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一阵的商议后,被感动的燕赤霞决定护送宁采臣送聂小倩投胎,而林海则不顾虚弱的身体,执意想要快点赶回幽州。
“真的不休息一下?”
燕赤霞还在做着最后的规劝:
“半夜的功夫也快不到哪去,路上在路到个道行高深的妖鬼可怎么办?还是留下来吧,我把陷仙剑经与你看,说不定还能找到你方才的症结所在!”
林海固执的摇头,开玩笑,留下来还得再斗一个黑山老妖,就他目前的状态,再来个小倩这样的女鬼怕是都很吃力,别说那种直接住在枉死城,拥军一方的黑山了,坚决不能和他们一起!
见劝不动林海,燕赤霞长叹一声:“好吧,反正我现在隐居兰若寺,将来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
林海也是打着这样的算盘,对燕赤霞连连点头,忽然问道:
“燕老哥,你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可知道有什么东西可叫人瞬间领悟神通功法的?”
燕赤霞一身道行乃是朝廷科班出身,杀伐果断,修性不修命,走的更是三教合流的斑杂路子,早已看出林海一身佛门正统的跟脚,闻言沉吟许久方才道:
“我只听说以前密宗有隔代灌顶大法,只有修为高深的高僧在圆寂前会对门下弟子用一次,可在灌注的过程中,十成道行也会流散五成,最后被门人接受的就更少了,可能只有两三成而已。”
这种情况林海也听说过,与自己的情况不太相符,正失望困惑之时,却见燕赤霞一直盯着他额头的那道伤疤,忽然话锋一转:
“还有一种情况,自古三教高人在成道之前必定会有一道劫数,比如释迦如来佛祖,在修成丈六金身之后曾被孔雀吞入腹中,此乃劫数,也是造化,据说有些仙佛在人间转世之后,被六道轮回蒙蔽了灵识智慧,只有历经人间劫数方才能重新得悟大道,恢复前世神通。”
林海愣了愣,觉得燕赤霞说的好像挺有道理,不过还是摇头笑道:“我哪能是什么仙佛转世?不可能”
话音未落,就听燕赤霞打断道:“你凭什么肯定呢?”
“就凭我”
林海正要说出那前世二十一世纪的繁华文明,可是话到嘴边又自愣住。
凭什么自己是二十一世纪的林海?就凭那二十多年感同身受的记忆吗?
那么生活在乾朝神州十八年的林家大少爷记忆又是什么?它们一样让自己感同身受啊!
这一个在魂穿之初就i已经被林海解决的问题,在一系列事情之后好像又多了一些让林海参考不透的问题,被重新的规制了意义。
燕赤霞见到自己随意的一句话便让林海陷入到了沉默的深思之中,生怕自己这半调子给他带歪了路,连忙又道:
“佛门衰败至今都有三四百年了,这东西你还是问问你在幽州的那位恩师比较好,术业还是得有专攻,他说一句话,不定就抵过我们这些半调子一万句!”
林海不在说话,前行了片刻之后忽然将那本写有梵文字样的金刚经交到宁采臣的手上: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宁兄,请恕在下有事在身,不能陪你一起护送夫人投胎了,这本佛经你把它带上,路上也好有个保障。”
“这”
宁采臣面露难色,再听到林海直接将聂小倩称为‘夫人’时,略微有些不太好意思,不过却没有纠正,只是执意不肯拿这本金刚经:
“林兄佛法高深,将来做不了一代高僧也一定是一位佛学大师,我有燕大侠保护,这金刚经”
林海现在一听到一代高僧这四个字心里就直范腻味,而且他送出这本金刚经也不完全是处于对宁采臣的安全考虑,而是因为他一想起自己刚刚被佛音灌顶之时,所展现出来的那种心境就分外的不安。
那种好像要渡尽苍生,除魔卫道的胸怀使得他简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威严而淡漠的就像高卧云间的神佛在俯视人间,少有悲喜。
所以这本金刚经在怎么法力高深,林海也不打算留了,干脆做个顺水人情送出去,何况他们待会儿下到地府还是要用的,万一燕赤霞翘了,那以后陷仙剑经找谁要去?
“林兄弟一片好意,书生你就收下吧!”
燕赤霞也在一旁相劝,宁采臣只好心怀无限感激的接过了佛经,贴身收好。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燕大哥,等我幽州事了,再回兰若寺与你共论剑法,痛饮三百杯!”
“只管来就是,我燕赤霞来者不拒!哈哈哈”
燕赤霞哈哈大笑之后,脸色又缓缓平静下来,对林海郑重的道:“保重!”
“林兄,路上一定要小心啊!这世上坏人太多了!”
宁采臣的叮嘱引得燕赤霞哈哈大笑:“傻书生,人家林兄弟比你机灵多了!”
宁采臣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林海也笑了,坐在马上对两人拱手:“宁兄,燕大哥,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大路上,林海在拜别了两人之后便头也不回的开始策马狂奔,一直跑到天光开始破晓,胯下马匹口吐白沫,四肢抽搐,林海方才停了前进的步伐,疲累无比的翻身下马。
这会儿功夫,他们应该已经破了黑山老妖的法体,从阴曹地府中杀出来了吧?
林海靠坐在一株大树之下,连一路奔行而来的马匹都顾不上收拾,视线之中入眼各色斑斓,疲累几乎不能正常视物。
其实从收剑胎入体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很累了,记得当初第一次驾驭剑胎御敌的时候,他便亏损了一次气血,如今没想到剑胎离体之后的消耗更大,差点就到了林海支撑不住的边缘。
可是刚刚那个情况,说什么也要顶住啊,要不然那时候他昏过去了,等睁开眼睛怕是已经到了那间鬼客栈了,到时候燕赤霞问你要不要去地府抢亲,你该怎么回?
刚刚树妖副本才建立起来的好感度还要不要了?
林海全身在放松之后,神智很快就进入到了一种昏昏沉沉的状态,他只觉得耳边那匹马儿的粗沉喘息好像在渐渐走远,最后就这么靠着晨起潮湿的大树躯干,闭目睡去。
临睡之前,萦绕在林海心头的残念是:“不知道渡真师傅能不能看出来这道伤疤的异样”
阳光穿透林间树梢,落在他微微皱起的眉头,好像一只轻柔的手在抚平郁结的心事,渐渐地,林海眉头开始舒展,也不知是梦到了什么,嘴角带着一丝猥亵的笑容,喃喃道:
“我全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