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日。
薛坛同常磊换上一身寻常公子哥的服装,扮成商户的模样,准备着向扬州进发。
期间弄了几个侍卫装作小工,随车而行,此事不表。
清沐宫内。
戚渊一大早便来到了清沐宫。
尹清绮还未洗漱,芍药早早的忙活着,为其打水置办着面的物件。
“给太子爷请安。”
芍药一躬身,给戚渊问着好。
“嗯。”
戚渊点了点头,径直往屋里去。
“芍药,就不必那么繁琐,反正我呆在这深宫内院的,也不出门,化那么洋气作甚?”
尹清绮对着一面铜镜子自顾自的说着,全然没有主要到戚渊进来。
“我不让你出门,是为了你好。”
戚渊叹了口气,这尹清绮反倒怪罪起自己来了。
“戚渊?”
尹清绮回头,见到来人竟然是戚渊,顿时羞红了脸。
尹清绮身上只穿着一件白色的汗衫,还未来得及更衣洗漱,连忙起身将一件薄纱披在身上。
“你怎么来了?”
“我来是和你商议一件事。”
戚渊眼眸微动,一抹温柔尽收眼底,小心翼翼的坐在尹清绮身边。
“别动。”
戚渊伸手拨过尹清绮滑落的发丝,为其拨弄到耳边。
尹清绮的脸羞涩的更红润了,像是一枚红彤彤的果子。
“有人在呢。”
尹清绮挑了挑下巴,指着门外忙碌的芍药。
“怕什么?”戚渊笑了笑,脸上原本的贵气和严肃消失不见,此时仅剩下轻柔的表情。
“说正经的。”
戚渊咳嗦一声,默默的盯着尹清绮白皙无暇的脸,却突然愣了神。
而尹清绮也好奇的看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
“怎么了?”
“没怎么,没怎么。”
戚渊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是这样……”
戚渊皱了皱眉,接着说道,“你记不记得,先前你同我说过的,异常的梦境。”
“梦境?”尹清绮苦想着,“莫非你说的是那只黑猫?”
“没错。”
戚渊点了点头,“我问了薛坛薛
将军,他也做了同样的梦。”
尹清绮一愣,提到薛坛的时候,不知为何,自己竟然怔住。
薛坛为了自己隐踪匿迹,甚至躲避到扬州城中,这些恩情,尹清绮无以为报。
但是对于戚渊,这个原本满眼都是他尹清绮,此时也没有以往如此的深爱,或许,少了一些情感,而多了一些刻意。
尹清绮每夜都在苦恼着,究竟自己决心留在宫中的决策,是否正确。
或许当初真的应该听薛坛的,跟他远走高飞?
但尹清绮的眼里已经容纳不下薛坛了,这点,尹清绮还是分的很清楚,而且,尹清绮也不想因为自己的自私,耽搁了薛坛的一辈子。
她不爱薛坛,只是,也没有那么的爱眼前的戚渊。
戚渊看出了她眼底的异样,以为她昨夜又没有休憩好。
“怎么了?是不是昨晚又梦见了?”
尹清绮回过神,连声回答着,“没,没有。”
“嗯。”戚渊点了点头,接着自己的推断说下去。
“这件事我也已经问过六爷了。”那位老先生自从入宫当差,便没有了名讳,在进入到十二时辰之后,寻常人都以六爷老六的名字唤着他,也就这么叫下来了,如今戚渊觉得拗口,既然他一辈子都留在京城,就叫京六爷,也以便和那两位区分开来,不与之共语。
“六爷说,这件事他也曾经在宫内听说过,以往的两位娘娘互相争斗,就有人寻了那南诏地区的奇人异士,下这蛊毒霍那位娘娘,据说,就是良妃曾今干出来的事。”
“良妃。”
再次提到这个名字,尹清绮竟然有些恍惚,不得不说,尹清绮也十分佩服她敢于和六阿哥在一起,不畏惧世俗的勇气。
“所以我打算,带你一同前往。”
戚渊看着尹清绮,寻求着意见。
“去南诏?”尹清绮皱了皱眉,“路途也太遥远了吧,这……”
“我留你一人在京城,不放心。”
戚渊好言劝说着,“况且我走后,自然是六阿哥和淑妃当政,保不齐他们会对你做出些什么,若是你想要住到尹侯府,也不是不可。”
尹侯府?
虽然是个办法,但尹清绮此时也不想再去劳烦那里的人。
况且,正如戚渊所说,
六阿哥和淑妃,的确会做出一些事情,而自己在宫中孤身一人,无人保护,很容易被人盯上,她也不想连累了尹侯府的人。
“好吧。”
既然如此,尹清绮也不得不从了。
“我随你同去。”
戚渊脸上没有一丝欣喜,似乎早就知道了如此的结局。
“你早就安顿好了是不是?”
尹清绮看着戚渊的表情,心底有些恼怒。
“你早就猜到我会这么说?”
“不是。”
戚渊好气的看着她,竟然如此的无理取闹,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我只是知道,你是个识大体的人,况且,把你独自留在这,我不放心,肯定也不会去。”
“那这次只有我们两人?”
尹清绮不知道自己期盼着他给出自己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不,还有常磊和薛坛。”
薛坛,果然。
“因为他做了同样的梦,况且,武艺高强,南诏地域偏远,保不齐会发生什么事,有他们两个,互相也好有个照应。”
尹清绮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京城留给淑妃,你不怕……”
戚渊自然明白尹清绮的意思,“当然怕,淑妃这个人看似知书达理,但是野心很大,司马昭之心众人皆知,自从上次良妃一事中,我就看出,她绝不是省油的灯。”
“淑妃和六阿哥,会不会勾结到一起?”
尹清绮试探性问道。
戚渊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望着铜镜内尹清绮的样子发呆。
“有这个可能。”过了半晌,戚渊长叹了一口气,“我最担心的,其实还是皇阿玛,如今他重病在床,此时又将其独自留在掖庭宫,我恐怕万一有一天出了事,作为太子却不在身边,也实属不孝。”
“你是怕六阿哥和淑妃对皇上动手?”
尹清绮皱了皱眉,以六阿哥那令人摸不透的脾性,没人知道为了争夺皇位,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为什么非要去不可?这件事交给别人不行吗?”
“不成。”戚渊斩钉截铁的说道,不容人反驳,“这事与你有关,就决不能耽搁,况且,若是真如六爷所说,我也要查出来,是谁这么胆大妄为,敢给堂堂太子妃下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