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陶正成觉得方向盘都失去灵敏,脑子中一片空白,只觉得这么厉害的碰撞自己今日要交待在这里了?
他的头撞上了车窗,一瞬间方向盘的安全气囊弹出来……弹到了脑袋,眩晕和恶心感瞬间袭来,耳边响着吵杂的声音,后来声音渐渐离他越来越远,而他的眼前也越来越黑……
等到醒来的时候,陶正常看见费然一双红彤彤的眼睛,出事时的记忆也慢慢回笼。
费然给他讲了此后事情的经过,但由于脑袋还有些晕乎,没听多少费然啰啰嗦嗦的话。
现在想想,撞他的车不正是那个一直按着喇叭催促他的车么?
喜欢佛光普照的陶正成突然想——是不是那辆车有急事?赶着去哪里?但又为什么弃车?
谁都知道报废车辆安全性差,上高速公路开得又急切不是自找死么?
前半夜睡不着的俩人,最终在后半夜睡了,但因睡眠不足让他们俩人各自顶着一对熊猫眼上班。
上班的路上依然只有韩易开车。
陶正成指导李猜开车的后遗症此时此刻完全显露出来了
“你能不能快点,”陶正成道,“右边,左边的……拐到右道那条路线上,这条路要左转弯等红灯,耽误时间,哎,你……”
韩易直接将车拐到了左转弯道上,看着前面99秒的红绿灯说:“再废话,就你来开。”一大早的,早饭都还没吃,就有种被气得想吐的感觉。
对故意拐上左道等红绿灯的韩易,陶正成表示很无奈,但似乎从中发现了韩易不爱显露的性格,“我以前怎么没有发你报复心思这么强呢,你……”
见陶正成“你”之后没了下文,韩易不耐烦地说,“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放就放,”陶正成说。
屁话肯定就不是什么好话,于是韩易就听见陶正成说,“你以前是不是认识沈总,跟他有过节!”
韩易眉头一皱,抬头看着还有十秒的红灯,说:“坐稳了,再过十分钟我们就迟到了。”
韩易拿出他驾驶f1时期的帅气姿态,在马路上挽起了麻花,被沿路的司机开窗骂“有本事你天上飞啊!”
这速度让陶正成心都揪紧了,“开慢点,慢点。我不着急。”他不就是戳中他的心事么,有必要这么报复他吗!!
可韩易依旧死不承认自己的内心,转移话题,“我着急啊!迟到要扣钱的,挣点血汗钱也不容易。”
同时韩易也感叹陶正成住在外面上班也确实不容易,都堵成一锅粥了,怪不得他总是踩点来。
陶正成能剖开心扉说自己今天早上是故意晚起来的吗,能说他是故意准备迟到么!
无论他佛光怎么普照也不愿“事精”的韩易有住他家的盘算。
安瑞里费然已经接手看顾萧东河的轮班,但她在监控室里左顾右盼,似乎在等着谁。
不能如陶正成所愿,他们踩着点到了安瑞。
就在陶正成以为自己目的要落空时,韩易恶狠狠地说:“老子以后再也不住你家了。”
他给陶队当了一晚上的看门人,虽然不能眼观六路,但能耳听八方——也不知是楼上还是楼下,床铺上“咕咿呀,啊呀”的声音,他都听见了。
“韩队,”唐朝海率先进了监控室,正与费然说着什么“没有回来”的什么话,见了韩易后突然就不吭声了。
“怎么了?”韩易问。
“没什么?”唐朝海明明有话说,却又不说。
“你怎么也这么婆婆妈妈了。”韩易还想说“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但鉴于之前陶正成放了不中听的话,他补上一句道,“公事就直说,私事就不用说了。”
唐朝海之前跟费然说的是私话,但跟公事也有联系,“我昨晚去问了嫂子,你已经将那辆车做了检查,是报废车辆,但嫂子好像用了一种鄙视我的眼神斜了我几眼。”
韩易觉得耳朵似乎被昨晚那扰人的声音弄失聪了,他再次问,“你刚说什么?”
费然补充……从头至尾地补充。
“韩队,你昨天晚上是不是没有回家……”
韩易:“……”他一脸懵然,为什么费然会知道他没回安瑞宿舍?
这一刻,韩易觉得费然的啰嗦――从头至尾开始交代事情也没什么不好。
费然道,“昨天晚上,你没能按时回安瑞,嫂子好像找了谁打你电话了,后来嫂子去找了唐朝海,问你去哪里了?然后他们俩人就聊了几句。”她还发表自我意见的说,“嫂子看你没回来,大概心情不好,至于那辆报废车辆的什么问题让唐朝海自己去悟,他一晚上都没有悟出个所以然来,所以刚才来跟我探讨。”
事件起因经过结果说得清清楚楚,最后唐朝海问,“韩队,你昨天晚上睡哪里去了?”
徐长郡说过:他哥这么爱干净,不可能随便去睡……
似乎每一个人对韩易睡去哪里了很关心,因为“扒一扒”的群又开始沸腾了。
真是见了鬼!!
韩易说,“你们没看陶队什么样了吗?都不知道关心一下上级的生活问题吗,这就是你们一直只能做下属的根本原因。”
费然突然举起了手,“韩队,你的意思是说让我们对着你和陶队……溜须拍马屁?!”
这一刻韩易觉得,不止病菌可以传染。有的时候人在一起久了,也会相互传染性格。这不,徐长郡二楞的说话方式已经传染给费然了。
韩易摇摇头,离开了这个乱七八糟的氛围。
按照萧东河的生活习惯,八点左右必须起床去散步,然后八点半准时吃早饭。
别人都是饭后散步,而他真是稀有物种,必须饭前散步。
韩易敲了敲萧东河的屋门,站在门口喊道:“萧老,我带你去参观我们安瑞,你去吗?”
片刻,门打开了,韩易递上准备好的热水,然萧东河喝一些。
经过一夜,萧东河的对韩易的态度好了许多,愿意跟他说几句话了。
他们走过接待区域,穿过办公楼,就看见训练场地,一队人穿着黑衣黑裤正在跑步,而另外一队人正在练习摔擒之术,萧东河驻足于这里,看着嘶吼连连的安保人员问,“你们这里只收退役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