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自知无望,“噗通”一声,跌坐在了地上。
“薛将军,薛将军。”
老鸨子连滚带爬的冲到薛坛面前,“我真的不能说啊,我还想活着!”
薛坛冷眼看着她此时如同丧家之犬的样子,始终也没办法忘记她将重病在床的秦楼虞撵出去的场景。
若是秦楼虞能在更好的环境休养生息,或许就没有这么多的事情。
“如果你真的想活命的话……”薛坛的声音冷得像是一块冰,散发的寒意令老鸨陡然打了个哆嗦。“现在就告诉我事情真相,不然……我要你五马分尸!”
老鸨表情微微愣了一瞬,脸上满是不甘。
“大人,我说,我说。”老鸨实在没办法,只得咬了咬牙,强忍着内心的恐惧。
“是六阿哥,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他让我帮着欺瞒吕知府,将你二人擒获,六阿哥说了,您和常将军是太子爷的得力之人,若是能借助吕知府的手除掉你们两个,保证我荣华富贵!”
“荣华富贵?”
薛坛冷哼一声,看来无论什么时候,这个理由都让人难以拒绝。
“他还说什么了?”
老鸨子面色有些难为情,深思熟虑了片刻,还是接着说了下去。
“六阿哥说,那吕知府脑子不好,很容易被人利用,他自会叫人送信给吕知府,只要我假装不认识你们两个,让吕知府前来抓人便是了,原本打算来海春院抓人,但是我恐怕事情败落,就提前收拾了东西,将你二人引出了海春院,去到那东街的药馆去了。”
“你还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薛坛上下打量着老鸨,“拿了六阿哥的一千两银子,转身就像逃走,你不怕六阿哥找上门来?”
“那有什么的。”老鸨子一脸的不屑,“六阿哥本事再大,这万里江山,我随便躲到哪里去,他又怎么找的到我?况且我也从来未曾见过六阿哥真容,六阿哥自然也不知道我长什么样子,只是通过杜知府,让我帮六阿哥托人送信罢了。”
杜江在决心背叛董钰的时候,心中自知府上想必会有董钰的眼线,于是借助老鸨的手,一直派遣人前往京
城。
“六阿哥既然想杀我,为何不让他自己过来?”
常磊一甩袖子,恼怒的说道,“只会干这种卑劣的事情。”
“对了。”薛坛突然想起一件事。
“那御史大人,你可认识?”
“御史大人……”老鸨子眼睛转了几圈,努力的回想了半天,却丝毫没有印象,“不知道薛将军说的是谁,恐怕奴婢没有见过。”
“嗯。”薛坛点了点头,这也就更加印证了御史和淑妃有些瓜葛的传闻,既然连消息灵通的老鸨都没有见过,想必和六阿哥没什么关系。
“来人。”薛坛冷眼看着老鸨,老鸨的脸上充满了期待。
“拖出去,斩了。”薛坛嘴唇微动,就连常磊也没能反应过来,竟然说杀就杀?
“薛将军,这……”常磊凑近薛坛,小声的说道,“这不合规矩吧?若是她有些用处呢?”
“既然我们知道了六阿哥的目的,提防些便是了。”薛坛无所谓的看着常磊,“更何况,她一个送信的,想必也不知道什么内幕,要我说,杀了省心,将其带到京城,更加劳民伤财。”
“薛坛,你不讲信用!”老鸨子一旁嘶吼着,怒骂着薛坛。
“你堂堂大将军,竟然做出如此的事情来!”
“我只是说可以考虑。”
薛坛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阴沉的笑容。
“况且,你早就应该猜到,我可能放过你,你有没有想过,当初秦楼虞躺在病榻上的时候,你是怎么对待她的?”
龟公缩在一边,瑟瑟发抖。
“对了,还有他。”
薛坛一指龟公,“你们这一对狗男女,早就该死了,拖出去一块斩了。”
六阿哥府上。
“六阿哥,听说那老鸨子被薛坛杀了。”
四爷咳嗽了一声,手里把玩着一个烟斗。
那烟斗也是好东西,烟嘴出用海南黄花梨包边,烟嘴则是翠绿的翡翠。
“你说那董哲,我们还救吗?”
“救。”
六阿哥摸着手上的扳指,冷冷的说道,“董哲是号令那些将军们的关键,当
初董钰没有成功,完全是因为我出手阻拦,但是这件事,我不能亲自去做,需要有一个为我卖命的。”
“六阿哥,您怎么知道董哲愿意心甘情愿的为你卖命?”
四爷凝重的表情看着六阿哥,“要知道,这年头,他父亲都死了,已经没有什么理由为任何人卖命了,我可是听说了,那董哲原本就不想举兵来犯,是他父亲逼迫的,况且他还在蜀州救过尹清绮的命。”
“这我自然记得。”
六阿哥的脸上划过一抹阴戾。
“若不是他,恐怕尹清绮早就死了。”
“您不怕他记恨你”四爷试探性的问道。
“他要的不是权力,自然比他父亲好控制的多。”
六阿哥笑了起来,看起来心情很好,“薛坛死不死并不重要,我们只需要在去往京城的路上设好埋伏,就算薛坛常磊二人武功再好,也难逃一死。”
六阿哥以为,薛坛和常磊去往扬州,是亲自押送董哲。
“可是大人,您救了董哲以后,拿什么收买他?既然他对银子和权力没有兴趣,恐怕也就没什么感兴趣的了。”
“尹清绮。”
六阿哥的嘴里再次吐出这个名字,而上一次,是对着薛坛说的。
“他和我大哥一样,都是个肯为女人卖命的主儿,这样的人,当不了皇上,尹清绮就是他们的软肋,只要我有办法抓到尹清绮,想必,就能以此来要挟。”
“听说太子妃近来几日要出宫。”
四爷在宫中混迹这么多年,如今效忠于六阿哥,自然也是拿自己过去的那套,在宫内布满了天罗地网,到处都是六阿哥的眼线。
“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想必您也知道了,戚渊也会同去。”
“他是在惧怕我。”
六阿哥露出诡谲的笑容,“他生怕自己新婚燕尔的太子妃被我杀了,这也正好,他不在宫中,出了京城的门,可就没有人知道他是太子的身份了。”
“您的意思是?”
“近来几日,先别在京城动手,等待时机,等到戚渊出了京城,我自由办法处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