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飞,也要一月时间,沿途需要经过数个城池和山林,路上风险极大,就连偶尔出行的南家商队,都不会去那么远。
路程还不是难事,但是想请动金丹修士出手,可不是容易。若无人引荐,就是见上一面也难。
再说这心境只能自己化解,旁人也无法插手,就是同为金丹出手,能延续雷灵樨的寿元机会不大。
此时去长峰山,也只是寻找机缘。
雷灵樨是雷家的人,哪怕有一成可能延续雷灵樨的寿命,也是值得的,为何雷远还想隐瞒下去,并没有这打算过
苏紫冥思苦想,雷远培养新人的目的是他能控制这些人,显然他是准备最后一次利用这个小金丹。
雷珠星继续说着:“事关重大,我跟城主商量过了。城主说,想筑基成功还有些日子,颜宽和武元昭会暗中监视住那些即将晋升的修士,一有异动,格杀勿论!
为了防止轩远使君生疑,我就借口陪老祖出城玩,说在你这里住上一段时间,若有人问起,还能说老祖在闭关,不见人。”
杀戮总会来临,雷珠星说到后来,苏紫越听越感觉糊涂,忙打断她的话道:“你要陪老祖去长峰山,又怎么应付轩远使君”
“我留下掩人耳目,你陪老祖去。若是让衡冰使君带那么久的小孩子,恐怕是不成的。况且老祖也喜欢你,一直念叨你跟她玩。平日也提过,想到这空谷村来,族中看得紧,也不让老祖随意走动,否则早就来寻你!”
苏紫:……。
她的脸一下就红了,自己那是胡闹,还被人说了如此之久,想来整个雷家都知道自己的荒唐。
但她想到让颜衡带着闹腾的雷灵樨至少一个月,她就浑身一个激灵,不敢想象那个惊悚的画面。
可是她一想自己要跟颜衡呆数个月,更是面带难色,以她的性子要憋住一个月不说话,可是难为死了!
“不行,我带不了老祖。”
见苏紫摇头,雷珠星眼中升腾起的光芒渐渐熄灭,她薄唇紧抿,略带棱角的脸微微抬起,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这可能是她能想到的最好办法。
茶室中气氛一下凝固下来,已经很久没有听到雷灵樨的欢笑了。
都说小孩子突然静悄悄,必定在做妖,苏紫有些担心木茗了。
她站起身,对雷珠星道:“你也别急,我们慢慢再想其他办法吧!先看看老祖去。”说完,逃般走在前面。
一踏出内院的月亮门,她就愣在原地。
木茗的半个身子正化成一团绿雾,将雷灵樨装在里面,如同摇篮一般挂在树枝间一荡一荡。
雷灵樨握住木茗的手,在绿雾摇篮里蜷缩成一团,听木茗咿咿呀呀的唱着什么,笑得开怀。
苏紫的眼睛有些酸涩难受,她不敢看身边的雷珠星,那里有低低的抽泣。
“这树妖也会带孩子,就让树妖跟我去!”身后有人在说话。
苏紫一惊,回过头来,见是颜衡就立在廊道上,想来自己跟雷珠星的话已经被他听了去。
木茗不能离开本体,若是他去,就要折茎断根,并且木茗也是对颜衡畏惧不喜。
听到这句话,正高兴的树妖绿雾一抖,雷灵樨就从溃散的摇篮中漏了出来。
好在她并不是真的婴孩,才脱离绿雾,就站在空中,抓住想要转进树身的木茗:“好啊!好啊!”
苏紫深吸一口气,不是为了颜家,也不单单是为了雷灵樨,就为庆元城十余万普通人能安稳度过余生。
她转身对颜衡道:“不过是些小事,不用木茗断根受伤。还是我陪老祖吧!那一路就烦劳使君了!”
雷珠星是带着灵樨老祖偷跑出来的,能拖延的时间不多,若是被雷家其他人知晓,传进雷远的耳中就不好了,需要尽快出发。
暮色降临时,从臻园中飞出三人,也没有使用剑遁,只是这样凭空出现,又很快无声无息的消失在天际黑影中。
筑基修士想长时间飞行空中,还需要借助各式法器,只有金丹才能踏空而行。
此时雷灵樨抓住苏紫的腰带,牵引着浮空的颜衡,静静飘向远处一个山头。
在她的小脸上满是激动和兴奋,这是苏紫姐姐告诉她的,怎样偷偷逃跑。就连珠星都不知道,以后回去就可以这样吓她。
这处山头已经是在庆元城五十里外,等一落地,颜衡就取出他的梭罗舟,长途飞行还是需要法器云珠,否则灵力消耗太多。
三人进舟,再催动云珠激活法阵,梭罗舟蒙上一层薄光,箭矢般遁向远方,有云珠催动法阵,梭罗舟日夜不停。
这一路上,雷灵樨是出乎意料的乖,也许是苏紫太卖力的原因,哄着雷灵樨把自己小时候玩过的游戏,通通都做一遍。
颜衡盘膝坐在梭罗舟里,任由两人在面前胡闹,他连眼皮也没有抬一下。
刚开始还有些畏惧的苏紫在三天后就彻底放开自我,陪着小金丹唱山歌,还扎手扎脚跳着笨拙舞蹈,苏紫感觉自己又重新从三岁开始活过一次。
闹过五天,终于雷灵樨能安静下来,苏紫抱着她坐在自己怀里,数着手指头讲故事:“从前,有一个人叫王五,他长了五个手指头……”
故事是当初师娘讲给只有三岁的自己听的,也是这样抱着。
靠在柔软温暖,又香香的怀里,听师娘低沉细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还有她说话时吐出来的暖风,熨烫得自己小脸红嘟嘟,那时候的师娘一直在苏紫记忆中美美的。
雷灵樨一声不吭的坐着,任由苏紫掰着自己的手指,听苏紫细细碎碎的说话,完全没有一个修士的觉悟,苏紫也完全没有感觉这是一个金丹。
故事已经讲了几遍,灵樨老祖依然不动,只是握住苏紫手腕的力量越来越大,大到苏紫都蹙起眉头。
雷灵樨虽然是小孩身躯,可有金丹修为,她这一握,苏紫可受不了。
正想开她的手,突然雷灵樨将头一扭,整张脸埋进苏紫颈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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