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耶,”刚刚从外边回来的裴林不知道自己这个老爹为何突然叫自己,虽然平常也会考校一下自己平常的功课,但是也绝不是这种刚从宫中回来的时候。
当然,裴林不会觉得是自己刚刚干的事情被父亲知道了,虽然自己平常没少干这种闯祸的事情,但是今日实在是太小了,怎么可能这么快就传到了父亲的耳朵里。
所以,在这两种心态的缠绕之下,裴度看到的就是一个一脸忐忑又相当坦然的儿子。
“最近功课学的如何了?”裴度没有仔细揣度自己儿子表情的意义,只是淡淡的坐在椅子上问道。
“最近先生教的书,为做了些文章,”虽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为何今日一反常态这个时候问道自己的功课,但是,听到这话,裴林心中也是长舒了一口气,随即老老实实的回答。
“哦,你倒是有长进!”裴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经常在皇帝身边的原因,现在说话一般也不会带有太多的感情色彩。
“某每日自然是苦学不缀,不敢有丝毫懈怠。”听到裴度这话,裴林也是心中一喜,随即急忙笑着回应了一下。
“天天飞鹰走马也是苦学不缀?”看到自己儿子嬉皮笑脸的样子,裴度一把将手中的一卷书扔过去说到:“看看你最近写的所谓的诗,层层叠叠锯锯齿,叠叠层层齿齿锯。这是啥。你告诉某,这是啥?!”
“额,父亲息怒,”看到坐在上边的裴度正在气头上,裴林在下边说到:“某这是形容长安的城墙,相当繁密。能让人赶到相当有气势。”
“去你娘的气势!”听到裴林的话,裴度又一次抓起书桌上的书,作势欲扔。
而看到裴林一下子缩起来的脖子,心中又走了一丝的不忍。
“唉,都是阿耶没有好好的教导你,”看着眼前的儿子,裴度说到:“前几日宫中来了一位仙人子弟,也是在朝堂上掀起了一些风云。”
“嗯,然后呢?”裴度向来不会跟除了幕僚之外的家中人谈论有关于朝政的事情,就算偶尔说上一两句,也是跟自己的老哥,所以,此时的裴林听到裴度居然跟自己讨论政事,裴林心中不由得一紧。
瞟了一眼眼前的儿子,裴度自然是将他的惶恐,兴奋和不解都看在了眼里,随即便捡重要的跟裴林说了一下。
“哦,若那人是真的有如此本事,那真的是大唐之幸了!”听了父亲的话,裴林也是能听出来对方裴度口中的李安之还是有些厉害的,但是仍旧不明白,裴度跟自己说这些有什么用。毕竟自己不是什么女儿家,总不能拿来联姻吧!说完又是瞟了一眼自己的父亲。
“嗯,的确如此,”裴度仍旧用他不咸不淡的声音说到:“此子今日让宫中人给陛下禀告,说是有志于将自己从师傅那里的所学进行传授,而陛下也同意了,并且特地派了澧王前去旁听。”
“哦?那到是好事,估计若是真的如此,天下人一定会趋之若鹜吧!”裴林听了这话,心中一松,急忙说出了自己的心中所想。
“唉,”听到自己这个儿子居然将这件事说的如此轻描淡写,裴度不知道应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接着,顿了顿裴度说到:“这种事情怎么能让天下人先学了去。不说若是真的有大能之术会造成天下大乱,若是那小子只是个幸运的登徒子,到时候一但事情败露,让上边脸面何存?”
“额,的确如此。”听到裴度的一番分析,裴林也是恍然大悟,于是也大脑开始飞速的运转,既然不能让天下人都去学,而陛下已经答应了要办学的想法,而且已经敲定了澧王要参加,肯定不能让这位大哥自己去学,再结合今天父亲跟自己意味深长且莫名其妙的谈话,答案似乎已经呼之欲出了。
“阿,阿耶,”裴林已经想到了结果,于是脸色有点尴尬和忐忑的看向了坐在上边的裴度。
“嗯,孺子可教!”看到裴林的表情,裴度也是在心中长舒了一口气,看来自己这个儿子虽然纨绔了一些,但是还没有到不可救药的地步,所以他也是给裴林了一个坚定的眼神。
“哇,”得到了裴度确定的答案,裴林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居然一下子哭了出来,说到:“父亲,孩儿不想离开您啊,孩儿以后一定好好读书,好好作诗,不再纨绔,还请父亲不要把孩儿赶出府去啊!”
“额,”看到这个儿子的表情,裴度刚刚升起的希望之火顿时被灭了个透心凉,这家伙居然以为自己是想用这种方法来将他赶出门。
“唉,我的儿,”裴度无奈的扶了扶额头说到:“某看那滑州伯,虽然年轻,但是基本的能力还是有一些的,而且这次是陛下亲自下令让朝中官员三品以上的官员家的子嗣符合年龄的都要去,某家你大哥还要照看门楣,其他人还小,不让你去让谁去。”
“这,”在得到裴度不是让自己扫地出门之后,裴林也是瞬间将自己的脸色恢复了之前正常的样子,然后躬身说道:“那孩儿就准备一下去了,孩儿一定不会折辱了裴家的门面。”
“嗯,”裴度看了眼前的裴林一眼说到:“林儿,好好的!”
“是,父亲。”裴林看到裴度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了一丝柔光,也是心中微动,随即躬身离开。
与此同时,长安城中,许多高官家中的某位子嗣都被家中身居高位的父亲叫过去考校了一番,随即或喜或忧的心情便从这一座座豪宅中向着繁华的这座城市蔓延开来。
福安眯了眯自己的眼睛,顿了顿才想起来对面的这个奴婢是懿安皇后身旁的心腹。
“皇后娘娘请公公过去问话,”那奴婢朝着福安做了个福身后说到。
“哦,咱家咱家这就过去!”平常皇后要是想找自己的话,一般就随便指派一个人过来就好了,这次却是派了自己的心腹奴婢过来,难道?
福安不敢多想,随即跟着那奴婢边向着皇后的住所赶了过去。
“皇后娘娘!”进入宫中,福安向着坐在上首的懿安皇后做了个揖说到:“不知道皇后娘娘召唤过奴婢来是有什么事情?”
“刚才,陛下怎么说?”皇后静静的搅动着手里的汤匙,问道福安。
“不知道娘娘问的是什么事?”福安心中一冷,突然心中涌起了一股诧异,看来,刚才的事情,宪宗之前并没有跟皇后通气,所以,急于知道事情始末的懿安皇后才让人将福安叫了过来。
“陛下刚才吩咐了一些朝中的事情,”福安也静静的回答着,而这个回答也是对皇后的试探,看看对方是不是对于刚才命令滑州伯的事情有什么想法。
“哼哼,”听到福安回答,懿安皇后冷笑了一声说到:“你现在也敢试探本宫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