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园。
陈墨此刻正被老鸨子怒骂着。
“你这个赔钱货,蛇蝎心肠啊你,如今不仅仅红莺死了,还被你强行拉下了水,现下是人财两空,你说说,如何赔偿我,你个浪蹄子。”
“妈妈,事已至此,我们也只能按照韩掌柜的方法去做了,那人看起来普普通通,想必也没什么背景,倒不如顺水推舟,还得了韩掌柜的欢喜。”
“况且,妈妈你想,韩掌柜为何如此之快就得到消息?况且,即使得了消息,又为何无缘无故的帮我们,出谋划策,还劝告我们把脏水泼到常磊身上,他无所企图?那岂不是自己往火坑中跳?”
“那常磊和韩掌柜之间,必有蹊跷,想必是有什么过节,才使得那韩掌柜如此看重这件事情,他一个文官,管这杀人放火的事情作甚,难道你就不觉得奇怪么?”
陈墨凝视着老鸨,嘴角微微扬起,“这件事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他既然想要我们帮他,自然是要付出代价,我们只需要如此这般,不仅可以顺利脱身,还能赚他一笔。”
老鸨附耳倾听,心中狂喜,说着:“看看看看,还是陈墨知道体谅人,那红莺一日正事不做,脾气还怪异的很,我也早就看她不顺眼了,仗着自己有些名气,便连我这妈妈的面子也不给了,就说这人,不能忘恩负义,不然,报应迟早会找上头来。”
陈墨一阵恶心,厌恶的瞪了老鸨一眼,老鸨见其不悦,转开了话题,连忙夸着还是陈墨聪明,这等主意都想的出来,又盘算着,究竟这一次,讹诈那韩掌柜多少银两才好。
人若是太过于贪财,必然是会自食其果的。
她们二人,却不知道这其中的道理。
也不知道,自己卷进了多少阴谋诡计之中,惹了多少人。
按这日,常磊刚一醒来,就发现太子戚渊早已等候在正堂,面色凝重。
“常磊。”戚渊开口,紧紧盯着常磊。
“太子可是有要紧事?”常磊一脸的疑惑,问道。
“你可知道,你犯下了滔天
罪行?”戚渊凝视着他,双眉皱紧。
“那日,你可是去过梨园?你可知道,和你把酒言欢的戏子红莺,在你离开半晌之后,便死了。此事事关重大,我也是刚刚得到了消息,现在官府的人正在寻你,昌都之中传的沸沸扬扬,甚至连同官府的人都知道了此事,这次,我怕是再也保你不得了。”
“不过,昨晚我已经连夜安排人马,准备送你出城,彻夜赶往扬州,你若是有心,就去扬州等候我们,若是不想,我可以帮你安排出城,马匹都已备齐,你只需要收拾行囊,今晚即可出发。”
“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可能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常磊只感到脑子混乱,丝毫想不起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太子,你相信我,一定是奸人作祟,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情发生?我也是读圣贤书长大,又怎么会伤人性命,太子,你一定要相信我,我要求见皇上,一定可以洗脱冤情的,这世上岂有这种道理?”
“难道身居高位,就能随便将那罪行强压在别人身上?”常磊气的直跺脚,但戚渊看着他,不为所动。
“常磊,这世间,你所理解不了的事还有很多,如今我这么帮你,已经是看在我们的情分之上了,若是你不愿如此,我也无法挽救你了。”
“太子,恕我愚昧,我的确做不到那为权贵折腰之事,至于太子的好意,常某只能心领了,若有来世,再报答你吧,今日,我便收拾行囊,前往那御府告状,若是不成,就去大理寺,去那皇宫门口,长跪不起!”
“我不信读了半辈子的书,就这样被人所陷害,忍受亲友离别之苦,蹲苦窑不成?太子所做的,臣等自记在心中,无以为报,这玉佩,乃是家母临别之时赐予我的,今日我将这玉佩赠予你,也不枉我们相识一场,他日,若我还能活着,再报答太子的恩情。”
说着,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叩了三个响头,转身离去。
剩下戚渊攥着那一枚玉佩,陷入长久的沉思。
他究竟是为了自己的一点私心,
还是真正为了这千秋大业,为了这黎民百姓,才决定要去光盛世的?
如今奸佞当道,若是为了这百姓们,那常磊也算是草民之中的一人,他这样利用他,任由别人陷害他,究竟是对,还是错?
常磊自客栈出来,漫无目的,心中颓废,想寻一处喝酒,来麻痹自己。
转头出来,便看到早就守在一旁的薛坛。
常磊此时没心思和他争论,便一股脑的向前走。
“无礼。”薛坛还是拦住了他,笑着斥道。
“常兄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背负如此多的行囊,也不带个下人,莫非是想要离开这洛阳城?”
此时常磊才想起来自己的事还没完,加上那日常磊便提醒过他,离陈墨远些,常磊原本以为他是嫉妒,于是他一赌气,回头将行囊重重的摔在地上。
“对,我就是要跑,你倒不如把我抓了去,卖到官府,省的成日惦记着。我在这昌都之中,得罪无数人了,若是我还在着外面逍遥自在,会有更多的人挖心思送我进大牢,倒不如送个顺水人情,让你先将我捉了去。”
“呵呵,常兄是哪里的话。”薛坛不急不忙,暗示他随他而来,边走边说。
“这几日昌都可不算太平,先是有人状告官府,说是有人要造反,如今又死了一人,还是昌都赫赫有名的名妓之一,况且这几件事都和你脱不了干系,你自然是有麻烦在身的。”
“太子派我来,就是为了这件事的。”薛坛看了看四周,没有人盯着,也就放心了许多。
“虽然你被人陷害,却也未曾去求过那人半句,倒也算是刚烈,只不过有些顽固罢了。”
“还有一点,想必你一定不知,太子之所以说那些话,让我来暗中调查你,不光是为了官府不再追查客栈中的其他人,还有一点,就是暗中保护,协助你除掉这昌都的乱臣贼子。”
常磊似乎有些混沌,他不知道自己一顿酒局,竟然惹出如此多的麻烦。
“乱臣贼子?那韩掌柜?”