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姑娘名叫白颜菲,是这白家的二女儿,她还有一个哥哥,叫白荣狄。
现在笔仙已经可以确定她就是四名参加者之中的一个,这算是自己送上门来的吗?
这姑娘看上去好像很好骗啊,自己是不是搞点动静出来,装装显灵什么的。
可是自己的招式都是黑色的,用鬼域来构造又怕被识破……。
一点金光在佛像眉心盛开,光芒温暖而迷人,不似太阳那般耀眼,也不像月亮那么柔和。
白颜菲揉着额头,瞧见了这一点光亮,以为是自己用劲太大,导致眼花了。于是站了起来,想要凑近一些看看。
“小姐,小姐。”一名穿着花衣的丫鬟小跑着走了进来,说到:“小姐,大少爷回来了,老爷叫你去客厅。”
“知道了。”
说着,白颜菲提起裙角就跑了出去,丫鬟夏美一边叫着‘小姐慢点’,一边追了上去。在踏出门口时,回头瞟了一眼整个房间,视线在佛像上停留了一秒,才消失在转角处。
白颜菲跑过一条长长的走廊,还有一个开满桃花的小院,这才来到客厅。
“爸,你叫我。”
这家的主人,白松岭端着茶杯正要喝茶,看到自家女儿这个样子。又将茶杯放到了太师椅边的桌案上,剜了白颜菲一眼,怒到:
“你看看你像个什么样子,成何体统,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
白颜菲也知道自己做的确实有失体面,可是她原本就是一个女汉子,要她一步三摇的走过来,实在太难为她了。
还好,剧本虽然不要求参加者有什么演技,至少角色的相似度还是不错的。
白颜菲从小脑子就不太好,用‘地主家的傻女儿’来形容简直再适合不过了。
因此,她现在也没嫁出去。
白松岭对于门当户对比较的看中,可是他看上的少爷们,家里都看不上白颜菲。
想到这里,白松岭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挥挥手示意女儿坐下。
待到白颜菲落座之后,白松岭便向她介绍起大厅之内,坐着的另外一名陌生人。
“额,这位是你哥哥在海外留学时的朋友,家居京城,可谓是书香门第,官宦之后。此次毕业回乡,是你哥哥邀请他到我家暂住几日,以舒缓远渡重洋的劳累。你这几天给我注意点,别再想以前一样没大没小的了。”
白颜菲听着他讲述的信息,问到:“爸,你说了一大堆,连名字都没说啊!”
白松岭轻咳两声,捋了捋胡须,瞪了一眼自家傻女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拍着胸口顺下去。
“贤侄啊,让你见笑了,这孩子天生愚钝,不懂礼数,还望贤侄不要见怪。”
白松岭用看女婿的眼神看着于世林,心里盘算着怎么把女儿送出去,这些年他净想着着件事了。
于世林拱拱手,笑到:“无妨,另千金率真、洒脱,在下倒是觉得十分可爱,哪里会觉得失礼。”
“爹,你恐怕不知道,我们在国外待了三年。国外的那些大小姐,都是妹妹这样,我们都习惯了。”
白荣狄端起茶杯,对着于世林比划了两下,示意他也尝尝。
白松岭捋着胡须,扭头看向端坐在一边,手里拿着一串琥珀佛珠把玩的妻子,脑子里被‘习惯了’三个大字组成的弹幕来回轰炸。
“秀珍啊,你觉得这孩子怎么样?”白松岭小声的与荣秀珍商议着。
老太太眯起眼睛端详着,见于世林身材高大、相貌堂堂、举止得体,再加上留洋归来,也称得上是博学多才,自然是十分的满意。
“此事全凭老爷做主便是。”老太太把玩着佛珠,微微颔首到。
之后三个男人愉快的聊起了天,大多数时候,都是白松岭在问两人留学时的经历,两人给白松岭讲述海外的奇闻异事。
至于白颜菲,被老太太誒带走了,带到了禅房里。
老太太信佛,所以专门有这么一件禅房,里面供着的是大慈大悲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
佛像其实很小,只有成年人脑袋大小,是老太太当年的嫁妆,也算价值连城了。
因为这是一整块的白玉雕琢而成,洁白无瑕。菩萨手持净瓶,瓶子里插着一只杨柳,杨柳之上的脉络都清晰可见,工艺之高,怕不再玉石的价格之下。
甚至这整个禅房,都是因为这样一尊小小的佛像而存在的。
佛像之下,是个石台,石台上覆盖着淡黄色的绢布。不光是石台,佛像周围也用这样的绢布制成了一个帘子,每当天气晴朗的时候,佛像就会因此散发出淡淡的佛光。
这也是白颜菲一开始没有注意到功德金光光芒的原因。
现在她也没闲心去注意,老太太开始了无数次对于白颜菲的妇德教育,还有礼仪,没有一两个小时不会结束的。更糟糕的是,禅房就一个蒲团,老太太占据了之后,白颜菲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要是她敢席地而坐,或者蹲下,那白颜菲今晚的晚饭就得改夜宵了。
至于笔仙,他早跑了,难道还留在佛像里冬眠吗?
今天的阳光并不算太大,而且时间已经接近傍晚,笔仙在飞过白家房顶的时候,也看到了院里的桃花,知晓了如今的时节。
来到大街上,笔仙随便找了一个穿着富派的男人,附身了上去。
这家伙手里还提着一个鸟笼,里面关着一只浑身雪白,但是羽翅边缘,以及眼睛周围带着一点淡红的鸟儿。
别说,这鸟还挺好看的。
笔仙伸手进去逗弄了一下那只鸟,满足了一下自己的趣味。这才开始办正经事,先是摸了摸自己身上,摸出来五个银元来。
果然和他想的一样,这个年代,有点早啊!
光从白家的设计风格,以及白颜菲的装束就能看出来。如果她们不是在拍cos照的话,那应该就是这个年代的人,都这么穿的了。
笔仙没在周围找到摄影师,所以这应该就是时代问题了。
可是来到街上他才发现,这里也没他想的那么落后,街上的外还贴着海报。上面画着一个满脸涂满白粉,画着两团显眼的腮红,嘴唇也用同样的颜色化成心性的女人。
那个女人还没有眉毛,取而代之的是两个黑色的圆点,大概小拇指点上去那么大。
这个画面笔仙倒是认识,是日本古时候贵妇人装扮,后来只有艺伎会画这样的状。这样的状容,花费的价格还挺贵的,可惜笔仙不懂得欣赏。
只能摇摇头,打算找一个角落换钟修远的身体出来。
海报虽然崭新,但是笔仙却能感觉到一股年代感扑面砸来,尤其是那上面画的波浪与富士山,还有红日。
太low了。
可是即使是这样,放到现代连用来当厕纸都显粗糙的东西,也不是每个店铺都有的。
这种画也代表了一个意思,这家店里,有洋货。
“时代大概在1900年以后吗?”笔仙喃喃到。
这里存在着这样的海报,就表示这里应该是沿海城市,这些货物运往内地成本太大。那样只有极少数人才有资格消费这些洋货,至少不会出现在这样并不算太大的杂货铺里。
笔仙还没蠢到随便抓个人问问这是哪里的地步……,好吧,他就是觉得那样很丢脸,他宁可自己推理出来。
在这样的一个闹市,想要找一个无人的小巷,还是有点难度的。
尤其是随着夜色降临,不少店铺甚至拿出了喜庆的红灯笼,打算在营业一段时间。而这段时间,不少买海鲜的地方都在降价甩购,大量打算开夜市的摊贩老板能帮到他们解决存货。
似乎形成了一道有趣的产业链。
提着鸟笼,笔仙穿过人群,终于找到了一个阴暗的角落。走进去却发现里面趴着十几个蓬头垢面的乞丐,他们之中,有老人也有孩子。
他们好像已经习惯与黑暗了,在阴暗的小巷内,瞧见笔仙的第一时间。不是上来讨要东西,而是畏惧的挤到了小巷里侧。
哪里是一个臭水沟,散发着难闻的恶臭,还有饭菜的馊味。
那些乞丐的脸上、衣服上、头发上,都沾着臭水沟里的淤泥,那里,好像是他们的食堂。
如果他们梳洗的干净一点,或许还能去到一些饭店或者小摊边,遇到一个好像人,吃上一口新鲜的。可是如今的他们,走到哪里都不会受到欢迎吧,就像老鼠一样的活着。
笔仙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出小巷,有一个男孩一直抱着双腿,靠在墙壁上,偏头看着小巷口。
一抹幽暗的灯光洒在巷口,他就这么呆呆的看着。
笔仙又往偏僻的地方走了一段,才找到一个时机将身体交还了过来,同时也带走了九块银元。其实他很想把那只鸟也带走,想试试能不能带回去养起来,毕竟那鸟看起来十分的养眼,叫声也很悦耳。
等到笔仙离开那人七米之后,那人自然而然的醒了过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笔仙,则踏进了火红的灯光里,打算先享受享受这个时代的夜市。
慢慢的等着任务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