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尹清绮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隔日的正午,屋子里静悄悄的,尹清绮向外看去,屋外人群林立,估计大半都是太医和侍卫。
“戚渊。”
尹清绮喊了一声,她知道戚渊一定会在门外等着。
果不其然,戚渊听到动静推门进来,又随手将屋子关上。
“清绮,你醒了”戚渊凑近前来,仔细的检查着尹清绮的伤势。“要不要紧,还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尹清绮只是摇了摇头。
“六阿哥怎么样了?”
尹清绮心里有数,戚渊一定不会放过他。
戚渊面色阴沉,紧紧攥着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可惜,我们赶到的时候,那两个侍卫同审官,都已经死了。”
“死了?”尹清绮皱了皱眉,怎么会,自己在昏倒前,明明叮嘱过他们要抓住几个人。
“对,是大理寺的侍卫们杀的。”
“可那不是我吩咐的原话。”尹清绮冷静下来,心里开始盘算起来。
若是说那人想要封住他们口的话,杀掉他们就是最好的办法,又苦于周围的人太多,也不好对自己下手。
“戚渊,大理寺的事情,你查清楚了没有?”
“大理寺?”戚渊有些疑惑,“那些六阿哥的奸细不是已经死了吗?还需要查些什么呢?”
“你是说……”戚渊脸色一沉,心里有了数,“你是说,大理寺里面,还有六阿哥的人?”
“对。”尹清绮点了点头,“我原本想着,逃出来,然后让人将他们带走,方便你日后调查,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已经死了,也就是说,有人故意想要灭口。”
“灭口。”戚渊目光一转,看到了尹清绮手中的一件物件。
“这是什么?”戚渊拿过来,是一个牌子,上面已经污浊,戚渊随手拿了一块手帕抹了抹,露出两个字,“太医?”
“对了。”尹清绮突然想起来,“你们到达地牢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地牢里还有其他人?”
“其他人”戚渊皱了皱眉,地牢里空空如也,除了赵德成的尸体之外,就没有任何人的痕迹了。
“没有,只有三具尸体。”
“怎么会这样……?”尹清绮挣扎着想要下床,慌乱中险些栽倒。
“慢点慢点。”戚渊连忙扶住她,“你现在身子还很弱,太医让你在床上休息几日,好好养养伤。”
“戚渊!”尹清绮一把拉过他的袖子,“地牢里还有一个人,就关押在我的对面,他是宫内太医的总管,遭人陷害被人关押到那里的。”
戚渊表情一愣,不知道尹清绮在说什么胡话。
“你没事吧?”戚渊将一只手放在她的额头上,试探她的体温。“是不是出现幻觉了,你对面那里根本就没有人。”
“不可能,这个牌子,这个牌子就是他给我的。”
在尹清绮逃出去的时候,老人将一块牌子送到她的手中,随后又陷入黑暗里。
尹清绮明白,这是唯一可以证明他身份的东西,对他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尹清绮悄悄揣好,方才和两个侍卫打斗。
现如今,人却突然消失了?
莫非?
“戚渊,你快派人去查查看。”
见到尹清绮一脸的焦灼,戚渊也丝毫不敢怠慢。
“你慢点说,放心,我一定会叫人去查。”
“对面的神医,说自己可以救好皇上,如果是真的,我也就能还他一个清白,他怎么会消失了呢,明明我同赵德成几人纠缠的时候,他就藏在地牢里面。”
“好,我这就派人去查。”戚渊点了点头,能救皇上?那可是立了大功,这样的人,竟然会锒铛入狱?
“你说他被人陷害,是谁干的,现在这个人还在吗?”戚渊想起方才尹清绮的话,情不自禁的问道。
“不在了,是良妃。”尹清绮摇了摇头,也许这就是因果报应。
“但是老人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帮他平冤昭雪,现在,他……恐怕因为我的缘故,已经凶多吉少了。”
尹清绮瘫坐在床上,一脸的无精打采。
其实尹清绮早就知道,在戚渊说出地牢里空无一人的时候,就明白,那个人恐怕已经被六阿哥的人悄悄处理了。
“没事的,还会有办法的。”戚渊摸
了摸她的头,以为她在为救不了皇上而心痛不已,然而尹清绮想的更多的,则是自己又将背负上一条人命。
“我没事了,你先出去吧。”尹清绮只觉得头晕目眩,此时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我已经让人加强了守卫,并且让更多的侍女留在内院。”
戚渊点了点头,不再打搅尹清绮的休憩。
“对了,芍药呢”尹清绮有气无力的说道。
“她现在被关在姑姑的屋子里面壁思过。”戚渊看了一眼尹清绮,知道她的心思,“你放心,我已经安排妥当了,姑姑们不会对她太过严厉,我也不会再去追究了,毕竟这件事,跟不上也不是她的缘故,而是六阿哥。”
“而且,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怕芍药因为你受到迁怒是吧,你放心。”戚渊顿了顿,仔细斟酌了一下,“我们现在快要成婚了,我会……尽量由着你来。”
由着我来?呵,好一个由着我来。
尹清绮默默的攥着被角,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一人默默的啜泣着。
因为你戚渊,我尹清绮已经背负上了无数条人命了,究竟是谁的错?
哪一个更沉重是你内心的不安,还是你头上的王冠呢。
戚渊默默的出去,侍卫守在外面,戚渊示意让他们去到外院,也让那些太医们散了。
现在他要去一个地方,来确认一下, 他是否真正的有诚意要和自己合作。
董府。
董府守卫森严,将军府的门前比京城绝大多数官员的门户都要气派,戚渊仅仅带了两个守卫,来到了董府的门前。
“站住。”门前的侍卫扫量了一眼,面前的人虽然一身绫罗绸缎,贵气逼人,但身上却又有一股阴沉和威严,令守卫声怯。
“你们……是什么人,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放肆!”两个随从出口呵斥着。“你算什么东西,敢跟太子这么说话!”
“太……太子?”
方才另一边的守卫心中却在窃喜,好在自己没有出言冒犯。
“太子爷,您稍等,我这就进去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