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我怎么觉得秦风的样子有点怪怪的?是我的错觉吗?”场馆内的观众席上,卫法已经换上了一身男儿装束,独自一人默默地坐在角落里。
本来百里朽的意思是让他和自己一起回去点将台,可卫法一想到自己是参战者而不是监事,并没有资格在非战斗场合身处点将台,于是果断拒绝了百里朽的提议——毕竟他可不想被冷若冰霜的昭漫像扫垃圾似的从点将台上扫下去。
不是他自觉打不过昭漫,而是如果百里朽所言非虚,那他跟昭漫动手这件事,日后一定会被某妖疯狂报复。一念及此,卫法甚至觉得脑瓜子没来由地大了两圈。
“我说你东张西望啥呢?你把他俩给我看紧点儿啊!没看出来秦风和她之间的气氛很微妙吗?我真是要你何用?废物!诶~真爽。”
点将台上,能让卫法不遗余力去辱骂的人,除了百里朽,不做他想。只是百里朽之所以正在左顾右盼,不是因为他没把之前与卫法商议的计划当回事儿,而是他太在意了!在意到已经不敢过多注视秦风和昭漫二人,唯恐打草惊蛇。
“卫法?啧,你那是什么眼神?招子不想要了?”百里朽左看右瞧,无意间发现了坐在角落里的卫法,然后将其充满嘲讽意味的目光尽收眼底。不过既然已经回到点将台上,他自然不可能为了抽卫法一顿再特地离开一次,虽然卫法很耐揍,且手感还挺好
“真没想到,你们竟然已经发展到眉目传情的地步,可喜可贺!”
就在百里朽正用眼神与卫法斗法之际,秦风忽然来到百里朽旁边,目光在他俩之间转了一圈,随即言语无忌地调侃起来。
“你能活到现在真应该好好感谢我的不杀之恩。”百里朽强忍心中因秦风这番话而腻味地直想掐断他脖子的冲动,神色虽颇为不悦,可眼神却有躲闪之嫌,“你,你老盯着我作甚?信不信招子”
“‘信不信招子给你废了’,对吧?”还未等百里朽说完,秦风忽然截断他的话头,且摆出一副鄙夷不屑的表情说到,“是时候想一想新的狠话了你,否则每次都是这一招,会很无趣的。”
百里朽只觉得头顶有一阵寒风呼啸刮过,先是愣了一瞬,然后脑子里只剩下“鱼死网破、玉石俱焚、你死我活”之类的词了。
“秦风啊,咱明人不说暗话,你是不是对‘昭、漫、司、礼’有意思啊?”百里朽目光如电,毫不拖泥带水,直截了当地将这话问出,由于他并没有刻意控制音量,是故不论是李想、林敛,还是钱不富、郑六万,都将百里朽的询问听得清清楚楚。
不过这话倒是没有被场馆内的观众听见——因为之前为了保障六位监事的休息,李想已经事先控制点将台在周围设置了一道过滤声响的特殊屏障,所以点将台顶部可以说是非常安静的。
“什么什么?秦道友对昭漫姑娘?当真?”钱不富一马当先,闪电般冲到秦风跟前,从视觉效果来看,那就是一个圆滚滚的球形兵器杀了过来,“哎呀哎呀,这可真是太巧啦!不如秦道友的亲礼也让我钱家来筹办吧!至于费用嘛,大家都这么熟了,好商量啦~”
“也——?”秦风敏锐地抓住关键词,望向一旁的郑六万。
郑六万的脸色略微有些尴尬,但还是点点头以示承认。
秦风不由自主地向昭漫望去,而随着秦风的动作,众修的目光也一齐投了过去,不过这时的角度非常不巧,昭漫刚好是背对众修的。
一下子被这么多人盯着,昭漫顿时感觉如芒在背。不过她也并不是什么深闺大小姐,身为添香阁的人,早已不惧怕任何人的目光,而且作为司礼,一次性面对成千上万人的目光也是游刃有余。
只有这次,单单就是这次而已,不知为何,昭漫忽然感觉非常别扭,好像浑身上下都不是自己的一样。不要说头部、躯干、四肢,昭漫甚至觉得骨头里都有数十条虫子在钻来钻去似的,但她又不敢表现出来,所以此刻忍得非常难受。
“你们不要乱猜,那种事怎么可能?”秦风不以为意地收回目光,盯着自己面前的百里朽,huo yào味十足地说到,“我是看你一回来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所以才来瞅瞅你是不是出了什么状况。怎么?和‘血娘子’一番巫山**,竟让你如此回味无穷?”
听闻这话,昭漫紧耸的双肩蓦地松弛下来。
“你再说一次试试?”百里朽皱起眉头,眉宇间似有雷霆凝聚。
一言不合,二人蓦然运转修为,一出手就是巅峰之意的激突!两股半球形的透明气场互相碰撞碾压,迸发分裂的气势别说点将台上的李想、林敛、郑六万三人,连场馆内的一众观战者都有所波及,
至于贴得最近的钱不富,早就被两道猛龙过江般的巅峰之意给震飞出去,要不是有点将台灵力屏障的阻挡,恐怕已经从台上掉下去摔成肉饼了。李想、林敛二人自顾不暇,唯有拥有巅峰之意的郑六万能够稍微抵抗,一步步挪到钱不富的身边,替他查看伤势。
“时辰到,章扬、卫野二位参战者请请问你们两个在做什么?”就在昭漫准备让辰龙场合的章扬和巳蛇场合的卫野登上点将台,进行十二场合淘汰战第一轮第二战时,她忽然发现场馆内的气氛格外沉重,仔细一瞧才发现,原来是秦风与百里朽正在相互较劲。
除了她昭漫,之前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二人身上,仿佛他俩才是接下来的主角似的:“请两位监事偃旗息鼓,不要给我找麻烦。”
此话一出,顿时就引来了李想、林敛的注目,甚至连倒在点将台上,刚刚醒转过来的钱不富都难以置信地望着昭漫。
“你活腻了吗?”郑六万一个没忍住,开口直问到。
昭漫不明所以地看向郑六万,不明白郑六万为何会突然口出此言:“你们好像,很难受的样子?怎么了?”
“轰!咔嚓!”
就在这时,一道晴天霹雳自苍穹落下!正正劈在秦风和百里朽的中间。本来按照今日的架势,不管是秦风还是百里朽,都不会轻易罢手,可被这落雷突然一搅局,那是想不收手都难。
“一步、两步五步。百里朽,还以为你这元丹巅峰的修为能有多厉害,今日看来,你真是让我大失所望啊。”秦风数了数百里朽被震退的步数,嘴像抹了毒药似的,“十一连胜,我就收下了。”
“呵。秦风,我很好奇,同样退了五步的你,又哪来的资格在这里大放厥词?”百里朽脸上的怒意消退,换上鄙夷嘲讽的神情,“嘴上说着不可能,暗地里却分神保护,你还真是怜香惜玉哩。”
秦风默不作声,眼角抽动了两下,双手握拳——点将台的天空雷声滚滚,一片片的乌云不知受谁牵引,竟争先恐后地朝场馆汇聚而来。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就在点将台上的众人以为此地还要有一场恶斗之时,秦风忽然丢下一句话,然后转身走向一处没人的角落,谁也没理,盘腿坐下,闭目养起神来。
眼见秦风这个样子,百里朽也没有再说什么——三年之后,他终于结束了自己的连败,再一次与秦风战成平手,可以这么说,现在的百里朽甚至还有点小激动。
其余四人,见百里朽也归位了,于是也各自选择四个角落坐下,摆出一副身为监事该有的姿态,静静地等待着下一场战斗的开始。
就在这时,木头木脑的昭漫总算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已经愣了许久,连第一轮第二战的开战时间都在不知不觉间往后推迟了不少,心中顿时慌了神,不知该如何是好。
“点将台怎么还没有将辰龙场合的章扬和巳蛇场合的卫野送上来?”刚刚还一声不吭的秦风忽然开口,问向坐在其中一角的李想,“可是由于刚才的落雷出了什么问题?”
李想先是一愣,旋即露出由衷钦佩的神色,立马回复到:“秦道友所言不虚,根据我刚刚所得到的情报反馈,点将台的器灵的确因为落雷而受到了不小的惊吓,此刻其他李家门人进行安抚。”
“嗯,这么说来还是因为我的原因造成了赛程的延误。”一边说着,秦风一边向昭漫瞟去,却刚刚好对上了眼神,心头莫名一慌!
可秦风毕竟是秦风,尽管此时不是“虞修秦风”,但临场应变的本事还是在的,于是秦风顺势左偏偏脑袋,右偏偏脑袋,脖子发出“咔咔哒哒”的声音,看起来像是在活动颈部的筋骨。
“嗯——发生这种事,大家都不想的。秦风初来乍到卫都城,对规矩礼仪不甚熟悉,若有冲撞到司礼姑大人的地方,还望司礼大人见谅。”
昭漫脑子有点懵,灵台识海一片混乱,直愣愣地望着秦风,心中呢喃到:“我这是,被解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