑娃木然的点点了头。
“哦,关二爷被熏得黑乎乎的,谁能认得出来嘛。”后世的自己从来就没见过任何的庙宇,他又不爱旅游,山神庙,关帝庙或者土地庙啥的,一个都没见过,自然是傻傻的分不清。
不过见过也是白搭,后世的那些庙宇基本上都是复建的,原物早就损毁或者被拆除了。和这个时代真正原版还是有差距的,至少关二爷的形象就和自己认知中的差距挺大的,再加之烟熏火燎的认不出来挺正常。
但是在这个时代人看来就挺不正常了,这都是常识性问题,又不是非要看雕像,只看庙宇的形制就能知道是什么庙了。
这对他这个现代人就很不友好了,不是学古建筑的谁他么的认得出来嘛,自己可是指着关公认成山神的。
幸好丑娃也没有多想,二狗哥很早就没了爹娘,没人带他去烧香拜佛认不出好像也挺正常的。
等到天色近午的时候,战士们才从沉睡中醒来,草草的打了个尖后,精神好了不少。
于是决定全体中队开了个会,决定下一步中队将如何发展。
按照张云飞原本的计划,他们在新北或者庆北某地选个地方开辟根据地,可惜现在这两地日伪军遍地,把守的非常严密,根本就没有他们插足之地。
所以供他们现在打游击的地方只有两处,第一就是庆北这地方的山区,第二就是继续往北,这地方是鬼子的外围的封锁处,把控的严密,再往北一点应该会好点。
这个两个地方都有问题,先说庆北山区,他们为啥出山,不就是因为山区局限了发展,现在又往山里钻是咋回事,再说新南的山区早就发展成熟了,要呆也待在新南山区,傻叉的跑了这么远又窝进一片人生地不熟的新山区,这不是脑袋有坑是啥。
至于第二个选择也有问题,翻过庆北山区,再往北就出了庆河地界了,他们部队番号是啥,新庆支队,你丫的不在新庆地界还算是哪门子的新庆支队啊。
坐在关公像前的张云飞,见到众人面红耳赤,争论不休的样子,脸色越来越黑,最终跟后边的关公像都一个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