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淫贼休要嚣张!你要再敢过来再敢过来”碧绿轻衫的女子抬起手细剑,将另一名身着红枫长裾的女子护在身后。 尽管伸直的手臂已经在微微颤抖,可剑尖还是坚决地指向前方,仿佛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可以让她依靠的东西。
卫法轻摇圆扇,迈着窈窕碎步,一点点地将喉咙抵在剑尖之。为了不让男性的特性外现出来,他可是特意在脖颈处裹了一圈蓝狐的绒毛,看去妩媚不减,却再添华贵。
“我又没有怎么二位,这‘淫贼’一说,实在是空穴来风。”
卫法笑眯眯的,似乎一点都不在意近在咫尺的锋锐,明明碧衫女子只要稍稍将细剑往前一送,立刻能洞穿他的喉咙,让其血溅五步,可轻颤的剑尖是无法再进一厘。
“两位妹妹既是聪明人,知道凭这一把细剑无法伤我分毫,那便此跳下武台,鄙人承情了。”
“我知道我伤不了你!你也莫要嚣张!有有本事你留下名号!今日学艺不精之仇,受你欺辱之仇,他日定当如数奉还!”
碧衫女子尽管依旧是一副提心吊胆的模样,可瞳孔却是闪过一缕狡黠之色——不是想留下线索,再叫人来找回场子嘛。这等拙劣的把戏,还真当卫法看不穿?
“像那司礼所说,鄙人只是一无名小卒耳,不值得姑娘挂心。当然,如若姑娘无论如何也想知道鄙人的名讳,以致于达到夜不能寐、食不知味的地步,我等坦诚相告,便也无妨。”
“对对对,是你说的那样,简直日思夜想。”眼见计谋得逞,碧衫女子倒是没有多少犹豫,顺着卫法的话头说了下去,对她来说,还是复仇更重要,“我叫卫叶,她叫”
“啊——!不能说!小叶!”红枫女子忽然从其背后跑出,一把抱住卫叶的手臂,带着哭腔乞求道,“你忘了爹是怎么说的啦?不能把闺名说与外人听!不然要那啥的”
“那啥?哪啥?”卫法微微一愣,圆扇轻拍鼻梁,片刻便猜到这个“那啥”是指什么,“以枫叶为家徽的旁支难道是二叔那一脉?”
“卫枫。你是卫枫么?”卫法一个不小心,将心想到的答案说了出来,在他的印象,年幼时家好像是来过这么一对姐妹花,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他的记忆早已模糊。
被叫到的女子表情呆呆的,先是不可置信地点点头,然后又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使劲摇头以示否定。
“枫,冷静点!”卫叶收剑入鞘,双手搭在卫枫的香肩,语重心长地说道,“这是他自己猜到的,不是我们说的,所以不碍事。还有,你这什么都写在脸的作风,真的藏不住事啊!”
“小叶——!”卫枫眼泛泪花,羞的直跺脚。
“果然是这两个丫头,真是撞到鬼了!”卫法悄悄咽了口唾沫,心道决不能让二女,特别是卫叶在二叔那个女儿奴跟前添油加醋、颠倒黑白,不然自己铁定吃不了兜着走,“枫枫姑娘,我这脸好像沾了什么脏东西,你能帮我拿开么?”
“干嘛干嘛!滚滚滚!真是什么乱蜂狂蝶都有!”卫叶一脸嫌弃,立刻要拔剑,却在手按在剑柄时停住了。因为彼时的卫枫,已经出于好心探身去,真的想帮卫法拿掉脸的异物。
该说是毫无防备呢?还是天真无邪呢?卫法将唤醒的记忆与眼前的卫枫较,并没有发现哪里相去甚远,倒不如说是一如既往地骇人!
“呃好像也不尽然。”卫法的目光神不知鬼不觉地向下瞟了瞟,然后立刻眨巴眨巴眼睛看向别处,却正好和卫叶射来的目光撞个正着!
“你在看哪!”
“嗯——你的脸什么脏污都没有呀。哇!你脸涂抹的胭脂感觉好柔和哦!虽说你的妆容较浓艳,但这份自然随性,恰到好处的细腻,不得不说,当真十分难得!那个请问我可以知道这胭脂的配方吗?啊!突然这么问是卫枫冒昧了,请问哪里可以买到同款的胭脂水粉呢?”
卫枫目光灼灼,盯着卫法翘首以待,明明那么一个羞涩拘束的女子,在谈到自己喜欢的事物时,还是会像换了个人似的,娓娓而谈讲个不停。
圆扇之下,卫法嘴角轻轻抽搐,一时未做回答;而准备戳穿卫法的卫叶也是单手扶额、摇头叹息,看起来是类似的场景经历的太多,才会如此无可奈何。
“啊、啊——!枫姑娘慧眼独具,一看是行家!”
卫法重拾笑吟吟的神情,将圆扇拿下来,露出自己刻意抿过的“朱唇”。果不其然!瞧见了卫枫眼跃动的烟火!
“配方我是不知道啦”卫法故意卖了个关子,卫枫的脸色立刻黯淡下去,“不过我认识制作者,制作的原材料产地我也能带你们去看看。”
“真的吗?你当真愿意带我们去?”卫枫蹦蹦跳跳地来到卫法身边,拽住卫法的衣袖往场外拖,兴奋之色溢于言表,恨不得立刻能去到那令她心驰神往之地。
“那自然是真的!我还会骗你们不成?”卫法举起圆扇拍了拍卫枫高高的盘髻,“这里可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还在赛场哩。”
“啊!对哦!”卫枫陡然一惊,双手掩口,然后以一种楚楚可怜的神态望向身后的卫叶,一双桃花眼能为她道尽所有哀求。
“知道了、知道了!”卫叶别过脸不去看卫枫,心纵然有千万个不愿意,但在卫枫的眼神攻势下,依旧屡战屡败,“我,卫叶,与卫枫一同放弃参赛资格,所有后果自行承担!”
“承担!”卫枫学着卫叶摆出一副严肃的模样,却引来身旁卫法的“噗嗤”一笑。
“你这淫贼再笑!名号呢!被狗吃了?!”卫叶撸起袖子准备跟卫法干起来——反正她现在送了一个天大的人情给卫法,倒也不再如之前那般畏惧警戒。
“小叶!别闹!”卫枫哪里肯让卫叶伤害卫法,一把将卫叶抱住拦下——在她眼,卫法是一座移动的宝库!
“我说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在二女闹作一团时,老妇的声音忽然在武台响起,并将一抹香灰撒向三人,“时间早结束了,你们谁也没有资格晋级。这个亥猪场合,不存在优胜者。”
卫叶在香灰落下之前及时拉着卫枫后退,而卫法则是因为这道晴天霹雳当即愣在原地!任香灰将自己扑了个蓬头垢面。
“妆!花了”卫枫惊叫一声,显得十分痛惜。
“喂!你这老妇好生无礼!这态度还司礼?你司的是哪门子的礼?”卫叶二话不说,直接开骂!
她早对老妇心生不满了,既然现在赛已经和她俩没什么关系,那自然是要一吐为快的!更何况这老妇的行径,实在是过分的不止一点半点。
卫法身体一抖,依旧魂不守舍,还未回过神来。
“哦?我瞅着香灰也没落到你身吧。怎么?你这是要替他说话?”老妇半睁右眼,戏谑地语调能给死人气活,“原来刚才那一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模样是装出来的~小娃娃,可真能演戏呀。告诉阿婆,演了多少年呐?”
卫叶没有回话,而是“咻”的一声拔出细剑,摆出战斗姿态,对她来说,既然能动手,那为什么要多叨叨?
“看不惯干!”——这是家训。
“卫叶,不得无礼。”值此剑拔弩张之际,卫枫踏前一步,将卫叶持剑的手压下,“婆婆,小女有一言,可劳婆婆烦听?”
“不可。”老妇闻言闭右眼,半睁左眼,映照出来的仍旧是一片混沌虚无的目光,“算我严词拒绝,你还是会说对吧?”
卫枫微微一笑,朗声回复到:“谢婆婆!敢问婆婆,那抹香灰,可是源自我等混战开始时的那半炷香?”
“正是。”老妇字正腔圆,毫无犹疑。
“既如此,那半炷香在我等对战时,可是一直燃烧着的?”卫枫再问,可问的问题却是对卫法越来越不利。
“是这样。”老妇的眼神罕有地透露出一丝饶有兴趣的意味,“从未熄过,一直燃烧着,烧的可旺了!你可是在怀疑老身动过什么手脚?”
“小女不敢揣测婆婆!”卫枫扬起的笑脸明媚无,与之前娇弱羞怯的模样判若两人,“依小女看来,那半炷香自然会烧的很旺,因为那边那个还未苏醒的,名叫孙川的家伙曾经运转gong fǎ,召来了阵阵强风吧。”
“孙川?强风?香?这哪儿跟哪儿啊?”一旁的卫叶满脑子都是问号,并未想通其的联系。
“对啊!有风!所以燃香烧的会平时更快——虽然香烧完了,可从正常的时间来说,应该不,肯定还有剩余!”抓住一丝曙光的卫法立马回神,瞬间理解了卫枫所指何意。
“呵呵呵,居然还有这种说法。”老妇的声音逐渐空灵,身影亦缓缓消散,“既如此,日后便不要后悔。老身宣布,亥猪场合晋级者,卫家,卫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