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所看到爱将受伤,心中不忿,问:“但是你这打就白挨了?”
“都是皮外伤,养养就行了,只是这几天……我可能要请假了。”秦山海淡淡说道。
“唉!”刘正坤叹了口气。
“刘所,你在那墨迹啥呢?赶紧把这货弄走!警察都敢打!”侯振坤火气极大。
这时,刘母走了过去,伸腿踢着刘晓,哆哆嗦嗦喊道::“给大海跪下!”
刘晓耷拉着眼皮,乖乖跪在床边,关晓娟翻了个白眼,转向另一边。
“起来吧。”秦山海轻轻说了一句。
刘正坤两手摆着,对下属命令道:“走吧,我们回去,大海的事让他自己做主。”
啥玩意?回去?打警察不抓?”侯振坤声音都变了。
于正劝道:“老侯,你别张牙舞爪的,听从命令。”
侯振坤急了,说:“啥玩意我就听从命令,他打人不让抓,那我也打人!抓住这货踹一顿解解气!”
“服从命令!”刘正坤提高语气说了句。
侯振坤一气之下,扭头就走。到了门口又转身指着刘晓道:“你给我小心点!”
“行了行了。”于正劝了一句,伸手拉住侯振坤,
侯振坤梗着脖子,虽然有点不情愿,但还是乖乖就范。
“大海,你躺着,我们下班再来看你。”刘正坤说了句,其余人都打了个招呼,先回派出所了。
“哼!”老钟头说道:“大海心善!给你留条路!自己寻思!”说完背手走了,钟国涛跟在身后,“你留下!”老钟头看起来气的不轻。
“好。”钟国涛应了一声。
“晓娟,把他拉起来。”秦山海抬头说。
“我不拉!”关晓娟坐在床边没理会。
“国涛,把他拉起来吧。”秦山海又说。
“唉!”钟国涛说道:“也就是你心善……”有点不情愿地走了过去,拉着地上的刘晓,冷冰冰说了句:“起来吧。”
“不能起来!”刘母冲了过去对着刘晓脸上左右开弓,边打边哭。
刘晓没躲没闪,咬牙受着,直到打了十几个耳光才停手,“娘,是我错了!您没解恨就再打几巴掌!”
“行了,行了。国涛,快拉开。”秦山海劝了句。
刘母抬手就要再打,钟国涛拦住了:“婶,别打了,身体本来就弱,别再受刺激了。大海不让抓他,就没事了!”
“大海,我错了!”刘晓对着自己脸又是两巴掌,“我误会你了!我打几巴掌给你解解气!”
秦山海淡淡道:“算了,晓,咱们是朋友,过了这个事,你老实的,婶在家身体不好,别在干违法的事了,要是再违法,我还得抓你。”
刘晓眼泪淌了下来,保证道:“我要再干违法的事,不用你抓,我自己捅死自己,以后好好干活挣钱,养活我娘!”
“呵呵,这就对了。咱们是同学,是朋友,可不管咋说,人情还是大不过法,这就是规矩,无规矩不成方圆,你也不要怪我。”秦山海勉强笑道。
刘晓严肃道:“以后,大海哥,你咋说我咋做,这事我服了!我以前一直以为……你是装相……这回我……彻底服了!”
钟国涛拉了刘晓一把,“起来吧!”
“国涛哥,我错了!”刘晓低头道。
钟国涛勉强笑了笑,道:“起来吧,有事说事,老跪着干啥?”
“晓娟,这……对不起!”刘晓起身转头对关晓娟鞠躬。
“……”关晓娟心里还很生气,翻了个白眼没说话。
刘母在一旁一直不停抹着眼泪,刘晓跪在跟前哭道:“娘,我最对不起的人是你啊!让你受苦了!这次我钱拿回来了,咱有饭吃了!”
刘母抱着儿子大哭起来,边哭边说:“把钱全部拿出来,给大海和国涛,人家帮咱这么多忙,欠的钱都数不清楚了!”
“哎。”刘晓伸进衣服里袋就要掏钱。
钟国涛拦住说:“行了,这个就算了,同学之间互相忙个忙,钱就不用还了,家里情况我了解,拿了应急吧。”
“不行,一定要还!”刘晓坚持道。
两人争执了几个来回,钟国涛依旧黑着脸坚持,刘晓只得作罢,眼里满是感激,懊恼的直掐大腿。
关晓娟早就烦了,黑着脸说道:“别吵了,医生都说了大海需要休息,刘晓你带着大婶回去吧,国涛你也回去吧,让大海休息会,我在这看着就行。”
众人打了个招呼都走了,刘晓想开口说话,被关晓娟一个眼神瞪的憋了回去,乖乖拉着老娘走了,钟国涛也打了个招呼走了。
人走的差不多了,秦山海闭上了眼,不一会就沉沉睡去,一觉睡到晚上才醒,一睁眼,床头满是水果和营养品。
“谁来了?”秦山海伸了个懒腰,感觉脑袋清醒不少。
关晓娟拿起削好的苹果递了过去说:“国涛,还有你们同事买的,看你休息了,就没叫你,喏,饭盒都拿来了。想吃啥我去给你买。”
秦山海脸色好了许多,咬了口苹果说:“没觉着饿,等会再吃,哎呀,这一觉太舒服了,好久没有这么休息过了,天天都有忙不完的事,太累了。对了,我受伤这事,别让我家里知道,你给国涛也说一声。”
自己受伤的事不能告诉家里,小河送去市里上学,这会儿父母加上大妹肯定正舍不得难过着呢,要知道自己伤了,就是雪上加霜,这两件事加一起娘能唠叨大半年。
秦山海睡觉这会,关晓娟找了医生两次,确定不会有后遗症,才安心回来坐着,这下一看,睡了一觉起来精神状态很好,总算放下了心,“不用嘱咐,他说了,不告诉你爹娘,省得你担心。”
“嗯。”秦山海点点头,指着床头柜上的苹果道:“你也吃个。”
“你那个领导,黑脸的那个,叫老候对吧,发起怒来太吓人了,托塔李天王一般。”关晓娟笑道。
对于侯所的反应,秦山海的确没预料到,这个顶头上司的脾气,他是有点摸不透,有时候一句话能把人冲到南墙,做事不留情面,跟所长都感顶撞,看似粗暴办案子又很细心。
“他发这么大火,间接说明他对我认可了吧。”秦山海淡淡说道。
过了一会,关晓娟看着秦山海头上的纱布,火气有上来了,“这事我是没想通,你也太善良了,有句老话说的好,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刘晓一而再再而三的恩将仇报,你就能忍?我跟你说,今天如果国涛没动手,我早上去大嘴巴抽他了!”
秦山海笑道:“傻丫头,你仔细琢磨琢磨这事,其实误会占了很大比例,我也有错,你想想刘晓说的,我平时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可能真的招人烦吧?我觉得可能是我工作态度有问题,刘所说过,在派出所当警察,各个阶层的人都得接触,三教九流的人都要交往,要懂得角色转换,这应该就叫做融入群众吧,这点我做的不好。”
“你一直就这样,无论有啥事都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警察抓坏蛋有错吗?刘晓凭什么打你?可气的是打了你,责任你还不追究了!”关晓娟撅着嘴说。
秦山海一看,跟这丫头根本解释不清,有点逻辑混乱,换了个角度说道:“嗯,假如把刘晓抓进去,拘留判刑,再追加经济赔偿,这小子刚要回来的工钱要赔给咱,人还要进去蹲监狱,家里老娘怎么办?连气带饿还不得出事?你忍得下心吗?再说刘晓这人本质并不坏,就是路走错了,如果将来走正道,肯定比一般人强。”
“不跟你说了!你就是常有理,要不,你干脆就叫秦有理吧,我打饭去了!”关晓娟拿起饭盒气呼呼走了。
……
钟国涛快到桥头的时候,遇见了同村的熟人,三个青年背着大包小包,身上穿着脏兮兮的衣服,头发很长,胡子也很久没有刮过,看模样就是一路颠簸风尘仆仆。
钟国涛迎了上去,打了个招呼:“长法、楚磊,你们不是在县里干活?这休息回来探亲了?”
“国涛哥。”背后钻出个脑袋说:“还有我呢。”
“毛头,呵呵,你也回来了?”钟国涛笑道。
毛头渗透所脑地说:“法哥说,外面不好混,磊哥算了笔账,等攒钱娶媳妇的钱就过六十大寿了,还不如回来织毛衣。”
长法佯装气愤给杠头来了个响栗,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国涛,别听毛头胡扯。我们……”
在古河镇,提起上河村,留给大家的印象就是穷,这些年来都是村里的姑娘嫁得出去,外面的姑娘很少嫁进来,村里的小伙想找个媳妇就有了难度,前几年,长法、楚磊、毛头三个小伙就遇到了这样的困扰。
初中毕业后就在家呆着,除了帮家里干点农活,并没有别的收入,农村讲究早娶媳妇早生孩子,说明人丁兴旺,眼瞅着年龄越来越大,找邻村的媒婆一问情况,懵了。
媒婆说,时代在发展,人们在进步,但凡腿脚正常身体健康的姑娘,人家要求的聘礼就是新三大件,像老三大件电冰箱、电视机、洗衣机已经被时代淘汰,现在的新三大件是新房至少三大间,彩电得是进口大尺寸的,还要有一辆摩托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