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哎呀,卫誉司礼实在是太客气了~怠慢什么的,还请不要再有下次。”丁萱笑的烂漫无邪,说出话却无异于往卫誉心头再狠插一刀,“那么事不宜迟,马上进行十二场合第三轮的第二场吧。”
什么叫狐假虎威?这就叫狐假虎威!明明长得像只兔子那般娇小可人,行事作风却是犹如一只老奸巨猾,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笑面狐!
卫誉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明明是他先捏碎桃木灵简,召来三百护卫包围了秦风、百里朽等人,哪能想到半路居然杀出个长生宗三人众?这不仅使他的包围之势分崩离析,还让他陷入了绝对的劣势!
论修为,卫誉是迎仙初期,秦风、百里朽、邹二、钟囚皆是元丹巅峰,可谓四面楚歌;论人数,在阵势被破坏后的现在,三百护卫不过是一盘散沙而已,真要打起来,说不定连丁萱、章扬二人都拦不住。
“识时务者为俊杰。”卫誉当机立断,心中如此决策,同时面带微笑,用一道真元灵力形成的气泡将卫君包裹住——袖袍一挥,气泡便飞到了卫枫的面前,“速速将卫君侄儿带回府邸,请门主治疗。”
“是。”卫枫简简单单地应了一声后,便操控着灵力气泡向远处飞去。在路过卫法身边时,有微微低头的动作,不过还是快速离开了。
卫叶紧紧跟随在卫枫身旁,眼中只有卫君,倒好像忘了自己还有个叫卫誉的爹;至于那三百护卫,被邹二与钟囚两人反包围,那是一动都不敢动,只得充当临时的观众,看一看接下来的战斗了。
“我说你二人,何不趁此机会快走?”就在这时,秦风瞟了瞟仍在原地踟蹰的章扬和卫怜,不由得出声询问到,“还留在这里作甚?”
此言一出,章扬和卫怜面面相觑,望着秦风欲言又止。
“他们这是看中了你‘虞修秦风’的威势呀!毕竟大树底下好乘凉,与其四处奔波,受卫家追杀,不如先到虞山避避风头。可是如此?”
百里朽饶有兴致地看向秦风,想知道其究竟会如何选择,虽然他是有意接过这个烫手山芋,不过百里家的在外名声确实不好,这也是事实。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秦风身上,不仅是卫誉、百里朽,连邹二、钟囚亦是如此。毕竟秦风的抉择,将在一定程度上决定章扬、卫怜二人的生死去留,甚至其背后虞母洞的立场,也会在此刻有所体现。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现场气氛,寂静地诡异。
“章扬身为卫**修,理应遵守卫**纪;卫怜亦属卫府护卫,受卫家家规管制。今日我秦风之所作所为,全凭我个人喜恶所为,所以你们若想得到虞山的庇佑,我秦风是没有权限同意与否的。”
说完这话,秦风手掌一翻,两道黄符被其蓦然夹在手中:“去!”
黄符应声疾飞,“啪”地两声分别贴在章扬和卫怜身上,随即闪耀出一阵亮眼的白光,直叫人睁不开眼睛!待光亮消散后,章扬与卫怜二人已不在四方空地上——秦风花费了两张传送符,送走了他俩。
“小恩小惠,未必能使人心怀感激啊。”邹二看了一眼秦风,轻轻叹息,语调中不仅不存赞赏,反而惋惜之意较多。
钟囚在其旁边也只是默默地看着,没有发表什么言论,不过从他散发出的气息来看,似乎对秦风的做法也没有持赞同意见。
至于长生宗三师姐丁萱,虽然没有看明白其中的端倪,可她对自家两位师兄的信任度还是蛮高的,所以也不可能站在秦风那一边。她已经打定主意,待这场战斗打完后,一定要缠着二位师兄问出门道来。
其实说实话,秦风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已经为章扬、卫怜二人做了足够多——就像他刚刚说的那样,他的所作所为,完全是他凭借个人喜恶而做出的,与虞山无关,与虞母洞的立场更是没有半点关系。
可在有心之人,或者当事人眼中,虞修秦风,就等同于虞山秦风!
“好了,既然闹场的人已经不在了,接下来,就请酉鸡场合的卫苍,与亥猪场合的卫法,上场吧!”卫誉恢复了作为司礼的风仪,在念到“卫法”这个名字的时候,情不自禁地停了一下,不过很快便带了过去,“请以上二位准备!其他人,可以先退场了。”
此话一出,秦风和百里朽不约而同地瞟了瞟卫誉,眼中目光意味深长,毕竟敢同时驱赶他俩的修士,这卫誉还是头一个。
“打扰了。”秦风念叨一句后,没有选择当场出手,而是瞬身至松针树林,稳稳地立于树尖之上,从高往下俯视卫誉,宛若王者降临。
而与之同行的百里朽此次却没有像先前一样——脚底与树尖不存距离,第二次踩上去的百里朽,居然留出了一厘的缝隙。
“终于到咱俩打了,等的我都想睡觉了!”鹰隼战甲唳鸣,战斗明明还未开打,就仿佛在宣告着自己的胜利,对着自己此战的对手肆意挑衅,“血娘子,你还在等什么?莫非开战前还要补个妆?”
卫苍的叫嚣引来了周围三百护卫的一点点骚动,展颜一笑的有,轻蹙眉头的也有。没办法,谁让血娘子的呼声实在是太高了呢?高到在普通人的眼中,血娘子的花容月貌,完完全全盖过了她的境界修为。
毕竟从淘汰战的战况来看,午马卫灵的实力,乃是十二人中最弱的那个,而与之对战并轻松取胜的血娘子,的确没有展现多少实力。
“别大意啊卫苍!这可是三甲之战!卫法肯定有两把刷子的!”身在松针树林之上的丁萱不知为何竟比当事人还兴奋,不断地给卫苍提醒告诫,甚至还“以利诱之”,当着所有人的面叫到,“听着!这场你要是赢了,三师姐我就收你做小弟!从此吃香的喝辣的,在长生宗横着走哎哟!二师兄你干嘛打我?”
“收声。”钟囚黑着脸,身上散发出的磅礴气势只消看一眼,便让丁萱的两条小腿直发软,“见笑了,还望莫怪。请奋力一战。”
突然被钟囚如此客气地对待,卫法一时竟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不过在想到十二场合淘汰战,丁萱与卫苍的那场较量后,以及二人之间那种不打不相识的气氛后,卫法又忽然明白过来——“莫非这大块头是想让我将卫苍好生修理一番?这我跟他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犯不着因为一两句口角而把关系闹僵,毕竟多个朋友多条”
“嘿!血娘子,你再不入场,我可就要请卫誉司礼判你怯场畏敌,不战而败了哟!放心~我会很温柔的,不会弄疼你的啦!”卫苍就跟临战前磕了药似的,脑子不清醒,疯狂挑战着卫法的底线。
只见卫法啥也没说,憋着一口气,路过钟囚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与其相互对视一瞬——确认过眼神,是心情并无二致的人。
“嗯——血娘子,在开战之前,你是否有话,要对你的对手,酉鸡卫苍说一说呢?”卫誉不愧身处副门主这个位置多年,察言观色的本事不说出神入化,可还是轻车熟路的。
比如说现在,血娘子甫一入场,四方空地上的空气就变得格外冷冽,但这番冷冽中又有一种溺水般的沉重,隐隐让人喘不过气来。
不过卫法并没有受卫誉的挑拨,只是轻轻地摇着手中的玉兔圆扇,双眼半开半合,既未死死地盯着卫苍,也没有放任他偏离自己的视野。总而言之,就是一副“你叫的好凶人家好怕既然你有本事那就过来打我呀我就在这里你看我敢不敢还手”的模样。
松针树林上目睹这一幕的秦风和百里朽不自觉地笑出了声,而其他人,诸如邹二、钟囚、丁萱三人,则是看得浑身不自在。
更别说身在四方空地,一顿冷嘲热讽得不到回应的卫苍了,那感觉,就跟对着空气挥舞了好几十拳,最终依旧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咳咳。既然没有什么话说,那么,鉴于此地特殊,强行定下规则会有碍二位的发挥,那么”言及此处,卫誉稍微顿了顿话头,在感受到足够多的目光后方才继续言到,“此战规则,定为‘无’。”
无,即为虚无。按卫誉的意思,十二场合三甲之战的第二场,是没有禁止规则的。换句话说,酉鸡卫苍和亥猪卫法可以在四方空地上随意发挥,只要达到明显的胜利条件即可。
“不知各位监事,意下如何?”卫誉毕竟身为司礼,定下了这种随意到不能再随意的规则后,还是要征求下列位监事的意见。
只是作为三甲之战的五位监事,卫野已然身死,卫君又不在现场,是故能够提出异议的,就只有既是监事,同时也是参战者的卫法、卫苍、邹二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