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是这个样子,越是让他感觉到有些渗人。甚至,好像有些无法解释。
“这件事情,好像轮不到你们道谢吧。”他为什么不满,甚至觉得他说的有些话好像就是在针对着他一样,似乎还有一些无法反驳的感觉。
“你现在对你的儿子了解有多少呢?其实我明白一个道理,就是往往受伤最严重的人。甚至会有应激障碍,甚至会做出一些让人意想不到恐怖的事情。你说他有没有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凶手呢,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即使他现在成长成为了一名优秀的教授,可是也无法掩盖。他曾经遭受过的伤害,甚至是那种伤痛。你说对不对?”
他原本都说自己快要问完了,甚至说一副要走的架势,可是他突然而来的这一句话都把高丽文搞蒙了。
其实就现在的情况而言,这是一件特别正常的思考方式。思及楚殇陵现在的状况,他的父亲基本上也不怎么管他,他又是在缺少母爱的成长环境中长大,甚至有可能人格会具有有缺陷。
其实这件事情也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毕竟很多人都是在装受过伤害之后,才变成了让人可以感觉到可怕的存在。
毕竟有句话说的好,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而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处。
“你终于还是暴露出你真正想问的问题了,其实你就想知道会问我觉不觉得我的儿子是个变态,对吗?问问我对于我儿子是不是真的有照顾好。甚至你觉得他当初是目击证人和这次的案件。碰巧与当初的案件如出一辙,而警察又没有透露过多的信件。大部分的人是不知道具体的细节的。除了,真正经历过这件事情的人。才可以完美复制,难道不是这样吗?”
他突然就反应过来了,不过他已经把于星悦之前的分析有一部分讲出来。
“是啊,我本来就是这样想的,也没有想过要隐瞒着你。甚至你有可能比我们还要清楚。他到底是做什么。不过。我还以为你没有了解过这个案件呢,看来你也是看到新闻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于星悦虽然感觉他知道这件事情,也不算什么很惊讶的事情,毕竟现在新闻都已经播出来了,只是他觉得,有些奇怪的地方就是他好像知道的还蛮多的,不是一个新闻就能够完全了解得到的信息。
“这么大型的案件,就算我不怎么关注,好歹新闻也算是铺天盖地了吧。他,何况是我之前还有些息息相关。多多少少还是要注意一点的,不过我相信,我儿子肯定不会做这样的事。今日没空再招待你们了。不要让我赶你们出去。”
他心情似乎非常不好,看见他们的眼神都有一些凶狠。
“希望你的直觉是正确的吧,我们也不希望当初的受害者变成现在的加害者。”他其实是故意这样说的,为的就是激怒眼前的人,可是反而他却突然淡定了下来。只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他们知道想必现在想强留下来也是不可能的。更何况从他这架势上来看,就算他知道一些什么也不会告诉警察的。
“行,王一楠我们走吧。这里看来是没有什么信息了。”他依旧还是十分冷静。甚至也没有什么过度的表现,好像这一切与他无关一样。
他带着王一楠离开了这里。可是刚刚出了他家的家门的时候,王一楠就感觉自家组长有些怪怪的。
“你刚刚是在干嘛,你说的那些话我都感觉云里雾里的,不是按道理我们现在应该是在调查这个案件吗?可是按照你这么发展。你根本就没有问到什么点上,你问的那些什么话呀。”王一楠感觉这一趟好像跟自己主场在一起有些白跑的异味,根本没有问到什么细节,也没有注意到有什么问题。无错
“说你笨还真是笨,你以为找线索就是直接问吗?你以为人家就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吗?你别想太多了好吗?你没有发现吗?他住的这个家里根本就不是他常住的地方,而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里只不过是他的一个幌子而已。他住的地方也许会更加的隐秘。”
简瑶回到临时给她安排的座位,坐下开始写初步的犯罪心理画像。一旁的方青点了根烟,凑过来问:“怎么了?”
“没什么。”简瑶答,“只是突然想起,邵勇以前跟我和靳言打过交道。”
方青“哦”了一声。此时已是深夜,办公室里有一半的位置是空的,都还在外出查案。还有一半跟简瑶一样,大约都在低头整理手中的资料。一时间,显得格外的静。只有方青手里的打火机,有一搭没一搭滑动的声音。
方青和简瑶的座位在相对安静的里侧,故也不是所有刑警都注意到他们回来了。这时门口走进一个看着十分活络的刑警,一脸古怪的表情,一拍另一人的肩膀,低声说:“喂,听说那个人又来了?我听楼下的张叔说了。”
简瑶正提笔在纸上写:“嫌疑人20-40岁之间……”耳朵里听见了对话声,但笔锋未停。
“谁啊?”有人问。
“嘿!就是住山上那个,老戴个墨镜口罩,穿个黑风衣,古古怪怪的……”
简瑶正写到“经济状况良好”,笔锋忽然一顿。旁边,方青的火机还一直不疾不徐地响着。
“噢,你说他啊。听说他以前就是个神探,破了非常多的大案,跟咱们邵队还是好哥们儿呢。”
“是啊。可是现在……”
可是现在。
简瑶的笔彻底顿住,一时竟移动不了。方青也抬起头。
两名刑警噤了声,因为邵勇办公室的门传来响动。
简瑶看着纸上不知何时变得凌乱的字迹。耳朵里忽然有嗡嗡作响的声音。
可是现在,她那瞎了眼的神探,已忘了回家的路。独自在外,流浪到了从前。
离他们不远的那扇门打开了,有人拄着拐棍,脚步蹒跚地走了出来。带着几分倨傲,几分轻笑,却如同大提琴低音部连弹般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一个新手犯的案子,还当宝贝藏起来。以为这样就能拦得住我?邵队长,你真是……太幼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