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想到,你发现别墅的门没有关上,进去之后就看到了这一幕。当时你看到身中一刀的张若馨,想把她带到一个能让身体舒缓下来的地方。在楼上摸索到卧室之后,你就把她安置其中。”何凉边走边作深思状。
“结果这时候张若馨微弱的呼吸和缓缓移动的双手吓了你一跳。发现张若馨手里攥着什么东西,嘴里还念叨着什么,掰开之后是一根烧尽的香烟,还从她的嘴型大概猜出她说的是‘爸’。
想起那时父亲和母亲的争吵,便明白这并不是入室劫杀,这一切都是自己的父亲所为。那时你的脑海中闪过许多想法,而最邪恶的一念占据了上风。”
何凉盯着张若楠,他的表情异常僵硬。于是何凉说道:“你害怕自己的妹妹会把父亲供出来,这样自己就无法与父亲相认,于是你决定把这一切掩饰为外人所为。你拔起刀来直插张若馨的腹部,直接毙命。
接着,你戴上制服里的手套把张若馨的衣服褪下,从衣柜里拿出了内裤、裙子、裹胸和上衣并替她换上,把沾有血迹的衣服带走。大费周折换衣服的目的大概是怕自己的父亲在衣服上留下痕迹,可是你并没有想到张若馨那段时间刚来例假,所以这一点反倒是让自己的计谋泡了汤。”
何凉轻咳一声,清了嗓子,“其实让我怀疑你的一点不止是你和死者的关系,还有地上的几滴血迹,那个方向让人看起来是行走时滴下的,可是到门口的位置却没有鲁米诺反应。”
“后来我让夏泽轩调查到,当年你调到派出所之前一直待在鉴识科,而且张若楠,也就是你,当年接手了这个案子。”
何凉拿出口袋里的照片,照片上显示的奇怪的血迹的分布确实令人怀疑。
“于是我可以大胆猜测在走廊、楼梯那些位置都有从死者身上滴下的血迹,被你擦拭之后并在报告上做了伪证。之后和上面汇报道‘门外没有血迹’,于是当年的凶杀现场就被禁锢在那个卧室里。”
何凉顿了顿,“至于后面的打斗痕迹,放在死者身上的鲜花则是你来到楼下看到那个快递起了兴致,伪造成‘情杀’。然后你将厨房细微打点之后带走了那个烟头,离开了这个地方。”
“直到后来,我的出现打破了你的计划。在派出所你看到了那张别墅的照片,你的内心深处的阴暗面又占据了你的大脑。你为了抹去十年前的证据,一把火烧了那个别墅。接着你和这位警官说,别墅那边有人放了火。于是警官第一时间到达了现场,代替了你作为‘替死鬼’,如果不是我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或许我还会怀疑这位警官。”
听到这里,警官看向与自己共事多年的备警,他不免有些寒心。再想起审问何凉的两次,都是旁边的备警提示自己去检查那些照片。
何凉站在原地,头抬起来看向月亮“至于证据我想十年间已经磨去了那么多证据。”
“没有证据看来你也不过是个臆想症患者。”张若楠还是不服输的模样,何凉原以为张若楠听完这些推理会认清自己的罪行,也只好和他最后一次对峙。
“张若馨的血迹。”何凉说道。
“什么?”
“当时你前去拜访父亲,为了让你的父亲感到惊喜,你穿着备警制服去了别墅。你把张若馨抱到卧室里,身上沾到了她的血迹。如果你在那段时间清洗或者焚烧警服都会令人怀疑的。何况是备警的制服,范围就更小了。所以我相信你一定有一件沾有血迹的警服,上面的dna你是没法抹去的。”
何凉说话的力量变得柔和“而且只要查一查就能知道你和死者的关系,还有那把火是否出自于你手了吧。毕竟现在不像十年前了,张若楠先生。”
张若楠一直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从腰间拿着配枪对准了何凉。“当时我就该一枪把你崩了。”
这时,简修瑾紧张地叫出声来,从旁边的丛林里窜出他们已经联络好的警察,其中就有夏泽轩的舅舅。
“别紧张。”张若楠把枪丢在地上“十年前那天开始,我就没资格这么做了,所以现在更不会开枪。”
他也抬起头说道:“我以前没发现这个地方有这么美其实你的推理并不完美,我当时之所以杀死张若馨,是因为她说了一句话。”
张若楠回忆道:“她说,她也好想过平凡人的日子。当时我觉得,她生活的一切本都属于我,她竟然还认为自己过得不好。那她做了选择,我就帮了她一把。”
“至于张贺国”张若楠的表情有些不甘“我是想让那个男人陷入无尽的悔意之中,才设法安排了这一切。没想到他不但没有负罪感,活得那么潇洒自在”他静静地闭上眼睛,旁边的警察上去拷住他。
“那个花瓶是你打落的?”何凉还是对那个地方有所顾忌。
“谁打落的,又有什么关系呢,走了,侦探小哥。”说着,他举起闪闪的手铐,背向何凉挥了挥手。
那位高个警官向何凉他们敬了一个礼,便随那些警官一同离开了。相信这件事会让他做事更加谨慎一些。
“这次让你出风头了。”夏泽轩不屑的说道。何凉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果没有华生的帮助,又怎么凸显福尔摩斯的智慧超群呢?”
“话说那个警员叫‘备警’是吗?”夏泽轩开玩笑地说道:“看来张贺国确实靠了‘备警’啊。”
“这话可不能乱说。”何凉瞥了夏泽轩一眼说道。
“你的推理很漂亮。”夏泽轩的舅舅叶楠林走上前来,他嘴里叼着根烟,眼睛微微眯起“解决了我和你父亲多年来的心头大患。”
“其实都是巧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有什么力量催促我来到这里。”
“你们神探说话都这么有哲理。”叶楠林打趣道,向何凉递了根烟,他摆摆手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